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秋生道:“是老朽和姚当家之间的争斗,还是清泉坊和坝子坊二者的斗酒?”
姚家坝道:“当然是清泉坊和坝子坊的争斗。”
蒋秋生道:“酒坊之间斗酒应在斗酒大会上举行,怎能儿戏!”
姚家坝道:“要不是清泉坊今年退出斗酒大会,老夫怎会亲自上门讨教。”
蒋秋生道:“清泉坊退出斗酒大会有什么不好,那么坝子酒不是稳操胜卷了吗?”
姚家坝冷笑道:“如此,老夫怎会胜得开心。”
蒋秋生施礼一拜道:“若是你我之间的斗酒,老朽愿意奉陪,但酒坊之间要斗酒,清泉坊今年没有好酒可上,只能甘拜下风。”
姚家坝道:“未比言败,不是清泉坊的一贯作风。”
蒋秋生不悦道:“清泉坊已经连胜五年,是时候退出了,争名夺利老朽也感到累了。”
姚家坝嘿嘿冷笑一声,道:“蒋当家的真是自命清高,老夫问你连胜五年,清泉坊胜的光彩吗?”
事关清泉坊的声誉,蒋秋生不由怒喝道:“有何不光彩?”
姚家坝大笑道:“斗酒大会这五年的执判者是监军刘大人,为何今年刘大人辞去斗酒大会执判者一职,清泉坊就退出斗酒大赛,这不能不让人浮想联翩,蒋当家可以解释吗?。”
蒋秋生冷喝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老朽无须向你解释。”
姚家坝冷然道:“老夫要向各位说一个小故事,就在十几年前,一对中年夫妇,从蛮荒之地向南方逃亡。
那时候他们身无分文,那妇人还怀抱才十个月的婴儿。
其时正是寒冬腊月,天寒地冻,大雪纷飞。
那对夫妇眼见新年将至,他们也不知何时才能到有人居住的地方,而孩子饿得哇哇大哭,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就在这当会儿,一个前往某地任职的将军,单身一人骑马路过此地。
那对夫妇看到了救星一样,上前苦苦哀求那位将军,救救他们的女儿。
那将军也是人到中年,虽然有妻有妾,但无子嗣。
他见那孩子饿得不行了,而且此地离城镇遥远,等这对夫妇到了城镇,小孩子不被饿死,也会被冻死。
他心肠一软,把仅有的食物分了一半给那对夫妇,告诉他们仼职的地方,好让他们日后来寻。
他带着小孩快马加鞭赶往任职的地方。
因为各种原因,那对夫妇辗转六年,才来到那将军任职之地。
那对夫妇想着即将一家团圆,开心不已,可是孩子娇生惯养,见到衣衫破败的亲生父母,已经根本不认识他们,一味地躲避他们的拥抱。
那将军还是没子女,这些年已把孩子当作亲生的一样,宠爱有加。
于是二家人坐下商议,决定让孩子还留在那将军府中,毕竟将军家境富有,对孩子将来有利。
那对夫妇凭手艺也了留在此地,逐渐站稳了脚跟。
孩子一直无名,只有乳名叫巧儿,因为那将军是巧遇孩子,就替孩子取名巧儿,又因走的匆忙,没来得及问孩子生父的姓氏,固而只有名而无姓,就这样叫着,已经顺口,二家人都认为不用再改。
老夫不要明说,诸位也该知道这故事里的人是谁了吧。”
蒋秋生阴沉着脸,几次想打断姚家坝说的话,都忍住了。
虽然他明白窗户纸一桶破,流言蜚语就会扑面而来,但是强行打断姚家坝的话,更是让人觉得他心中有鬼。
要说刘斗登没有私心是不可能的,但琼楼佳酿的确无可挑剔,而坝子酒也绝对能和琼楼佳酿媲美。
他知道酒全在意境融彻,美不美,好不好,都因人而异,真的要一决高下,二者之间还真说不清谁更胜一筹。
所以胜未必胜,负未必负,他当时也没有把胜负记在心上。
他也认为姚家坝也会看破这一点,此时他才明白在利益面前,不是每个人能和他一样,他看错了这个人。
姚家坝看到蒋秋生沉默不语,冷笑道:“蒋当家的还有话要说吗?”
蒋秋生心想,看来这场斗酒是避免不了了,既然比试就要全力争胜,这样对对手也是尊重,对清泉坊的人也是交待。
但他对个人荣辱却不在意,而清泉坊是他一生的心血,名誉高于一切,绝对不能马虎。
他微微一笑道:“既然姚当家的想比,清泉坊就只好奉陪。”
姚家坝道:“这才是清泉坊当家的风范,桌上有十年琼楼佳酿,正好和十年的坝子酒较个高下。”
蒋秋生道:“既然要斗酒,那么就不能草率,斗酒的礼仪,会酒人员要一应俱全。”
荣良听姚家坝所言,已经明白了巧儿的身世,但巧儿自十岁以后,为什么不再到清泉坊来,其中还有玄机。
一时他也想不明白,便又寻思斗酒的意思,本来一听斗酒二字,立刻想到古代文人侠客之间,豪放之极的拼酒量。
但他听这蒋、坝二人的对话,显然不是拼酒量这么简单。
姚家坝道:“蒋当家的说得对,斗酒礼仪老夫已筹备妥当,此刻一众会酒人员也在路上,我们稍等片刻,斗酒就正式拉开序幕。”
蒋秋生道:“如此甚好,老朽也要去准备一下,还有一些私事要处理,姚当家的在此等候,不要心急。”
姚家坝道:“老夫不急,蒋当家的暂且忙去。”
蒋秋生向众人施礼告退,他来到荣良面前道:“今天招待不周,打断了王公子的雅兴。”
荣良道:“老爷子既要去准备斗酒,尽管去忙不必为我等操心。”
蒋秋生道:“王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荣良早已没有喝酒的兴趣,倒是对斗酒产生了浓厚的好奇心,便道:“老爷子不要客气了,啥时喝酒不是喝呢?”
蒋秋生道:“公子曾言要帮助清泉坊取清泉之水,对不?”
荣良道:“不错。”
蒋秋生施礼一拜道:“老朽可否请公子再帮一个忙?”
荣良道:“在下只要能办到,当然可以?”
蒋秋生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请公子移步随老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