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浑沌沌一片,耳边似有人哭泣的低语,缠绵悱侧的诉说着爱恋。
她想睁开眼,给他安慰,叫他别担心,她没事,她只是有点累,休息一会,很快她就会醒来的。
“绣儿,绣儿,绣儿……”是谁在她耳边一声又一声的呼唤,声音越来越低沉,越来越沙哑,越来越悲戚,然后是什么打湿了她的脸。苦苦的,涩涩的,那是……谁的泪。
想睁开眼,却始终挣不开梦魇。梦里烽烟四起,颠沛流离,流离失所,家不成家,国不成国。
是谁吹响了号角;是谁的血染了这战场的黄沙,染了这青山绿水如画的江山;是谁为谁韶华了白发,却等不到梦里桃花树下低头描眉之人。
“唉……一切都有因就有果,是孽也亦是缘啊。强求不得,强求不得。”苍穹有劲之声,从遥远之地传来,像在渡人,却又似警告。
强求不得,怎样才是强求,竟然爱了就不会放手。
就因为她不是这个世界之人,她只是占有了这身躯的一缕魂而已,若是这样,就算是强求,那为什么让这个世界存在,又为什么让她来到这个地方,一切都是荒缪。
“哈哈……小姑娘千百万年来你是第一个如此想的。我跟你有缘,我也喜欢你,送你个东西,将来你或许会有用。哈哈……”声音渐行渐远,始终只闻其音不见其身,很奇怪之人,他到底是谁。
突然感觉颈脖间传来凉凉的感觉,有点难受,却又很舒服。却不知此时已过三个月之久。
寒冬十二月,上官蜀绣已经昏睡了有一个半月之久,依旧没有醒了迹象,这可急死了一大群人,后宫每天身处冰火两重天,忍受着蜀邪阳随时有可能暴发的怒火。每个人都小心翼翼。
蜀邪阳看着天空,大地白雪染了一层,遮盖住了脚下的路,院里的梅花却依旧傲人的盛开着娇人的花朵。
雪落在树枝上,落在花瓣上,她曾说过,等下雪的时候,她要与他在雪地里打雪战,在雪地里教他跳她最喜欢的华尔兹。可是现在下雪了,你却还偷懒地睡在床上。
点点梅花飘落在白雪皑皑的白雪上,更显娇艳,妖媚欲滴。
因皇上下令,院里桃花、梅花树下任何人都不得踏足,所以此时梅花树下一个脚印都没有。
“皇上该上朝了。”花公公站在蜀邪阳身后,无尽的感慨叹息,娘娘您怎么还不醒,您再不醒皇上就该疯了。
“恩。”蜀邪阳应道,脚还未跨出一步,孩子的哭声哭天抢地传来,眉微皱,那些个嬷嬷是怎么照看孩子的,没用。
“皇……皇上老奴没用,太子公主一直哭,所以老奴……”两个嬷嬷各抱着孩子扑咚跪在雪地上。
蜀邪阳弯腰一手抱着两个哭闹不休的孩子,两个孩子却出奇的在他的怀里不哭,反而笑了,似要把他逗笑,不让他难过。
“陪父皇去早朝,让你母后好好的休息好吗?”说罢,蜀邪阳低头在两个小家伙的脸上亲了一下,这样的事所有的人已见怪不怪,现在只要这位阴晴不定的帝王一心情不好,大家想到的是立马抱太子公主来救场,但绝没有人敢只抱一个的,那样只会更加火上加油。
“连孩子都照看不好,花公公,你知道该怎么做吧。”眼都未抬的继续逗弄怀里的两个小家伙,嘴里却说出了判人死刑的话。
“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皇上饶了老奴吧。”两个嬷嬷怕死的大叫,却不知她们这才是触犯了他的怒火。
该死的,竟敢打扰绣儿清静,不可饶恕。“花公公。”怒吼一声,连梅花树上的雪都惊的落了下来。
“是。”花公公颤抖的差点连舌头都咬到。
不一会一群带刀侍卫赶来,堵住了两个嬷嬷的嘴。世界一片清静。
“宝宝,我们走吧。”说罢,蜀邪阳抱紧两个小孩,转身。
转身的霎那他却愣在了原地,他……好像看见她穿着她经常穿的那件红衣,微笑的站在梅花树下向他招手,却又在一瞬消失了幻影。
蜀邪阳苦笑一声,是他太想她了,所以才会出现幻觉的吧。
朝堂上,蜀邪阳把孩子放在龙座之后,自己坐在龙座边缘,不管孩子怎么乱爬也不会掉下来,偶尔他也会转身把两个孩子抱在怀里,平时的戾气也隐藏无形,不像一个帝王,只是一个初为人父的喜悦,虽然那笑容背后是痛,但大臣也还是欣慰的了。
“皇……皇上不好了。”南慌张闯进浮权殿,全身狼狈不堪。
“绣儿出什么事了。”蜀邪阳焦急地站起来,南是他派去守着绣儿的,除非她出了什么事,不然他是不会离开的。
一直站在一旁的花公公眼急手快的抱住两个孩子。
“娘娘她……凤邪殿招刺客,凤邪殿失火。娘娘没有找到。”南说完就倒地,昏迷不醒。
蜀邪阳一听,身体一晃就倒在了御座上。
凤邪殿潜入刺客,又遭失火,皇贵妃至今未找到。后宫一片混乱。
商权离、蜀清默一听立马进了宫,天啦,丫头(绣月)不见,他肯定会疯了的。
果不出他们所料,当他们赶到火红一片的凤邪殿的时候,蜀邪阳正在凤邪殿内寻找着上官蜀儿的身影。
“他疯了吗,这么大的火怎么可能找的到。快把皇上拉出来。”蜀清默看着凤邪殿里乱闯的人影,止不住的焦急,心痛的快要窒息,她就这样没了。丫头,大叔还没有带你去海的那一边呢?“你要干嘛。”蜀清默拉住要冲进去的商权离。
“要看着他死在里面吗,你相信她就会这样死在里面吗?”大吼一声,挣脱蜀清默的手,只是他还没动,一个人影,就站在了他们的面前。
“封锁城门。”只丢下一句话就不见了人。
只一句话,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们的皇贵妃是被人虏了去,好一个狠毒的调虎离山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