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格尔雷去哪里了?”普尔泰对着面前的可视电话大发雷霆。
屏幕里的浩博跟巴布鲁诺诺地互视一眼,默契十足地保持沉默。
“到底去哪里了!”普尔泰怒不可诉。
“我们,暂时联络不上。”实在扛不住高压打击,浩博只好垂头招供。
“联络不上?”奇异的,普尔泰忽然静下来了,眼角挂上不明显的担忧。
“是的。”喏喏地回应。
“怎么回事?”异常寒冷的问话,却无法掩盖眼底浓浓的担忧。
浩博只好详细地将斯格尔雷“失踪”前的情况细细地说了一遍。反正他不说,还是会有人去告状的。还不如让老头子知道得详细点。
“混账!居然为了一个女人抛下工作!”普尔泰比之前更火大了。
“去找他回来!”狂怒地下命令。
“是。”反正早已开始找了。只是,如果老大故意避开他们的话,找起来还是有难度的。
“佛连达的伤怎么样了?”普尔泰冷静下来问。
“其实并没什么大碍,只是她坚持要住院,还要斯格尔雷亲自去道歉而已。”巴布鲁赶紧汇报。
“脑袋逢了两针,叫没什么大碍?”普尔泰冷冷地盯上巴布鲁。
呃。巴布鲁哑口无言了。对他们来说,那样的伤本来就没什么啊,可是,老头子这样说,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回应呢。
“找到斯格尔雷,让他亲自去道歉。还有,提防佛连达的父亲,如果要求不过分就当卖人情给人家。”普尔泰交代着。
“是。”浩博跟巴布鲁只好附和。至于斯格尔雷要怎么处理,他们就干涉不了了。
“那批货的事,要加紧调查。”眯起绿眸,普尔泰知道自己的身体开始抗议了。
“是。”浩博跟巴布鲁一致承诺。
视频被切断了。
普尔泰接过助手递上的中药包,一饮而尽。
斯格尔雷,你真的不要江山只要美人吗?
真的要走你亲生父亲的老路子吗?
望着手中的中药包,普尔泰无限苦涩地想。
……
地中海某小岛上。
一男一女正在冷战中。
傅宁懊恼地瞪着斯格尔雷,用力地瞪,死死地瞪,好像恨不得要把对方瞪出火来。
斯格尔雷倒像没是人一样,温和地列开嘴角,体贴地把牛排切好,放到傅宁面前的盘子里。
“不饿吗?”见傅宁完全没有动手的意思,斯格尔雷褐眸一转,浓眉一扬,“还是,要我来喂你?”一脸的暗昧,说着,准备起身,就要坐到傅宁的身边。
“别动。”傅宁赶紧喝止。愤愤地拿起叉子,胡乱地往嘴里塞牛肉,嫩白的脸颊鼓鼓的,像只肥肥的松鼠。
“吃慢点。”斯格尔雷蹙眉,实在不能接受傅宁的吃相。只得把牛排挪到自己面前,然后仔细地切成一小片一小片的,再放到傅宁面前,一切做得那么理所当然,仿佛他一直就是这么疼她的。
可惜,傅宁不想领情。撅着嘴,她的气没法消。
“你到底什么时候带我回去?”凶巴巴的责问。
褐眸暗下来了。但,很快又恢复神采。
“这个岛叫丁零岛。一百多年前才开始有人居住。岛上的人都是渔民,他们有一种很奇特的烤鱼方式,别的地方是吃不到的。我带你去尝尝?”一向冷漠的脸罕有地露出孩子般的兴奋。
“斯格尔雷!”可惜傅宁压根不觉得有多罕有,事实上她快要气炸了。
“你不喜欢烤鱼吗?那海螺呢?这些的海螺也非常棒哦!”斯格尔雷化身职业导游,努力地推广岛上特产。
“听说有一种长尾巴的带鱼,也很好吃呢!还有,这里特有的丁零虾,是一定不能错过的……”越说越兴奋了,期待的喜悦布满了眉稍。
傅宁等着眼珠子,鼓着腮帮子,无语了。
……
浩博冷汗直冒地瞪着电脑。
威尔森总部乱成了一团。
平日里安静的办公室被没有中断的电话铃声搅拌成了热闹的集市。
几乎每个人都疲于接听各路电话。
一切只因,威尔森集团的股价在一天之内急剧下跌,完全没有止势。
而不断加速跌幅的是电视上连环不断地揭露的关于威尔森的“丑闻”。
远航货船内部员工私下侵吞客户巨额货物。
即将发布的新季服装涉疑盗窃其他公司的创意。
汽车类子公司巨额赤字财务报告被报刊大刺刊登。
旗下航空公司的飞机存在超龄服役却被掩盖的情况。
……
一桩一桩似真似假的报道充斥着意大利的各大电台电视的头条。
巴布鲁紧张地看着普尔泰的视频呼叫,接电话接到手软的手,不由得颤抖起来,“浩博,现在该怎么办?”
