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入秋,王宫中都在筹备王上婚礼。距离王上婚礼仅有半个月,夏月儿觉得仿佛嫁入豪门般,不是仿佛,是确实。看着宫人们进进出出忙忙碌碌,内心的焦虑越来越厉害。自己完全没事一般,仿佛置身事外。
过去的半个月萧玉熙几乎未曾出现过。这让夏月儿对未来的期许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萧玉熙是一个几乎不近女色的帝王。除了铁血手段,就是杀伐果断。早上还听闻宫人们议论,宰相王相成谏言,王妃行为举止不正,被王上关进了地牢,择日问斩。一国宰相,萧玉熙说杀就杀。
不过也是,生杀大权都握在萧玉熙手中。奈何宰相也不过是臣子,萧玉熙杀一儆百。
思绪间,宫中侍女跪成一片,夏月儿回头看见一身明黄色龙袍的萧玉熙走进天青宫。剑羽紧随其后。夏月儿连忙跪下行礼。内心不由得想到:成婚在即,注定也无法平等。
虽然萧玉熙赦免夏月儿行礼,但是看到萧玉熙冷峻的脸,整个人散发的帝王气息,夏月儿又不敢不跪。内心的惧怕早已根深蒂固。平日里再听宫人们讲述,更是如见阎王般,跪伏在地上。
萧玉熙走了过来,伸手扶夏月儿起来道:“本王说过,免礼。”
夏月儿内心如打鼓般咚咚作响。看到萧玉熙就避免不了紧张。半个月未见,萧玉熙手指冰凉。夏月儿不由自主道:“王上,你冷吗?手指那么冰凉。”
萧玉熙移步到天青宫内,侍女纷纷自觉退下。夏月儿任由萧玉熙握着自己的手,面颊绯红,萧玉熙呼吸的气息从脖子处抚过。夏月儿细想这半个月来未出过天青宫,自己也不至于闯祸。
不由得胆子大了大道:“王上,晚上在天青宫用膳吗?”
萧玉熙虽然抱着夏月儿,整个人身体却压在夏月儿身上。闻着小丫头身上淡淡的清香,忽然不明所以的问道:“你用的什么熏香?”
夏月儿面色绯红却不敢说什么,萧玉熙看似慵懒的搂着自己,整个人上半身都压着自己。夏月儿自然无法承受,轻声道:“王上月儿用的宫人发给天青宫中的熏香啊。”
那是萧玉熙梦中的味道。
“王上要在天青宫用晚膳吗?”
夏月儿小心翼翼再次问道。
萧玉熙忽然放开了夏月儿淡淡道:“不了,还有许多事要做。”
夏月儿内心莫名失望了许久。不知何因。萧玉熙的目光忽然深邃了许多。
夏月儿感觉到萧玉熙要走,连忙从萧玉熙怀里起身,站在一旁看着萧玉熙。
又想起剑心说得,没有人敢盯着王上眼睛看。
于是连忙又低下了头。
萧玉熙起身道:“再过半月,你我成婚。这半月王后想想还需些什么,让宫人添置。”萧玉熙环顾了一下屋内道:“这格局被你整顿的倒是特别。”
夏月儿感觉王上这是和自己相敬如宾吗?
