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膳时间,萧玉熙一直端坐在行宫别院的屋内,萧玉寒站在一旁也足足站了一下午。剑羽剑心推门进来,萧玉寒才动了动。剑羽剑心一进来就跪在地上道:“王上。”
萧玉熙抬头望了过来冷冷道:“说。”
“我们三人顺着暗道追去,发现了一名黑衣男子已死在暗道外。未...未看见娘娘。”
萧玉寒眼神忽然冷了,冷冷道:“黑衣男子呢?”
剑羽抬头望了一眼萧玉寒道:“南宫已带回。”
萧玉寒不由得双手紧握。
萧玉熙冷冷道:“抬进来本王瞧瞧。”
话音落,南宫就背着黑衣男子的尸体进来放置在地上。以对王上的了解,今日之事绝对保密。南宫只能亲自上阵背尸。
萧玉熙只是看了一眼黑衣男子的脸,忽然漏出一抹冷酷的笑容道;“除了玉寒,都出去。十米外。”
剑羽剑心南宫连忙退了出去。摸了摸头上的薄汗。快速离去。
只听安静的屋内,萧玉寒突然重重跪下。
或许剑羽剑心不认识黑衣男子。但是萧玉熙却认得,萧玉熙所见之人过目不忘。这个黑衣男子便是萧玉寒手下的人。
萧玉熙面色冷落冰霜道:“说,人呢?”
萧玉寒低声道:“臣弟不知。”
“你觉得本王还会信吗?”萧玉熙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的男子,冷冷道:“在本王眼皮底下,与本王的王妃勾结?”
萧玉寒低着头道:“臣弟没有勾结。”
“那是什么?”萧玉熙大怒拍了一下身旁的桌子起身问道:“说,是什么原由?”
萧玉寒低头不说。萧玉熙看着萧玉寒道:“如今你可知王妃在哪?”
萧玉寒握紧了双拳道:“不知。”
“难道你只派一个废物去做事吗?”萧玉熙一脚狠狠踹下,萧玉寒身体一斜,随即又正好身子道:“暗道外派了人接应。”
萧玉熙冷冷道:“本王是该好好替母后管教管教你了。如今背着本王做这样的事情。”萧玉熙伸手准备一掌,却硬生生的停在了萧玉寒的眼前,突然叹了一口气道:“还是不愿说吗?”
萧玉寒不语。此时接应的人应该到了指定的地方了吧。
萧玉熙收回掌,淡淡道:“死也不说吗?”|
萧玉寒面色微动,抬头望着萧玉熙道:“哥哥。”萧玉熙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萧玉寒这么喊自己了。
不禁望着萧玉寒陷入了一片死寂。当年在暗夜卫抉择的前一夜,也是自己跳下无涯的前一夜,他也是这么喊自己,对自己说:“下辈子,还想做你弟弟。”
萧玉熙仔细想了想道:“你想夺凤凰口中的丹药?所以骗她出宫对吗?”
萧玉寒怔了一下,眼神里出现了慌乱,随即消失不见,萧玉熙却看得清清楚楚道:“剑心和我说那日你去看望王后,本王就应该料到,你平日里从不与女子打交道,却会去看望王后,你见过百鸟朝凤,凤凰臣服月儿,所以你想要通过月儿得到丹药?”
萧玉熙俯视着萧玉寒又道:“你我皆知丹药在凤凰口中,只有凤身病危,凤凰才会携丹药出山不远千里来救,到了那时你再取得丹药,看着本王的王后死去?”
“当年雪月王后病危,凤凰飞千里来救,先王上夺了丹药以至于凤凰悲鸣于空,飞走。之后天朝再无凤凰出现,也是那一年,雪月王后病逝后,天降暴雨,淹死了多少人?”
“丹药唯有凤身才能享用,除去凤身,是要付出代价的,以天下百姓的性命为代价吗?”
萧玉熙淡淡道:“你要这丹药做什么?”
萧玉寒望着萧玉熙道:“淹死一座城池又如何?”
萧玉熙眼里忽然灌满了风雪冷冷道:“战场杀戮,让你变得如此无情了吗?”
萧玉寒忽然笑道:“当年,哥哥不也是为了我,带领20万大兵,誓要血洗夏国都城吗?”
“所以,你要丹药何用?”萧玉熙冷冷道:“母后若是看见你这幅样子,一定会很失望。”
“你可知得凤身得天下?”萧玉熙问道:“你杀了凤身,本王如何得天下?”
萧玉寒轻声道:“除了北国,哥哥已经得了天下,少了一个凤身又如何?北国已经穷途末路,北国凤身也在哥哥后宫中,早晚一天也要归顺哥哥不是吗?”
