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在最后一个婉转后停止哀泣,他是手却还按在弦上,似在回味最后的蕴味。眼神有点悠远却有似在哀叹某人无法回转的命运。脸上的表情隐在阴影里看不见。
像他这样的商人还有自己无法决定的事吗?也许是为他心爱的某个女孩子吧。
“你是谁?”一句平淡的声音打断了上官蜀绣的思绪。不似以往的温润,这样的声音好像面对的就是一个陌生的人罢了。
“我……”是跟她说话吗?她很疑惑。看着从头一直都没有看她的男人,她指了指自己说道:“你说的是我吗?”
“这里不该是你来的。”双手背在身后,背对着她。
“这里有什么特别的吗?还是你藏了美女在这,或者男人。”别怪她想歪了,是他的传闻不得不让她这么的想。
“男人,什么男人?”隐在袍内的手紧握,她看见了什么吗?
“坊间说你不喜欢女人。府里更是连个侍妾都没有,所以,嘿嘿……我想你是不是,那个,那个。”往前走一步。
“那个什么,说清楚。”这个女人怎么还不走,大半夜的与一个男人在一个园林里,她的名声不要了吗?
“我说了这么清楚了你还不懂,天啦,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咋呼一句,却弯下身子,把散落在琴上的花瓣放进绣花袋里。
“我从没有离开过这里,所以并没有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他绷紧了身体。
听到他说的话,上官蜀绣的手停顿了下。很是不解看着他。
他抬头看着的地方是围墙外面的世界吗?
“为什么从来没有出去。”明明就在今天下午的时候,他还警告她下次走正门的。
“我从小身体就不好,母亲就把我带到这里,告诉我这里安静很适合养病,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离开过。”随手扯下一片花瓣,却在一秒后,又重新开出更是艳丽的花瓣,“是你在怜惜这凋落的花瓣吗?”
“你是谁。”她走进一步,想看清楚他长什么样的。
“如果我说我是桃花妖你会害怕吗?”这个女人跟他说了这么久的话,应该是不怕他的吧。
“桃花,妖。”重复一句。
“是啊,你能带我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吗?”转过身,双眼泛着亮光的看着上官蜀绣。
“这个,这个,你母亲知道了,会不开心的吧,毕竟这里是你养病的地方。”天啦,这是怎么样的一张脸,她以为商权离张的已经很妖孽了,却没有想到,这个才的妖孽中的极品妖孽啊。
白皙毫无瑕疵的脸,一双桃花眼顾盼风情,一颗泪痣永是相思。一身白袍上朵朵粉红桃花就似真的一样包裹着他修长而略显单薄的身体。那样的粉红是不是就跟他的内心世界一样,以为外面的世界该是单纯温柔。这样的他真的该带他离开吗?
“母亲。”念着这个陌生是词语,“我已经有很久没有见她了,都忘记她张什么样的了。”哀伤片刻让还在树上的花儿凋落,堆满他们两人的周围。
“那个你在这里呆了多久了。”“多久了。”他喃喃一句,“不记得了。若是你能带我走出这里,我就奉你为主人,永不背叛,永不离弃,至死相随。”
“不用了吧。”尴尬一笑。这不是以身相许吗?而且她想他还是适合留在这里。
“这个就是你用来葬花的工具吗?”指了指她肩上的花锄。
“是啊!那个我该走了。”拾起绣花袋,提着已满是桃花瓣的裙摆。
只是她才转了一个身,人已经走不动了。转头往衣袖看去,她已经被一双白皙的不像话的手拽住。
“你不带我走,我就一直哭一直哭。”说着眼泪还真的往下掉了,就连桃花也跟着一片一片的凋落。
“唉,你别哭啊。”上官蜀绣乱了手脚,一会用衣袖给他擦眼泪,却越擦越多,一会拉扯自己的衣服。天啦,她把这么个美少年惹哭了,可不可以不要让她这么有罪恶感。
“你答应我,我就不哭。”嘟着嘴,眼泪片刻停住。
“我,我考虑一下好不,我明天告诉你。”他却还是没有放开她,眼里又有往下掉的趋势。
“我怕你走了。”
最后的最后,上官蜀绣没有走,那个据说是桃花妖的男人也没有走,他们给桃花埋葬。
第二天上官蜀绣还是跟商权离要了那颗该死的让她有罪恶感的桃树,移植带回了红粉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