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树伦左脚刚一踏出飞机场出口,两个身着警服的男人出现在他一左一右跟着他,差不多一米八的两个人把他夹在中间,加上他自己双手背在身后,低头想着事情,活生生的押解囚犯的模样,惹来众人异样的目光,这才扭头一看,三人相视大笑着抱在了一起。
崔树伦开着玩笑:“说吧,你们这是要把我押到那里去?”
个头稍微高点的警察立即表现得极为严肃:“我和高赞把你押解到天香园审问一下酒量的。”
崔树伦一听他提到,原本高兴的脸立即不开心起来,送开两人的肩膀,转身就走,弄得两人莫名其妙地对视了一眼。
高赞急忙上前:“老崔,你别信白鹿的,其实这次不是喝酒的事情,是最近市里出了几件诡异的案子,想请你参谋一下。”
崔树伦站定,转身看着两人,用感觉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两人:“你们两个是真不知道我和王朝河的恩怨还是假装不知道的?”
多年前,崔树伦有个弟子,莫名在丽水失踪,当时崔树伦正好不在,于是请他帮忙调查一下,结果答应得好好的,等他回来看到密室中那盏魂灯熄灭后一问王朝河,王朝河居然告诉他因为事情多给忘记了,结果因为这事两人从此不再联系。
做为崔树伦在丽水也是共同战斗过的战友要说不知道吧,这显然有些欺负人,可是要说知道吧,头头交代的事情要办遭,两人一时陷入为难的境地。
崔树伦看着两人样子,突然感觉有些难过:“你们两个啊,原来在部队中的那份血气被磨得早就不在了,当初和老崔一起的灵气已经消失了。”
两人被崔树伦说得面色通红,不过崔树伦似乎不想为难他们,难过虽然难过,但两人曾经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换自己安全的那份情他不得不记,于是把身体一侧道:“走吧,你们头头派你们两个来的目的也算达到了。”
还被崔树伦数落得一文不是的两人正难过着,一听这话,顿时眼中充满了感激之色看着他,一人一边,夹着他就跑。
王朝河坐在他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后,眼神盯着桌子上一叠关于尸体莫名失踪的卷宗,眉头皱得都快形成了个川字了。
没有敲门,崔树伦直接走进了他的办公室,王朝河一看是崔树伦想要站身,却见他伸出手在胸前不断挥动:“你快别动,当心累了身子,还有啊,咋们有事赶紧说事,浪费了我的时间不要紧,浪费了你的时间我可担待不起。”
王朝河虽然以前有负于他,但一见面就说些不着调的话,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过,于是一气之下,两人就吵了起来。
不但吵,动静还有些大,连在外边办公室等着召唤的高赞和白鹿都觉得有些担心,几次想要冲进门看看,又怕伤及自身而显得很局促。
兰兮沫和张梵到丽水大学时已经差不多是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了,才刚一下车又恰好被兰林碰到,于是拦在两人面前。
“你们干嘛去了,高得这么狼狈。”一边关心着说一边想要上前搀扶兰兮沫。
兰兮沫并不知道在兰林身上发生的事情正想和他招呼一声,张梵则先行上前一步挡在了两人中间,冷冷地看着他:“不好意思兰公子,我们还要赶着上自习,这就不和你闲聊了。”
兰林看着张梵,轻笑了一声,带着挑衅意味地说:“可得看紧了,别等到人没了崔树伦发起疯来你们也跟着遭了央。”说完大声笑着出了校门。
兰兮沫满脑子的疑问:“师兄,怎么你们说话感觉怪怪的?”
张梵看了看四周才把兰林在他们宿舍天台上吸收黑色气息的事情告诉了她。
对于兰林一家以前和自己家里的恩怨兰兮沫是知道的,特别是兰齐云自视在家族中权利大,很想对自己父亲取而代之的想法,虽然两个表亲来到同一所大学,要说交流还真没什么交流,也只不过是见面时礼貌性地点头问好而已。
至于兰林和以前的天方想要暗杀他们,或许是兰齐宣为了保护兰兮沫一直没有告诉他们,以至于到现在她还不知道,听了张梵的话,看着兰林大笑着去,再想想刚才的话,不由开始担心起远在花都的父母。
“这个时间不去教室呆着在外面闲逛什么?”
