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别院里,石桌上摆满了各色菜肴,都是夏月儿拿手菜,有些是看食谱学来的,色香味俱全,引得陈川在一旁啧啧称奇指着石锅饭道:“这饭为何如此烧制?”
夏月儿将一盘凉拌牛肉端上桌,指挥陈川道:“你去拿几个夜明珠出来,院子里有点暗。”
陈川连忙进屋取了一些夜明珠来摆好,整个小别院在夜明珠的照耀下,皓月当空,如烛光晚餐般美好。夏月儿轻声道:“叫王爷吃饭。”
在别院的日子里。不比王宫有那么多规矩,更像寻常人家的生活。看着萧玉寒一天天好起来,夏月儿也有了一丝慰藉,感觉就像在家里烧了一桌子好吃的,大家可以一起吃。
陈川连忙回屋请了萧玉寒出来吃饭。白天夏月儿都会让陈川端着饭菜去屋里给萧玉寒吃,傍晚都会请萧玉寒出来到院子里吃饭。中了半边月的萧玉寒只能等日落傍晚到外面走走。夏月儿不想他整日呆在屋里,到了傍晚就寻各种理由让陈川叫萧玉寒到院落里走走。
萧玉寒出门就看见忙碌的夏月儿,正在摆弄筷子,石桌上只放了两双筷子。这三个月萧玉寒话极少,夏月儿每日里忙忙碌碌,有些事情都是让陈川代为传递。想到曾经萧玉寒跪在自己眼前求自己回去,又误会自己做了北国王后。怕萧玉寒看到自己生气,夏月儿总是默默的躲在他处。见萧玉寒出来,夏月儿连忙盛了一碗大骨汤放在桌上,叮嘱陈川看着王爷喝下去。
转身准备离开。
萧玉寒突然喊住了夏月儿道:“站住。”
夏月儿不由得怔了一下道:“王爷……”话未说完,萧玉寒已经移步坐下道:“你也坐下。”
夏月儿步履蹒跚的走至石桌前坐下,陈川起身去拿了一双筷子过来道:“你怎么就摆两双筷子呢?”话语之间竟是责怪。
萧玉寒拿起了筷子夹了些菜吃,并不说话。吃菜的样子很像萧玉熙,慢嚼细咽,样子优雅而清冷,而一旁的陈川大快朵颐着,一边不停的称赞夏月儿的厨艺道:“太好吃了,我想王上都没吃过这么特别的菜。味道与御膳房的大相庭径嘛。”
夏月儿眼神示意陈川让王爷喝了大骨汤,这可是她精心熬了一下午的汤,补钙又补气,立面加了松茸枸杞。实在是美味至极。
对于这种恢复身体有着极大的帮助。
陈川连忙心领神会道:“王爷,喝口汤。”
萧玉寒接过陈川手中的汤喝了一口,放下。夏月儿似乎有点失望,自己使出看家本领,但是美食对于萧玉寒来说微乎其微,毫无吸引力。
萧玉寒抬眼望了一眼夏月儿道:“为何不吃?”
夏月儿拿起桌上的筷子夹了些许菜在碗里,并不说话,或许是对于萧玉寒的亏欠,让自己面对萧玉寒的时候也格外小心。
三个人坐在院子里吃着饭,忽然陈川提议道:“要不喝点酒?”
