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就是天星岭,只要翻过这座大山,两天后便可以到达江宁了。”
杨廷解下腰间的水葫芦递给林啸道。
“大哥,休息一会儿吧!这里风景这么美。”林啸微笑着接过水葫芦,仰头咕噜咕噜喝着水。
两人找到一块平整的大石头,干脆躺在上面。眯着双眸尽情享受着短暂的小憩。
“啊!好想美美的睡一觉!”林啸伸伸腰说道,俊气的脸上堆满惬意的微笑。
杨廷望着远处崎岖的羊肠小道说:“天色不早了,起来,我们赶路吧。”
“大哥,再多躺一会儿吧,我真的好困啦….好嘛!……”林啸赖着不肯起来。
杨廷知道,这么多天的长途跋涉,他们早已疲惫不堪了,毕竟林啸比他还小两岁,一想到这里心就软下来答应道:“那就多躺一会儿吧!就一会儿哦!”
“谢谢杨大侠!”林啸调皮的微笑着,清澈的眼眸纯真无邪。
“什么什么杨大侠?看你说的。”杨廷脸色一正瞥了林啸一眼,嘴角却挂着几丝笑意。
天色已近黄昏,杨廷与林啸疾步行走在坑洼不平的山道上。已是九月,整个山道都被金黄的树叶铺地厚厚的,如果不小心很容易滑倒。
杨廷走在前面,不时停下脚步回头看看林啸。茂盛的山林越来越深,光线也越来越暗,广袤的苍穹一轮弯月缓缓升起。
他们俩走到一颗大树跟前一番打量后杨廷说:“今晚我们就在此处宿营吧!”
“好!好!好!”林啸早已累得迈不开脚步说着一屁股坐在地上动也不动。
杨廷四处仔细查看:“嗯,真不错!”
原来他们在一颗巨大的樟树下,四周又有几个隆起的土包和大石块能够挡住风雨。
杨廷解开包袱拿出干粮递给林啸:“吃点再睡吧!”
林啸早就呼呼睡着了,杨廷解下披风给林啸盖上,眼眸里闪过一抹关爱,摇摇头也躺下。
深邃的夜空,繁星闪烁。除了这点点的星光,整个山野一片漆黑。耳边不时传来远方凄厉的狼嚎。
杨廷紧挪到林啸身边,这样相互暖和些。听着林啸熟睡的酣声,长长吁了口气,抬眼望着天上的星星,此时心里想念起家中年迈的父母。
杨廷心里一酸,泪水早已从脸上滑落……
不知过了多久,杨廷也昏昏睡去,阵阵秋风吹得树叶飒飒作响。不时一片片的黄叶在这静谧地山林中悄然飘落……
“噹!”……“噹!”……“乒!”…….“乒!”
“哈!…..哈!……小娘子!”….
“下流!……看剑!”……
“降了吧!……小心肝!…….做我们的压寨夫人吧!”……
“臭蟊贼!做你的美梦去吧!……姑奶奶就是死也不会和土匪蟊贼同流合污!……吃姑奶奶一剑!”……
“小娘子,别发火呀!……三哥你去截住她的退路!我和五弟拿下这小美人。”
“好!”……
杨廷把朦松的眼睛揉揉正纳闷:“荒山野岭哪来的人在打闹说话?”于是又侧耳细听。
“小娘子我来了,别躲呀!……哈哈!”
“林啸!林啸!快醒醒!”杨廷伸手去推熟睡中的林啸。
“什么呀?好困!”林啸闭着双眸极不情愿地憋憋嘴。
“有人快起来!”杨廷早已收拾好行装,一把掀起盖在林啸身上的披风。
杨廷带着林啸寻着打斗的方向摸去,借着微弱的月光隐约见到三个大汉正在围攻一个身着白色衣裳的女子。
他们三个壮汉边打边用言语调戏她,看架势三个人又不像要她的命。而这位女子被逼得步步后退,只有招架之力了。
林啸拔出长剑正欲冲上前去,杨廷一手按住林啸的胳臂:“不要着急,先摸清情况,冒然出去很危险!”
“哦!”林啸慌忙匐下身体,双眸里泛起一丝对杨廷的钦佩。
天边开始泛起了鱼肚白,林子里除了这些“叮叮噹噹”的打斗声外也传来了清脆的鸟鸣声。
“三哥我们别玩了,这都半宿了!”
“是呀三哥,我们得拿她回去给大哥做压寨夫人,晚了大哥又要责罚咱们仨了!”
“到时又有酒喝了哦!四哥对吧?”
“哈哈!好!就照四弟你说的办!”
“不要脸的蟊贼!姑奶奶和你们拼了!”
只见那头戴斗笠,面遮纱巾的白衣女子腾空而起,长驱直入刺向那个叫三哥的大汉。
“易小姐!小心!”
话声刚落,杨廷早已飞身一剑击倒其中声称五弟的山匪转身去又将另一个山贼打倒在地。
这称作三哥的土匪被杨廷突如其来的现身攻击,打的措手不及。“四哥”见其余两人均被杨廷用剑销击倒,早就吓得不知所措。
那人愣了一下,易彩霞的剑已近咽喉,本能的用左手一挡,瞬间一声惨叫,鲜血飞溅,一只手臂早已被利剑砍落在厚厚的枯叶上。
那残臂上的五根手指还在弯曲蠕动着。如果不是用其手臂一挡,此时恐怕已经命丧黄泉。易彩霞右手提剑准备再向此人刺去,杨廷急忙出手阻止:“易姑娘且慢!”
