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抽烟,对神经有损伤!”1号望着星空,淡淡地对着躺在对面的人说道:“习惯要改。”
是的,他是一个杀手,世界顶尖的杀手,现在却无力的躺在草地上,被下一个1号挑断手脚,迎接自己生命的终点。
男子将点燃的烟放到鼻尖闻了闻,然后丢掉,踩熄。
这是他的习惯,都说婴儿时期的人没有什么记忆力,他却意外的记下了一股烟味,他想找到那种味道,也许就能找到父母。
他缓缓躺到前任1号的另一边,头对着头。一种没由来的累袭击了他的全身,他放缓了呼吸望着夜空。
“你杀掉上一任的时候是什么感觉?”现任1号有些好奇。
前任1号有些虚弱,面色微白,让他正在乏力的不是断掉的手脚经,而是胸口一把空心的匕首,血液正从空心的通道中缓缓流出,一点点带走他的意识。
“感觉?”前任1号皱起眉头,想了想:“麻木算不算?”
现任1号没有吭声。
“我的上一任挺菜的,不过一招就败了,一击毙命,可怜只在1号位上坐了半个月。”前任1号喃喃道,陷入了当时的回想。
挺菜?好歹别人也是你上届的杀手之王,能不能尊重点!现任1号这样想着却没吭声。
他击败的这个是一个传奇,统治了杀手界三十年之久,凡是他的目标全部一击毙命,一个16岁就登顶成为王的天才,有些话,他有资格说。
“如果你再年轻五岁,躺在地上的就是我。”他缓缓开口,是安慰吗还是劝解。
“有意义吗?”前任说道,还是那样的平淡,还是那样平静,却散发出浓浓的的无可奈何。
是啊有意义吗?他一边想着,一边将手不自觉地伸向后颈,那里有一块常人没有的凸起处。是一块金属骨骼,也是块炸弹。
“你无论是不是1号,你还是要受他们的摆弄,从最初的记忆里,我们就被关在漆黑的铁笼子里,到五岁就被人拉去开刀,剔除一块骨头换上这块破铁。”
“之后就是拉去刀互相搏杀,取悦在观众席的那群畜生。我十岁入训练营,十三岁杀了教练成功毕业,花了三年成为1号。可是我依旧没有和他们谈判的资本,只不过是从一个炮灰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刀。”
前任絮絮叨叨地说着,意识越来越模糊,声音越来越微弱,困意如同火山喷涌般强烈袭来,甚至掩盖了胸口的疼痛。
现任没有反驳,他们的经历大致相同,只不过他比前任更愚笨,25岁才击败他,还是因为对方年纪大了,身体机能下滑导致。
他们所处的组织有多强大,他也明白。全球地下组织综合排名第一,杀手榜前二十人全身他们的人,分部几乎遍布全球各个国家,而总部所在的小国家几乎被彻底掌控。
即便它是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国家,但是它是被世界所承认的。
这个组织力量是可怕的。
今晚没有月亮,没有云,星星显得格外明亮。千亿年前的光穿过浩瀚无垠的宇宙抵达这个蓝色的星球供人观赏,可能那颗发光的星星早已灭亡,却给这个星球的人留下些许幻想。
“我想逃!”现任1号坚定的说道,没错想逃。他知道单单靠自己的力量改变无法抗衡组织,逃跑或许才是最合适的选择!
前任许久没有说话,他的气息微弱稀薄,正当正当现任以为他死了的时候,却听见他有气无力的缓缓开口:“逃不过的!”
“我想试试!”现在的目光坚定起来,他们都怕死,正因为怕死才想当这个所谓的1号,也正因为怕死,才想逃。
前任没有再劝他,他最多还有十分钟的时光。他回忆起自己近半百的岁月里,几乎没有属于自己的时光,他也想过自己的死亡,至少不是像这样被挑断手脚,陪一个小孩唠叨。
他再次睁开眼睛,眼仁里某种意志异常坚定起来。
他语气虚弱且急促:“你听着,我死后你会成为真正1号,他们应该会在三天后见你!”
“你.....”现任站起,差异的望向前任,却被他一个眼神打断道,犀利且致命。
“你会遇到见到三个人,这三个人往后你也会见到,他们的样子每次都有变化,却性别不变,两男一女。他们是你的联络小组,单项负责你一个人。”
“你要返回我的房间,在床下的暗板里有一份资料,是他们派二号寻找被我截获的。带着资料和我的头去见那三人,你应该可以接触到高层。”
“这是你唯一能见到他们的机会,我没有办法给你出点子,”他的大脑已经开始缺氧,眼皮打仗,浑身冰冷,感受不到四肢的存在。
“这个机会也是唯一进入总部的机会,”他努力的抬头,望向现任。现任知道他看得不是自己,是自己后颈的那块炸弹,操控炸弹的控制室就在总部。
“你为什么要帮我?”现任明白,他们算不上是敌人,却也谈不上是朋友,双方现在的坦诚建立在一方的死亡上。
“因为...因为感.....感谢吧!”前任半睁着眼睛,大口地贪婪地呼吸着。
“这样...活着......累,我...不敢...,你...这样...也算....帮我。”
言语断断续续,结结巴巴。
“如果...你能活着...出来,找一个...叫...叫白姨的人...,他会帮....帮你。”
“白姨??他是什么人?”现任急切地追问了一句,等来的却是一片寂静,他已经死了,口齿紧逼,面色苍白,胸口的匕首那一块血液凝固成一团乌黑色。
现任不用知道白姨在哪,那是他活着从总部出来以后的事情,他轻轻的往前任这边鞠了一躬,他觉得值得这样让他尊重,然后转身返回不远处的房间,去取资料,反正尸体又不会跑。
只是他不知道,等他离开后,前任突然睁开眼睛,依旧无神梦游般望着天空。他装死不代表他能逃跑或反击,他只想最后静悄悄地享受一下自己的私人时光,不想陪哪个聒噪的小子唧唧歪歪了。
清风微凉,草地上似乎还夹杂着些虫鸣,让他觉得有些悦耳,他不再抗议脑海中的困意,舒适的闭上眼。
等现任回来,微微吃惊,他看见前任竟然露出和祥的笑容!
“这个混蛋!”他无奈的骂道。
收拾好一切,现任离开了,草地上现任的影子慢慢隐藏在黑暗中,透露出一股萧瑟的气味。
.....
大秦京都城,镇国府。
伴随着产婆的一句“生了,生了”男人破门而入,先是心疼的抱住床上的妻子,再是接过嚎啕大哭的孩子。
“叫爹爹,叫爹爹!”他拿着食指拨弄着婴儿的鼻眼,满是喜欢。
夫人大汗淋漓,虚弱地躺在床上看着傻乎乎的夫君忍不住开口道:“痕儿才出生怎么可能叫人,我想看看孩子。”
“好好!”夫君答应着,轻轻将孩子放在床头,让夫人一侧头就能看得见。
“你看这眉毛,这鼻子,这嘴巴多像为夫啊!”他指着婴儿的鼻眼忍不住地柔声说道,眼中满是喜爱。
夫人笑了笑也是看着这个降临的新生命。两人就这样看了好久,直到孩子安然入睡。
“夫君还未通知父亲与望儿吧,只怕两人在前厅等急了。”夫人突然想起,轻轻说道,怕吵醒宝宝。
男人拍拍脑袋,又急匆匆的跑出去。
夫人轻笑道,阻止了前来照顾婴儿的嬷嬷,她想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孩子。
孩子悄咪咪地睁眼,又悄咪咪地合上,让嘱咐丫鬟的夫人没有察觉到孩子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属于他年龄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