夏月儿连忙阻止道:“不行,王爷不能喝酒。”
又觉得自己多管闲事,连忙闭上了嘴瞪着陈川。
陈川丝毫不在意,起身走进屋里抱了一坛美酒出来,给夏月儿满上,又给自己满上,唯独没有给萧玉寒。声音爽朗道:“来,干了啊,劫后重生。”
夏月儿没有动,萧玉寒自顾自的吃菜。
三人之间忽然有种惺惺惜惺惺的感觉。如果不是陈川及时发现搬离王宫,恐怕后果不堪设想。没有他们两个,自己或许死了吧,萧玉寒默默的端起先前的一碗汤,一饮而尽。他们两个是生死相随的两人,也是看到自己最脆弱样子的人。犹记得那时候的自己,性情阴晴不定,时不时发火。只要想到自己白天只能呆在屋里,萧玉寒就无法控制的想要发火。
夏月儿自始至终也只顾着低头吃菜,酒一分未动,陈川不满道:“你白天不是很凶吗?这会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夏月儿不由得想起,白日里,陈川和自己争议王上有情有义,内心柔软,而夏月儿不满的争议,王上杀伐果断,冷酷无情。
那时候的自己不过是斗嘴罢了,不由得瞪了一眼陈川道:“你快点吃吧。”
陈川笑着饮了一杯酒道:“再过半月,王爷可回府上或王宫了。”
夏月儿不由得感叹时间过得好快。
萧玉寒淡淡的回应了一句道:“嗯。”
陈川说了一些最近宫外的事情,原来剑羽剑心都会给他写信。萧玉熙自然也写了信给萧玉寒。只有自己孤家寡人,无人问津。所以也只能听陈川讲述了解一些事情。
陈川喝了酒,快人快语,言语里有些许兴奋道:“王爷,王上起兵了。这不过才3月有余,夏国一半虽归于北国,王上阻断了两国来往经济,夏国一半百姓怨声载道,不肯归顺北国,都只愿做我天朝子民。”
“王上的铁骑已经征战收复了北国三座城池,当初拿剑羽剑心杜冰一人换一座城池,如今回来了。”
夏月儿不解道:“夏国被天朝灭国,百姓为何一半都只愿归顺天朝?不应该是亡国之恨吗?”
陈川笑道:“因为如今的夏国百姓能如我们现在这般各在在家烧了一桌饭菜,吃饱喝足啊。王上向来一心为民,自然深受爱戴。”
夏月儿撇了撇嘴,暗暗想到,可是不是杀伐果断,动动嘴就是体罚杀人吗?当初因为五个丫鬟听闻王爷染了瘟疫,只是惧怕后退了几步,就被萧玉熙杖毙。
“冥无辰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以为王爷染了瘟疫祸国殃民,谁知王爷吉人自有天相,如今好好的坐在这里。”
只听陈川一人的声音在那里胡言乱语,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对着夏月儿问道:“你月事3月有余未曾来过?”
夏月儿只觉得脸忽然烧起来一般还没来得及发作,萧玉寒冷声道:“陈川。”
陈川醉语道:“啊,对不起。”说着忽然大脑一瞬间清醒过来般道:“王爷我错了。我醉了,我先行退下了。”说完慢悠悠的走回到屋里,关了门。
只剩下夏月儿和萧玉寒还端坐在院子里。
夏月儿不免尴尬,坐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想要收拾碗筷又觉得不妥。
萧玉寒忽然轻声道:“那日,我求你回天朝,你为何不肯?”
夏月儿双手紧握,不知该如何回答。当时自己不想走,是因为害怕萧玉熙的惩罚,她害怕萧玉熙害怕的要死。眼前的这个人当初还命人给自己吃药丸,大概是想要杀了自己。这种话夏月儿怎么说得出口?
“那日我让人带你从暗道离开,又让人逼迫你吃药丸,我承认我很后悔,我后悔放走了你。”
“王爷,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夏月儿低声道。
萧玉寒望着夏月儿,忽然道:“你喜欢冥无辰?”
夏月儿没有回答。说实话她不讨厌冥无辰。但是对于萧玉寒的伤却抱着极大的惭愧,自始至终都以为萧玉寒的伤和瘟疫之兆不过是下面人的所作所为。
萧玉寒轻声道:“如若回宫,你又如何面对我哥?你与冥无辰夜夜同眠,当初你可是我天朝王妃。你怎又如此糊涂?”
夏月儿没有解释,当初为了让冥无辰留他们一命,她答应了冥无辰的条件,让自己做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