易彩霞正在气头上娇目怒睁:“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易姑娘别急嘛!你看他就像一只没了腿的狼,想逃也逃不了呀!”杨廷平淡的说道。
“大侠,姑奶奶饶命呀!我们并不想伤害你的呀!……”山贼跪地求饶道。
此人满脸黑髭髭的胡须,额头高秃。用一双暗淡无神的三角眼乞求地望着易彩霞。
易彩霞不为所动,只是杏目圆瞪,蛾眉倒竖,一脸怒气。
又连忙扭过头来向杨廷求救:“大侠饶命……求求大爷饶了我这条狗命吧!我上有七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待我抚养!求求你看在我年迈的老母和小儿身上饶了我吧!”
只见他此时已脸色苍白,漆黑的门牙在咯咯抖响。
“阿弥陀佛!易姑娘看在他家人的份上就饶他一条狗命吧!”
杨廷毕竟是少林门中之人,虽说是俗家弟子,但自小长在少林,整日受少林佛法的熏陶,胸怀慈悲之心,不愿平添杀戮。
“好,本姑娘今日就看在杨大侠和林大侠的情面上可以饶你们一条狗命!不过本姑娘有些话倒想问问你,必须从实招来….”
“好!好!一切听从姑娘的!哦不姑……”
“嗯!……”易彩霞又将穿云剑一抬。
“是……是姑奶奶!有什么尽管问,小的一概如实道来!”
易彩霞见此人如此猥琐,不禁红唇微笑,银牙玉齿略露,先前的怒气已消了大半。
“那我问你,你们都是些什么人?姓甚名谁?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要为难于我?”易彩霞厉声呵斥。
“姑奶奶!我们三人都是黄蜂岭天星洞里的土匪。我叫徐天邳,排行第三,倒在地上穿黑色上衣的那个叫母祝图,排行第四。那个穿青色衣装的叫司马乙,是我五弟。我们三人都是山下王庆村的。姑奶奶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如有半句假话您可杀了我!”徐天邳战战兢兢的说道,生怕易姑娘手中的宝剑将他剁了。
“哎哟……哎哟哟……”旁边传来微弱的呻吟声。
只见地上躺着的那两个山匪已经从昏迷中慢慢苏醒过来,在地上痛苦的扭动着身体。
“想活命的就不要乱动!”站在他俩身旁的林啸早就注意到了他们的动静。
见其醒来抬脚踩在母祝图的身上,大声呵道。然后一手提一个扔到徐天邳的跟前。
那司马乙和母祝图四眼斜射傻呆呆的看了一下他们的三哥,还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他俩在和易彩霞交手时只见一个身影闪过,胸口一阵剧痛,然后什么也不知道了。
“杨少侠,林少侠依你们看如何处置这帮山贼?”易彩霞心有余忿地问道。
“他们还没有说出为何要为难于姑娘呢,且听他们是如何说的再做打算怎样?”杨廷回答道,几缕垂在英俊脸颊的黑发随风飘动着。
“不可就这么轻易的饶了他们!平日里他们一定做了不少坏事!”林啸收起脸上淡淡的微笑道。
“那还不赶紧从实招来,想让本姑娘送你们上路是吧!”易彩霞沉声一股剑气压迫着徐天邳。
“说…..说!这就说!”母祝图见徐天邳左断臂鲜血还在不停的往外流,心里阵阵愕然,冷汗簌簌的从额头和全身泛起。
由于大量的失血,徐天邳已经完全瘫倒在地。整个人都虚汗淋漓,脸色死白,一幅快要断气的样子。
“女侠前日可曾到凤阳集市上购买胭脂一事?”母祝图低眉喏喏说道。
“确有此事,怎么着?”易彩霞怒气难消。
司马乙颤颤回道:“那日我们大当家的也正好路过,看到姑娘俊俏,于是吩咐我们三兄弟尾随于你,让我们将姑娘带回山寨给大哥做压寨夫人!”
“我呸!找死!”易彩霞手握穿云剑娇怒地向司马乙刺去。
司马乙紧忙就地翻滚大叫:“姑奶奶饶命!……饶命!我们也只能听大哥的,没办法啊!”
易彩霞收住剑势压低中烧的火气:“一群可恶的家伙!气死我了!”
杨廷见她如此生气,安慰道:“易姑娘,不必为这些蟊贼动怒而气伤了身子!”
“今日如果不是杨少侠和林少侠替你等求情,本姑娘非杀了你不可!”易彩霞两腮绯红,香汗微泌。
“还不快滚!……滚!”林啸吼道!
母祝图与司马乙连忙扶起蜷缩在地上的徐天邳,连拖带拉的向山林深处跑去。
“易姑娘,几日不见,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林啸轻快地问道。
“我是要前往江宁姑姑家看望她老人家的。半月前,华山比武后家母差人告诉我姑姑病重。甚是想念我,命我务必前往探望….”
易彩霞说着说着泪水已从眼眶中滴落,声音也几度哽咽。杨廷关切地轻声说道:“易姑娘不要太担心,姑姑会没事的!”
易彩霞撩起额前的纱巾,从怀里掏出香帕轻轻拭去脸上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