北辰黎笑了，语气宠溺道：“又调皮了对吧？卿卿总是吓我。”
但是笑着笑着一滴泪就流了下来，滴落在床边。
北辰黎哭了，哭得安静却又悲伤。不想吵到怀中的人，仿佛她真的只是睡着了。
声音哽咽地有些无法控制：“卿卿你说说话，不然我要生气了，卿卿……”
意识到怀中的人是真的不会再回答他，北辰黎的声音放大了：“卿卿……卿卿……”
屋外的太医这才姗姗来迟，听到屋里的动静有些犹豫该不该进去，冷汗大滴大滴的落下。
良久北辰黎才收拾好情绪，面色平静了不少，周身却还是被悲伤拢住。
宫人们跟在身后动作都放轻了不少。
……
那年，贤妃薨。据说贤妃是因为生下九皇子时落下的病根，再加上寒冬腊月的受了风寒。
当年皇上发怒处死了许多宫人还有妃嫔，整个皇宫都改头换面了一样。
贤妃下葬时皇上不顾大臣反对坚持用皇后规格下葬。
听说……
纪卿黎死后，北辰黎很快就缓了过来继续处理政事。
只是偶尔他会发呆，任凭笔尖的墨水在纸上渲染开。
纪卿黎真的原谅他了吗？并没有。她可能在最后一刻关心的也只是孩子，所以她交代了很多。
孩子……父母……
唯独没有对他说的话。
北辰黎将孩子带在自己身边抚养，亲自抚养他。
丞相因丧女之痛请求辞官归隐，北辰黎也同意了。
国家愈发蒸蒸日上，一切都在变得美好。但是卿卿回不来了……
北辰黎的眼神不自觉地又落在自己身前玩耍嬉戏的孩子身上。
孩子四岁了，卿卿也离开四年了。但是最近他却经常出现幻觉看到卿卿，是因为……孩子太像你了吗？
四岁的北辰墨模样已经初现雏形，七分像纪卿黎。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一想起纪卿黎他就撕心裂肺的痛，北辰黎无法。
他觉得孩子也大了，应该也有照顾自己的能力了。
四岁生日没过多久，北辰黎让孩子搬到一座宫殿。宫殿很是豪华，下人也不少。
上下都打点好后，他觉得孩子应该会过得不错。
但是五年过去，宫里的妃嫔又新进了不少，新人们不记得五年前北辰黎为了贤妃的作为。
宫里的皇子公主们更是不少，妃嫔们偷偷八卦时说的事被孩子们听到了。或者是孩子们敏锐地察觉自己母妃对于九皇子北辰墨的不喜。
皇子公主们欺负北辰墨：“听说你没有妈妈。”
小小的北辰墨面无表情，从小他就很懂事，他也知道自己和其他皇子的不同。
见到如此淡定的北辰墨，其他人不高兴了。虽然这些孩子年纪小，但他们也知道很多事了。
他们知道嫉妒，所有皇子公主只有北辰墨能够和父皇同进同出，甚至一起吃住。
之前他们不敢，但是现在北辰墨被父皇赶出来了，父皇现在才不会喜欢这个北辰墨。
这些孩子们小小的年纪说出的话才是最伤人的。
“喂，你为什么没有妈妈？”
“你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
“哈哈哈，三妹，你说错了！他是杂种！”
“真的吗，二哥？”
“当然是真的，我听我母妃说的。”
“二哥二哥，杂种是什么？”
“额……杂种就是坏蛋的意思。”
顿时所有人都叽叽喳喳道：“哦，他是坏蛋，大家不要和他玩。”
“对，坏蛋。”
小孩子完全不知道自己说话的意思，他们只知道模仿父母。也不知道自己说出的话有多伤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