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山上,高峰耸立、山野成林,被称做天下第一高峰。
少年身着白衣,清晰明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紧盯着远处林间四处张望的野兔…
手中绳索紧握,见猎物渐入绝境,收网!
半山腰,草屋内,一老者似有察觉,笑着摇了摇头,从中走出,“又杀生!贪口舌之欲,却残害生灵!”
话虽如此,却无丝毫责备之意,老人犀利的目光紧盯少年手中野味。
“嘿嘿,师傅,竟然你这么说,今天这口福您是享用不得了?”少年咧嘴一笑,鼻子上前轻嗅。
“又不是和尚,为何享用不得?少废话!快去准备,为师要吃清炖!”老者板着一张脸喝到。
“得嘞!”
少年将野味处理、清洗,在屋前锅中架起火,葱姜蒜各种调料一把撒入锅中。
老者此时刚从屋内走出,眸子一瞪,紧盯着少年手中的花椒,嘴里大喊,“别放,别放!”
少年嘿嘿一笑,在老者赶来之前,一把撒入其中。
“坏喽!害了一锅好汤!”老者跑近上前,一拍大腿,垂头说道。
“师傅,加了花椒才更有味道。你不也常说,人世间百事,未必诸事顺心,虽酸甜苦辣咸,但细品其味,不更得人生二字吗?”少年一点也不害怕,反而说出了一通长篇大道。
“你这小兔崽子,明知为师不吃花椒,这是成心不是!”老者紧锁眉头,鼻子轻嗅着锅中的香味,嘴里突然叹道,“罢了,就再尝一次,上次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了!”
少年微微一愣,却从中听出了一些惆怅之感。
有些不解,他九岁那年,家中生变,战火弥漫了妖城。
至此逃离至此山,不想被老者所救,听其言谈之行颇有韵味,便用了法子,布了盘局,拜其为师…
在山上也快有十年之久,却未听师傅说过其人生事故,想来久居山峰之处,何来那些传奇经历?
不过他特别喜欢听师傅说故事,倒不是瞎编的,只是对天下诸事一些不成熟的讨论,也就师徒二人,若还有他人在此,也只是全当一笑罢了。
“师傅,今天说点什么?”
两人座于石桌前,上面放有新鲜的野兔肉汤,香味扑鼻,惹人兴致大动。
老者嘿嘿一笑,却故作高深,反问,“你想听什么?”
“东王朝!”少年张口就说,看来也是准备多时。
九国划分国土,以东王朝最大,名将韩于,实力威慑天下,更有虎狼之师,“东皇卫”,可以说天下其他诸国,无出其左右者。
“其根本还要在韩于身上,自身武道入神,更有征百余场战役。无论是在兵、在谋、在自我,皆为神兵利器,锋芒毕露啊!”老者微微一笑,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那如果师傅率兵攻打东王朝,该当何为呢?”话刚说完,少年就有点后悔,其一这本身就是个为难人的题目,其二这种倒像是无解之题,无论是国之实力、兵强,又怎能超越威名天下的东王朝呢…
“集八国之力,围剿!”
少年眸子微亮,却嘿嘿一笑,“师傅竟说大话!东王朝占地面积有多广?兵又何其之多,就算八国愿意联军,倘若避其锋芒,待联军懈怠,粮草不足,一举攻之又如何?”
老者笑着摇了摇头,“我又没说要打王朝都城!”
少年微愣,好奇地说,“不打都城?那何来胜?”
老者笑而不语,低头看向碗中的野兔。
沉思,突然抬头,惊疑不定地说道,“师傅是要杀韩于!”
“国之支柱,犹如信仰,倘若信仰破灭,才可徐徐图之!”老者说完,也不谈其他,轻嗅香味,“不管了,老朽要开动了!”
“你玩赖师傅!”
少年一拍石桌,疼的自己捂着手,平日里都是口中胜负分晓,才可进食。没想到今日师傅竟然一反常态。
入夜,星空点缀,少年躺在床上,一只腿翘在另一只腿上,眸子紧盯着草屋破旧的顶板,思索…
若是真的出其不意,在集合八国高手之力,或许真的可以将韩于困于笼中。“何解?”少年自问。
想了半天也没个结果,这根本就算个胡闹之法,师傅玩赖!
想要组成联军何难不说,还需高手调配,那些牛皮哄哄的入境之人,又岂是一人可以掌控的?
先不说韩于是否入局,就算当真入了那一步,那些自喻为入境之才的各国高手,又岂会和他搏命!
“算了,无解!”自嘲了一句,撇过头,紧闭上了眼。
第二日,老者依旧早起,在庭园里修缮自己种的花花草草,似有察觉少年从房中走出,背着身子问道,“醒了?”
打了个哈欠,应了一声,“嗯!”
少年走到老人身后,短暂的沉默。
“想说什么就说,哪来这么多矫情!”老人回头,笑骂道。
少年尴尬的挠了挠脸,瞬间又恢复了往日的嬉皮笑脸,“师傅,我想要下山!”
话一出口,脸上虽有笑容,却像是强颜欢笑。
老者愣了愣,点了点头,“嗯,不错,很有想法,打算去哪?”
少年眸子闪了闪,似乎有些犹豫,“想先去东王朝看看,那师傅您?”
老者又开始浇灌起他的那些花草,背对着他,让徐良易也看不清他此时脸上的表情。
“担心我做甚,老头身子骨硬朗着呢,你小子死了,我都死不掉!”
“又说大话!”徐良易撇了撇嘴,掩盖了眼中别样的情绪,轻声说道。
“对了,以后回来记得多带点列国的佳肴美酒,老头子还没怎么尝过呢,打算什么时候走?”
“今天!”
“嗯…”老人浇花的手微微一顿,轻点了点头,“去吧,东西记得收拾好!”
他知道这个徒弟,凡事都有自己的决断,一但下定了什么决心,九匹马也拉不回来。不过竟然决定要走,那就坦坦荡荡的下山…
只是,老者心里微微一叹,回头看着跑进屋的身影,沉默了好久,也没个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