两人正准备朝着校园走去,远处一个熟悉而又严厉的声音传进了两人的耳朵,两人朝声音来头看去,见崔树伦咧着嘴,开心地看着他们,他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随意的男人,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笑着说出这种严厉的话的。
两人等崔树伦三人走近,才出声问了好,双方各自介绍完,都才知道是自己人,双方也没有了太多顾虑。
张梵把杨炎给他的一片树叶递给崔树伦,还没打开,就带着他们急急忙忙朝他办公室跑去。
众人坐定,张梵把今天发生在天香园的事情一说,引得高赞和白鹿不由露出担心的神色,他们都把眼神看向一直看着手中树叶沉思的崔树伦。
过了很久,崔树伦才抬起头看着张梵:“他还给过你们什么东西?”
张梵从衣服口袋拿出了一颗绿色的珠子递给崔树伦:“我和兰兮沫都有一颗,不过在我们出了天香园,我们的珠子都爆了。”
崔树伦看着珠子里面一只黑狗模样的影子,看得极为认真,心中一阵疑惑,随即一下释然:“你们有没有什么感觉?”他感觉话没问到点子上又补充说了一句:“在你们出了天香园珠子爆的时候。”
兰兮沫似乎对那种感觉还记忆犹新,崔树伦这么一问,干呕了一下,几个人的目光都看向她。
兰兮沫一脸的尴尬:“味道很腥,不过那种感觉描述不了,只有亲自试过才知道。”
她一边说,张梵一边点头表示赞同兰兮沫的说法。
再看崔树伦时,见他一阵释然,把手上的珠子传给高赞和白鹿,给他们解释道:“人有三魂,胎光,爽灵,幽精,他们分别对应天地人三才,这三样东西为人形,人还有七魄,为尸狗,伏矢,雀阴,容贼,非毒,除秽,臭肺对应人七情六欲,如果一个人的三魂七魄离身,这个人也就死了。”
说着指着已经传递到白鹿手中的珠子道:“那里面装着的就是一个人的七魄之一尸狗了。”
兰兮沫被吓得脸色煞白:“老师,那我们是不是三魂已去其一了,因为杨炎给我的珠子里我看到一个和我差不多的人形影子。”
同样的问题张梵也想问,虽然他没注意到珠子里面到底有什么,经两人这么一说,也有些担心。
崔树伦看着二人焦虑的神色,摇头道:“这你们两个倒是不必担心,杨炎已经发现异常,把你们的三魂七魄还给了你们,否则单凭丢了其中一样,现在的你们不是傻了就是呆了,那里还能像个没事的人站在这里呢。”
听了崔树伦的话两人这才安心下来。
白鹿很惊讶,举着手里的珠子问崔树伦:“老崔,杨炎可是你的徒弟?”
崔树伦既不承认也不反对,反问白鹿:“如何?”
白鹿看着手中的珠子,脸上充满了羡慕神色:“真是好手段,能以树叶炼化盛装魂魄的容器,这没有二三十年的修为能行么。”
经白鹿这么一说,兰兮沫很吃惊,没想到就这么一颗珠子如此考验修为,报名表是兰兮沫帮杨炎填的,按那资料上的出生年月来算,也不过刚到十八岁,就算从娘胎里开始修行,也还没满二十年的时间,那他是怎么做到的,这一比较之下居然感觉有些失落。
崔树伦注意到了兰兮沫心里的变化,对于今年自己亲自物色的这些弟子,他可不愿意让一个特殊的杨炎把他们的自信给比没了,于是说道:“杨炎和他们一样,在还没有到我这里的时候只是懂得一些什么都不是的功夫,但是他很特殊,特殊到与他交好的人能在短时间中力量得到翻天覆地的变化。”
说着,指着张梵:“以前的他精于力量,忽视了对神魂的磨练,现在不过短短三天时间,其已生出对异能的感知,此次天香园一行足以说明,他的神魂之力开始觉醒,这是他踏上修行之路的开始。”
又再指着兰兮沫:“虽然她神魂尚不稳固,但经此劫,不失为神魂历练的途径之一。”
高赞和白鹿听得目瞪口呆,特别是白鹿,想要再确认一下崔树伦的说法,有些结巴的再次问道:“三天时间就让人神魂觉醒?”
崔树伦点点头道:“你们都是修行的人,你们说说自己从习武到神魂觉醒用了多长时间。”
高赞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看着张梵两人道:“我十岁入道习武,到神魂觉醒整整用了二十年。”
白鹿则很骄傲,声音比高赞来得大声:“我与高赞不同,他习武我呢则是钻研符篆之类的道术,所以平常都重视神魂的磨练,不过也用了差不多十一年的时间。”当他想到眼前这两个家伙用了不到四天的功夫觉醒了神魂又垂头丧气地说:“原来在修行道上我的十一年已经算是天才级别的人物了,如今和你们一比,真得气死人。”
崔树伦哈哈笑了起来,看向两人:“现在你们可还有丧气的想法么?”