但是随机摇头否定了。果然,刚刚否定,萧玉熙踱步到一面梳妆台前道:“天青宫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那些宫人侍女被你惯坏了,最终只会为你掉脑袋。”
言外之意,近日来,他宫都在传言天青宫毫无规矩可言,王妃自己沐浴更衣,无需伺候。侍女无所事事。一部分人羡慕不已,一部分人恶意中伤,自然说王妃毫无王妃的样子,如何配与王上坐起天下。
作为一个现代人,内心并没有阶级之分。在这天朝,夏月儿只觉得越来越孤单。原本将那些宫人侍女当作家人般对待,却未料她们闲来无聊乱嚼舌根。以至于萧玉熙亲自点破,不由得内心惧怕道:“是,王上,月儿知道了。”
萧玉熙看见夏月儿眼中划过一丝落寞,那种眼神仿佛引起了萧玉熙的怜悯,淡淡道:“如果无聊,就出天青宫走走,宫内还是有很多很美的地方。”
夏月儿点点头道。
萧玉熙回宫以后半个月未见夏月儿,那些他宫妃子都传夏月儿不过是凤身是王上的一枚棋子。
连天青宫都不出,夏月儿虽然顶着即将成为王妃的头衔,但待人实在温和,无任何发难,不免众人议论纷纷毫无无实权。于是后宫各自为派。
夏月儿从未想过要用王妃之位争夺实权。只不过想自己日子好过一点,早日回到现代。
半月来,萧玉熙听剑心汇报,又听宫人闲语。他的未来王后整日都在天青宫读书,不见人。把自己包裹在一片天地里。她并不知道王妃能给自己带来多少权利。也未曾使用。原以为他的小王妃会像刚刚开始那般,惹是生非。但是剑心汇报说甚至两日前宰相之女王香儿恶意中伤,夏月儿也置之不理。宫人皆说王妃性情纯良,天真无邪。他宫妃子认为,夏月儿不过乳臭未干,胆小怕事。之前在宫里受尽王上的惩戒,又听是凤身才成为王妃,不免议论,夏月儿不过是王上的一枚棋子,毫无背景可言。更是不少风言风语说冥蓝才是正真的凤身。
萧玉熙侧目看了一眼眼神迷离的夏月儿,淡淡道:“本王最近事情较多,再过个几日带你去后面禺山赏风景。”
夏月儿连忙谢过王上。萧玉熙移步走出了天青宫,身后众人跪在地上。夏月儿看着萧玉熙的背影清冷无比。
萧玉熙刚走不久,有宁慈宫的丫鬟说皇太后请夏月儿过去。
夏月儿不敢不去,只能跟了过去。宁慈宫森严,夏月儿上前跪在门口,跪了半天才见一个嬷嬷过来带自己走进里屋,里屋正塌上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坐在上面,大概四五十来岁,保养得很好。抬头望了一眼夏月儿道:“你就是亡国公主?”
夏月儿不知是该点头还是摇头,跪在地上不语。
曾经的雅贵妃,如今的雅心太后淡淡道:“长得倒是挺好看。”夏月儿心想这是在夸我呢?
“不过本宫问你话,为何不回?”
话一出,夏月儿就能感受到太后对自己的不满,于是小心翼翼道:“月儿,见过太后。”
“听说你是凤身,所以王上才要立你为王妃?”
夏月儿跪在地上道:“是,太后。”
“本宫觉得你配不上王妃之位。”
夏月儿低声回应道:“是,太后。”
“若想在这后宫立足,你无背景,本宫倒是看好另外一个凤身冥蓝,北国公主,王上也是因为她而放弃征战北国。”
夏月儿想起被萧玉熙一直搁置在桌上的折子,杜冰提议征战北国一统。萧玉熙一直未作任何批注。不免好奇北国公主冥蓝。
太后见夏月儿不断走神,不由得怒道:“你这是目中无人?毫无规矩。”
太后命了嬷嬷上前,对着夏月儿一鞭子抽下。夏月儿吃痛的趴在地上,接着又一鞭子,在宁慈宫的责难一直到了晚膳过后,夏月儿饿着肚子跪伏在地上。背上传来的疼痛早麻木。这是下马威。
即便王上立了自己为王妃,太后并不待见自己。后宫的日子并不能如自己所愿般安宁。太后并指出自己毫无背景可言,在宫中无丝毫势力,王上又不会儿女情长,萧玉熙对自己的容忍不过是凤身这个身份而已。夏月儿忽然觉得很悲伤,自己根本无心宫中争斗,原本只想安安静静的在宫中早日找到回家的路,但是太后的下马威,让夏月儿更是加剧了想要逃离王宫的念头。
剑心回到天青宫听闻太后传了夏月儿,连忙回御书房禀报萧玉熙,萧玉熙不为所动,晚膳时候又听青儿来报,夏月儿在太后宫中备受责罚。萧玉熙自始至终都没有去慈宁宫。
这让夏月儿更是难过,近日来萧玉熙对自己的宽容,夏月儿曾犹豫是否要逃出王宫,但是忽然觉得就像太后所说。萧玉熙是一个冷酷的人,并不会儿女情长。
内心那一点点的期望都破灭了。痛苦都要自己默默承受。
背上的鞭痕触目惊心。衣服与血肉粘合在一起,素心连忙去请御医。夏月儿倔强得不许查看,仿佛赌气一般。很多次夏月儿都想干脆这样死了就好了,就不用那么多的烦恼自己一个人扛着,没有一个人可以理解她。
夜还未深,萧玉熙出了御书房,径直去了宁慈宫。到了宁慈宫,萧玉熙屏退了所有的人,只留自己和太后两人在屋内说话。不过半根香的时间从宁慈宫中出来。又走至天青宫。驻足几一会,回了御书房。
夏月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