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灭了,心凉了,再也找不到最初地悸动。
他说:明天跟他走,跟他回家,做他妻子。
她说:好。
可是他却不知道,她今晚就走,就离开了,再也没有打算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而从此再见,他们都会是仇人,那个时候他还会愿意给一个叫做上官秀儿的女人画眉,梳发吗?他还会霸道的在她耳边温情低语,叫她乖乖的吗?那个时候还会为一个叫上官秀儿的女人心焦,纵容吗?
有个都不会了吧。
一切地一切就让它在今晚繁华落幕吧,从此我们都会是彼此心间温暖地回忆,却仅此而已。
是该到了尘埃落定的时候了。
上官蜀绣绾着美人髻,画着淡装,描了细眉,唇殷红的像刚吸过血的吸血鬼,身上披着红纱,里面只穿了件裹胸,每走一步都会露出修长白嫩地双腿,妙曼地身体在红纱后若隐若现,令人遐想。
红粉阁外下起了绵绵地细雨,绵长而缠绵,红粉阁内仿静若无人,闪烁着摇曳地灯火,照在上官蜀绣周身。周围地红纱轻抚过她每一寸地肌肤。
红裙拖地,一步一步摇曳生姿,似走过世态千华,看遍人生悲凉地向舞台走去。看都不看坐在二楼贵宾席上快喷火地蜀邪阳。
上官蜀绣沉下情绪,今晚会是她最后一次出现在这个地方,唱最后一首歌,跳最后一支舞。
唱“醉青楼”,跳“凤凰泣血”,离开就重生。
“檀色点唇,额间用鸳鸯皇淡淡的抹铜镜里岁月的轮廓。光线微弱,拂烟眉勾描得颇有些多剪裁成贴花的金箔,闪烁着诱人的独特光泽,再没有什么可以诉说,自从跟随风尘而沦落,
假戏真做又有何不妥,舞榭歌台即使是场梦,也无需去捅破。
青楼满座,只有风雨声在门外沉默,那姗姗来迟的我,尽管微醉却依旧倾城倾国,飘扬的彩绘披帛,就足以把所有的心,全部都捕获,全部都迷惑。正慢慢朝着宣纸写着什么,含苞浴放的花朵,在一陈往昔过后悄悄折落,谁能读懂的落寞,烛光也微弱,映红了夜。”
“青楼满座,只有雨声在门外沉默,那姗姗来迟的我,尽管微醉却依旧倾城倾国,飘扬的彩绘披帛,就足以把所有的心,全部捕获,全部迷惑。青楼满座……”人影婆裟,灯影晃动,红粉佳人一舞一动,一唱一跳,一静一动,倾城倾国,仿佛来自九天,浴张翅离开,谁也留不住。仿佛天地间就只有她一人,再没有任何人事物能入她的眼内,入她的心里。
翩翩起舞,浴泣的凤凰,零落一地的哀伤,辗转地花瓣四处飞扬,飘过每个角落,再难成泥。
灯影晃过,一个转身,笑掩没于黑暗,一滴泪悄然划落,再回眸一笑,隐隐泪痕,更让凤凰泣血刻入人心。
蜀邪阳看见了她转身落泪成雨地眼眸,他的心疼了疼,再难平静。他低头捂着心口,那里很痛,他想起了商权离说地话,江山、美人他会选谁,她,真的会离开他吗?
此刻他是真真的不确定了。
二楼的某个厢房里。须眸眼光不离台上的上官蜀绣,她今晚就该离开了吧,那他就帮帮她,总有一天你会相信你爱错了人,你会知道我对你才是最好的,至少我永远也不会把你送给人。
明亮双眸染上阴霾,抬头,起身,准备向上官蜀绣走去,却突然感觉一双充满杀气的眼看着他。转身,毫不犹豫地向外面走去。果然在红粉阁的外有一群黑衣人正在等着,他怎么能让这些人惊慌了她,那么他们就该去死。
挥袍,双足向地面一点,向前面黑衣人飞去,他不准任何人伤害她,只要有那样的动机,他有把他们提前扼杀在摇蓝里。
上官蜀绣继续舞动他柔软的身体,看见蜀邪阳离开,眸暗了,心也跟着离开了,唇扬起苦笑。
那么我们就这样分开吧。
一曲毕,她缓缓走到她的小世界里,芙蓉厢房。
须眸招来身后的人,在他的耳边说了什么,身后的人在下一秒就消失在视线里。上官秀儿不要让我失望,不管你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最后不要背叛我。
厅里,人声鼎沸,叫好声,附和声,尖叫声,拍掌声,都是想再听绣月唱一首,跳一支舞,而本来还该唱一曲的佳人,却在红粉阁内失去了芳影,却还没有任何人发现。
芙蓉厢房里,寂静地像死去了般,没有时间地流逝;
没有光阴地存在;
也没有空气地流动,一切都在静止。
大厅里,青楼满座,都遵从上官蜀绣定的规矩,从她下台地时候有喧闹声,渐渐地变的悄无声息。知道绣月的人,都知道她喜欢静,所以他们都是在静等她她惊艳地出场。
良久的良久有人开始起哄,换件衣服,换个妆可以用这么久地时间吗?他们可不是孩子,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不然一向守时的绣月怎么可能会让大家等这么久。
“小丫,快去芙蓉厢房里看看,是不是绣月出什么事了。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苏嬷嬷不安地走向芙蓉厢房,希望她想的事可千万别发生,不然……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墨舞,你安抚好这些人。”苏嬷嬷边走边吩咐同样焦急走在她身后地墨舞。
“好。”停下脚步,看着苏嬷嬷一行人,消失的地方,喃喃自语:“希望你不要出现什么事,不然谁又知道他会不会失去理智呢?”