兰兮沫和张梵闻言,心中豁然开朗,双双向崔树伦跪了下去:“是弟子愚昧,自此以后我们将继续努力。”
白鹿似乎还不能接受崔树伦对于三天时间神魂觉醒的说法,毕竟这太过离奇,又问崔树伦:“我说老崔,你不会给他们吃了什么丹药了吧!”
崔树伦让两人坐好,这才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丹药固然能让神魂觉醒的时间缩短,但它的缺点是无法克服的,一个靠着吃药提升修为一个靠着自身力量突破的人发生的战斗,靠着吃药提升修为的人一定输得很惨,修行道中这样的例子还少吗,再者说揠苗助长的危害可不浅呢。”
“既然你那个弟子这么厉害,你干嘛不把他保护起来,小心被不怀好意的人绑了去。”白鹿提醒崔树伦的同时高赞也不住连声附和着。
从进门到现在,崔树伦一直都没有提到杨炎的事情,等白鹿提到他,张梵急忙抢白:“老师,逍遥他们还在天香园,距离我们出来到现在已经半天了还没有他们的消息,我们要不要请两位前辈一起去看看?”
崔树伦摇了摇头:“他现在不但安全得很,而且所谓保护他的逍遥十四得到的好处可要比你们两个的多得多呢。”
对于杨炎不是崔树伦的徒弟这事既然他都没有出声否认,张梵也没有说,倒是兰兮沫脸一黑:“早知道打死我我也不离开他的。”
兰兮沫的话让众人大笑起来,在他们的笑声中,才发觉语言有些不恰当,正想解释的时候高赞说话了。
“既然如此,那可不可以请两位高徒参与到我们的调查中呢?”高赞忐忑地看着崔树伦。
白鹿也担心他不同意,毕竟这事就连他们都觉得棘手,原来他们是想整个丽水找修行之人帮忙,可是又担心消息泄露引起人们的恐慌,最终王朝河才不得不把做为守夜人的崔树伦请出来,本来两人以前矛盾很深,这下好了,崔树伦在他办公室发了好一通脾气,最后在大义面前崔树伦妥协了,现在又想把他的徒弟连带上,换个角度,或许他自己都不太愿意。
崔树伦看着两人,犀利的眼神看得两人心里不住发毛,最后展颜一笑,转身看着兰兮沫两人:“修行这东西本来就是不断磨练的过程,只有通过常人不曾经历的考验才能成才。”
“是,老师”两人同时答道。
“近些天,丽水这边接连发生几件怪事情,从今天开始,交给你们的任务是去丽水殡仪馆暗中查探一下尸体失窃的秘密。”崔树伦看向张梵继续说:“你神魂已经觉醒了,对于灵怪之物就有了感觉,保护好自己的同时记得多提醒一下师妹。”
张梵点头应是。
白鹿对崔树伦直接给他们下达任务感激得不行,如果不是还要两个小家伙在,从他们眼神中表现出的疯狂来看,估计会把老崔抱起来猛亲两下吧。
崔树伦又看向兰兮沫:“你的神魂虽然还未觉醒,我看也就只不过差那临门一脚,修行并非只是打打杀杀,对内心的修炼同样重要,如何修炼内心将是你以后的课程,这事别人帮不了你。”说道最后,他的眼中尽是关心的目光。
对于兰兮沫一家,最了解的莫过于崔树伦,他的话在兰兮沫听来自然是听得明白的,于是点着头想贵下去表达她的谢意,却被他拦住。
“修行一道,并没有什么功法强弱之分,或许就是孩童随意一指便能破掉所谓金刚不坏神功,力量,速度,灵敏高低以及对内心修炼程度是保证你们在面对一切敌人之时致胜的法宝,这些我已经帮你们找到了,磨练好他们。”崔树伦说得语重心长,或许受教的不止张梵和兰兮沫这两个修行道上的新人,就连高赞和白鹿也听得连连点头。
这也算是崔树伦自把他们收入门墙以来第一次单独上课了,虽然没有传授给他们上乘的功法,但那些话又何止上乘那么简单。
这边说话继续,那边接警中心铃声不断,短短两个小时,就有数十起市民报案说他们家有人莫名其妙就发疯了,弄得接警中心都快变成了急救转接平台了。
最开心的莫过于逍遥十四了,当无脸男向他们发动攻击后,连杨炎都感觉要完蛋了,结果一愣神之下,在他们面前出现的无不是他们一直梦想中的世界,就连一直藏在珠子世界中的宋琳君也突然出现,手里拿着她红色的鞭子,狞笑着对着眼前的空气一阵挥动,边挥动边如同癔症般的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