萧玉熙觉得头疼,寻了椅子坐下,手指按了按太阳穴道:“如你所说,凤身对于本王无可用之处,那么你要丹药做什么?”萧玉熙第三遍问道:“你想要的,哥哥都会满足你。”
萧玉寒低着头默不作声。
“哥哥不想看到你为了欲望而做出有违天道之事,更何况丹药并不能够长生不是吗?”
萧玉寒像一个倔强的孩子一样,一声不吭。萧玉熙这才发现自己其实很久没有好好和萧玉寒说过话了,那个从小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人。无论何时何地以自己的话唯命是从的弟弟,犹记得在母后去世的那一晚,偷偷的躲在棺椁后哭泣着,被萧玉熙发现后问:“哥哥,母后能不能复活?”
在暗夜卫里,食物的给及有限,萧玉寒总是偷偷藏了食物说自己不喜欢吃拿给萧玉熙吃。为了不和自己决斗,选择了自杀,被自己及时发现,后来跳下无涯,一年后归来,却见萧玉寒每日都坐在无涯上等自己回来,就如当年躲在母后棺椁后的孩子一样,等待母后复活,他说,三年不回我便下来寻你。在夏国,被夏南凯活捉,要求萧玉寒投诚,许萧玉寒大好前程,自立门户。萧玉寒誓死不从,被折磨得体无完肤。等自己赶到的时候,早已经奄奄一息。萧玉寒天生骨骼惊奇,在萧玉熙的照料下恢复了身体。御医说:“萧玉寒身上和自己身上都有先王上血脉的继承,当年先王上服下了丹药,所以丹药的原因,两个都是非常好的练武奇才。也是为什么萧玉寒受尽折磨还能活下来的原因。”
萧玉熙依旧揉着太阳穴道:“起来,过来坐下。”
萧玉寒并未起身,萧玉熙淡淡道:“如此处事,将来这天下你如何坐拥?”
萧玉寒冷冷道:“我不想坐拥天下。”
萧玉熙道:“如若我死了,你自当坐拥天下,还要替我坐稳天下。”
萧玉寒依旧跪在地上,望着地面道:“我不会。”
萧玉熙按着太阳穴的手戛然而止,望着萧玉寒久久道:“此乃本王命令。”
萧玉寒抬头望向萧玉熙道:“我不会遵命的。”
萧玉熙不由得攥紧了手指道:“今日我想忍着不揍你。”
萧玉寒依旧不卑不亢道:“你想打就打吧。总之你若死了,我一定让所有人陪葬。”
萧玉熙握着的手忽然僵硬了起来,那个只有他自己知晓的秘密,难道萧玉寒知道了?他要丹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萧玉熙动了动自己僵硬得手指,思绪涌动,忽然淡淡道:“今日就到此罢了。”并不想拆穿,内心否定,萧玉寒又怎会知晓,那是一个只有自己知晓的秘密。或许不过自己想多了。
萧玉寒内心挣扎道:“臣弟请命去北国边境,替王上戍守边疆。”
萧玉熙淡淡道:“驳回。常年战场厮杀,你身上的戾气太重,命你禁足在府中。”
萧玉寒愣了一下,想说什么,萧玉熙起身道:“希望看到你早日成婚。”
萧玉寒又是一愣,看着萧玉熙离去的背影,内心复杂。禁足在府中,岂不是要受王上监控了?自己都没结婚,还望我早日成婚?
萧玉寒缓缓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衣服。王上的心思他琢磨不透,今日两人如兄弟般聊谈,话中藏话,各自揣测。为何不肯对自己说出那个秘密呢?萧玉寒隐隐担心,叹了一口。
他要回自己的王府了。
另一边,萧玉熙命了剑心剑羽日夜盯着萧玉寒的王府,又传南宫去勘测一番。只是这萧玉寒的王府,机关穷尽,南宫真怕去了没有命回来。
南宫是从小陪萧玉寒萧玉熙一起长大的,有流言传南宫是天朝公主未嫁娶就生出的孩子,天朝法律严禁女子未婚先孕,凡是未婚先孕都是要被凌迟处死,就连皇亲国戚都不例外,先王后为了保公主一命,将公主许配给大将军杜冰的父亲,杜若海。也是一位征战沙场的将军,所以南宫的全名是杜南宫,是杜冰名义上的哥哥,但杜若海只唤南宫,去了姓氏。而没有人知道南宫真正的父亲是谁。也无人敢乱嚼舌根子,萧玉熙也非常器重杜冰和南宫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