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夏月儿双眼红肿的坐在梳妆台前,任由素心素竹为自己精心打扮,身着华丽的凤凰霓裳,凤冠霞帔,整个人如凤凰般耀眼夺目。今日祭天完就要与王上行大婚之礼。
夏月儿忽然轻轻道:“一念花开,一别花落,不诉情奈,不言离殇,春暖秋凉,悲喜自尝。”
“家在梦中何日到,春生江上几人还?”
“十月冰霜满京国,宫人争唱后庭花”
“是梦久应醒矣,料也觉,人间无味,不及夜台尘土隔,冷清清,一片埋愁地。”
“重泉若有双鱼寄,好知他、来年苦乐。与谁相依。”
“而今才道当时错,心绪凄迷,红泪偷垂,满眼春风百事非。情知此后来无计,强说欢期,一别如斯,落尽梨花月又西。”
素心素竹不由听呆了,萧玉熙和萧玉寒就站在门口。听闻夏月儿每一句诗,宛若诗仙亲临。句句让人陷入深思,回味无穷。
凤冠霞帔的夏月儿,面容恬静落寞,悲伤似在眉间,仿佛天外凤凰被折断了羽翼。
“人间无味,不及夜台尘土隔。冷清清,一片埋愁地。”大概是对夏南瑾的写照。好一个重泉若有双鱼寄,好知他。这是在思念夏南瑾。
萧玉熙觉得自己越来越不懂了。
夏月儿回头望着萧玉熙,竟无言。
剑心早上和自己说,王上已经厚葬了夏南瑾。夏月儿并不过问具体葬在哪里,死去便是一杯黄土。又何惧形式?夏月儿已经想通了。
人死不能复生,不愿想起。若自己不去见他,他或许会不会还活着?没有答案。
夏月儿跟随萧玉熙上了马车,出宫前往天台祭天。
马车上,夏月儿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萧玉熙也冷冷清清的坐在一旁,昨夜之事如一道鸿沟横在两人中间。或许气氛太安静了,萧玉熙忽然道:“王后作诗颇有造诣,本王今日才知,不如做一首与本王。”
夏月儿低头道:“不是我做的,我并无能耐。”
萧玉熙皱了皱眉道:“王妃今日你我大婚,本王希望你开心一点,不要忤逆本王。”
夏月儿看着自己的双手,昨日手上还沾了夏南瑾的血,低声道:“是,王上。”抬头对萧玉熙微微一笑,笑容太美,却让萧玉熙内心不是滋味。
双眼红肿惹人怜爱,笑容虚空。
一路上两人不再言语。
到了天台,萧玉熙携夏月儿一起登台祭天,群臣朝拜,夏月儿站在萧玉熙一旁,对上萧玉寒的目光,美眸回转望着萧玉熙,饮了龙凤交合酒。缓缓走下天台,到达行宫更衣稍作休息。萧玉寒约了萧玉熙商讨什么事情,临行时瞥了一眼夏月儿。剑心一直寸步不离跟在身后。自从昨夜,夏月儿不再与剑心说一句话。
夏月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淡淡道:“我想一个人呆在屋里。”
剑心欲言又止,夏月儿并未望向剑心道:“不可以吗?”
剑心只好告退,站在门口。曾经那个对着自己一口一个剑心姐姐的小丫头不见了。
夏月儿等着萧玉寒的信号,剑心站在门口寸步不离。若想单独见一面绝无可能,身边更无一人使唤。夏月儿有点不安。隐隐担心起今晚大婚是不是要如期举行,自己再无逃离的可能?
趴在梳妆台上,看着自己红肿的双眼又不由得想到了夏南瑾。心中有太多的不解无法解答。
忽然屋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夏月儿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查看。似乎是从床上传来的,连忙上前查看,只见一个蒙脸男子低声道:“娘娘,跟我走。”声音很轻,夏月儿确认道:“是王爷的人?”
男子点点头道:“是。”
萧玉寒果然没有骗自己。
于是连忙爬上床,床下是一个暗道。夏月儿觉得一颗心快要跳出嗓子。要是等下剑心发现自己不在了,禀告萧玉熙不知道会受怎样的处罚?夏月儿转眼一想,要不是剑心背叛自己与萧玉熙串通一气,夏南瑾也不会死了。
暗黑的通道,夏月儿艰难的跟随在黑衣男子身后。希望可以快点逃离,至少在萧玉熙发现之前早点离开。
到了午膳时间,剑心在门口请示,无人应答,以为夏月儿在睡觉,想着再过半个时辰叫她。正好剑羽过来替萧玉熙传话,请娘娘过去用膳。
剑心只好轻轻推开门,却见屋内并无一人,连忙与剑羽一起查看。剑心不由得心乱如麻,连忙让剑羽去禀告王上,自己继续留在屋内勘查。
萧玉熙正与萧玉寒共饮,听得剑羽匆忙的脚步,内心隐隐质疑道:“何事?”
剑羽见殿内无人,只有萧玉熙和萧玉寒两人,于是禀告道:“王上,娘娘不见了。”
萧玉熙声音清冷道:“何为不见?”看剑羽吞吞吐吐说不清,起身就朝行宫别院走去。萧玉寒也连忙起身跟随在后。
只见剑心正在四处查看,听闻门外脚步声,看见萧玉熙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低声道:“王上。”
萧玉熙环顾屋内,冷冷道:“娘娘呢?”
剑心于是一五一十的将今日娘娘说想静静,一个人呆在屋里的事告于萧玉熙。剑羽见王上眼里充满肃杀,不由得跪下道:“王上息怒。”
剑心跪在一旁不再说话,萧玉熙在屋内来回走了一圈道:“可有暗道?”
剑心在一旁道:“奴婢还在查看。”
萧玉熙冷冷道:“叫南宫来查,马上!”
萧玉熙觉得蹊跷,屋内一定有暗道,只是这暗道能修建在行宫之中,萧玉熙面色更加冷若冰霜。
这是有预谋有内应的逃跑。夏月儿逃跑还有原由,助夏月儿逃跑的人是何由?
“每一块地方都给我查。”话落萧玉熙落座,看着跪在地上的剑心冷冷道:“你也起来去查。”
剑心连忙起身仔细勘查每一个角落。南宫是机关暗道的高手,进屋见屋内气氛异常冷,一句不敢问,刚才来的路上,剑羽已经大致说明。给萧玉熙行了礼,连忙查看了起来。不过一会时间,就发现暗道在床下。萧玉熙命剑心剑羽下暗道,南宫也一同前往。只剩下萧玉熙和萧玉寒在屋里。
萧玉熙坐在椅子上,一手放在膝盖上,一手扶过手上的斑鸠冷冷道:“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萧玉寒始终双手垂立站在萧玉熙一旁,久久未语。
如果一切按计划就无法证明自己参与了这件事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