蜀邪阳捂着心口,总感觉有什么重要地东西即将丢失,却又不想不通到底是什么?只是脚步更快,几乎用了十成的内力向红粉阁而去。
商权离紧追其后,天空“砰”地一声惊天之响,红粉阁特有地烟火绽放出奇异地色彩,那是……出现紧急事情了,而那红艳地焰火在绣月出现后,就成为她地专属地颜色,难道是绣月她……商权离下意识地看向紧绷的蜀邪阳,也加快了速度。
芙蓉厢房里,由红变成了白,白的苍白,白的如浮云。
苏嬷嬷一行人呆站在门外,看着门内一纤不染。蜀邪阳与商权离就在这个时候破门而入,在看见门内地景象,也呆了一下,却也只是一下而已。
那里面仿佛从没有人住过般,与上官蜀绣没有出现的时候一模一样,只是不难看出它更干净了。
蜀邪阳地心紧紧地缩成一团,手指握成拳,滴滴血划落,他却浑然不觉。他不相信,他不相信她真的离开他了,真的就这么抛弃了他。他不相信她怎么能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抛下他。
一个时辰前她还这间房里跟他撒娇,对着他霸道的要他给他画眉,这里还火红的一片。只是一首歌的时间,这里就变成如此的冷清,仿佛她从没有来过一般的。
桌上留着几叠宣纸,居然就是上官蜀绣写了几天单子,如今正孤零零地躺着冰冷地檀木桌上。
蜀邪阳一张一张的看着,却都是交代别人的,没有他的,没有他……
商权离捡起从蜀邪阳指尖划落地纸,细细地观看,留意。突然间一行字印入他地眼。“阳你看。”放在他地面前。
“我离开后,就说我为追求自己所爱,所以要浪迹天下去寻找,如果大家真是喜欢听我地歌,那就请让绣月幸福吧。也许某一天绣月会在某个青楼,某个街道再唱歌给大家听。离,我自己留下的烂摊子,我自己收拾,你就照我写地去说吧,还有,墨舞如果有天要离开,你就让邪阳别留她了,有什么困难就帮帮她吧。”娟秀的,早已干了墨迹,是早就准备好的。
“我呢,还有我呢,你把我当什么。”气愤地把所有地东西都扫在地上,手中还来不及看的纸漫天飞扬。
“邪阳你是江山,我是红颜,你爱我,却更爱你的江山,所以我打算成全你。你什么也不用选择,一切痛苦都由我来选。你把你的江山管理好,我就会安全,我也相信在你治理的江山下我是安全的。你不要生气,不要愤怒,更不要找我,我们就此分手吧,从此我们再也不是彼此的唯一,心中的永远,我们就此再也不是谁的谁。邪阳,这一次我们是真的再见了,也是再也不见了。保重……”商权离拿起落在脚步的纸,低语着。
现在看来,昨天他跟邪说的话,绣丫头都听到了。有点幸灾乐祸的看着蜀邪阳,看你还管胡口乱说。现在知道你的心更偏向谁了吧,可惜已经晚了,人都走了,你想后悔也没有用了。
蜀邪阳向商权离伸出手,那张写着再也不见的纸便整齐地躺在他的掌心。握紧,落魄地向外面走去,他也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封锁所有城门,挨家挨户找,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她出来。”话仿佛从天迹传来般,一步一步颤抖地移动。
“阳。”试探地一问。
“按她的意思说吧?”说完,消失了人影。
从此民间有传闻,绣月为寻幸福,心中所爱,义无反顾地离开了,她希望所有地人都能祝福她,于是人们就在风雪湖地中心为她建了一座芙蓉阁,每天都有无数地老少去乞求姻缘、幸福、快乐、智慧,也为她祝福,渐渐地每月地十五,成为绣月的节日,俗称‘绣月节’,她不只在上蜀国甚至他国也成了一个风俗,而绣月这个名字,这个人,渐渐地成为人们心中神秘浪漫地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