“启动卫星定位,务必联系上斯格尔雷。”浩博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情况。
虽然他大概能猜到现在斯格尔雷故意失踪一定是不想他们打扰他,可是现在不打扰不行了。
……
库巴比律对着电脑举起了红酒杯子,蓝眼邪魅地眯着,扯开嘴角,笑得森冷森冷,“斯格尔雷,喜欢我送的礼物吗?呵呵,更精彩的,还没登场哦。”
……
苏菲不安地盯着屏幕,心情起伏不定,良久,深吸一口气,抓起电话,正要拨号。
一个身材挺拔的中年男人已经站在她身后了。
“要打给谁?”男人问,绿眸紧盯着苏菲拨号的手。
咔——
苏菲放下电话,转过身,惊恐地看着他,强作镇定地说:“威尔森的股价跌得很厉害,这,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中年男人笑了,笑得张狂,露出整齐的牙齿,可是笑意却没达眼底。
“要拉斯格尔雷下马,当然需要付出一点代价。”同时看向电脑屏幕的绿眼却忍不住隐怒地眯起。那些不断锐减的数字里可是有他的心血呢,说没关系,那是骗人的。不过,舍不得孩子套不出狼,为了得到整个威尔森,今天必须承受这点割肉之痛。
苏菲神情复杂地看着男人充满跋扈气息的方脸。突然有点后悔,她,是不是做错了?
……
日落。
霞光浸满了半个天空,残存的蓝天弱弱地死撑着。
傅宁有气无力地看着不远处卖力抓海螺的斯格尔雷。
她真的搞不懂,这家伙到底怎么了?
下午明明就是接了个催他回公司的电话,他居然不为所动,还在这个小岛上耗着。
他在这里耗着也就算了。反正公司要真的倒闭了也是他家的事。可是,他为什么硬是把她扣留在这里呢?
等等,他不会是已经跟叔公联系上?
要用她换傅杰吧?
傅宁惊魂不定地赶紧掏出电话。
“叔公!”急惶惶的语气。
“干嘛!”傅国明没好气地应着。
“有没有人打电话给你?”赶紧问。
“有啊!”施施然地说。
“他说了什么?”惊吓到了。
“叫我别出去啊。”慢吞吞地回答。
“什么!他敢威胁你?”怒火急升。
“什么威胁我啊?张大叔要带他老娘来看诊,要我等而已啊。”傅国明莫名奇妙。
“呃?!哎呀,我不是问张大叔,我是问,有没有其他人打电话找你?”傅宁都急疯了。
“天天都那么多人找我,你又不是不知道。”真是的 ,她离开台湾,看诊的工作都落到他身上了。烦死人了!
“呃,我是说,是说,有没有……”傅宁掂量着,叔公到底有没有知道的可能。
“你要说什么?没事就赶紧把病患都看好,然后早点回来!”想累死他啊!还不快点滚回来。
“你让我早点回来?”傅宁顿时惊喜得忘了打电话的初衷了。
“来挂门诊的都排到明年了,你想累死我吗?”傅国明没好气地说。
“好!我会尽快回来的。”傅宁一高兴,当即决定用最快的速度回台湾。
“打回台湾吗?”斯格尔雷穿着早已沾满泥巴的长筒渔民靴,手上提着两只大海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傅宁的面前了。
“嗯。”傅宁甜甜地点头。终于可以回去见宝贝小杰了!
褐眸眯起,某种郁结慢慢地爬上斯格尔雷的眼底。薄唇却在此时扯开,刻意扮作高兴的嗓音大声地嚷着:“瞧!很大的海螺吧?!”
两只缩头缩脑海螺被斯格尔雷提在手上,斑驳的花纹异常炫目。
“真的好大只!”傅宁看着那两只海螺,忍不住咽口水了。
好笑地看着傅宁孩子气的垂涎表情,“那走吧,我们去烤海螺!”大手抓过小手,斯格尔雷朝海边别墅跑了。
“呃,等等……”现在的重点不是吃海螺啦,她已经得到允许可以回台湾了呢!当然要马上回去啦。
“斯格尔雷……”思索着该怎么开口比较好。
“你喜欢烤的呢?还是焗的?还是做刺身?”俊脸忽然转过来,白闪闪的牙齿在夕阳的余光下仍然会刺激视线。
烤的?焗的?刺身?
好像都不错哦。
等等,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斯格尔雷,我们是不是应该回去了?”讨好地露出掐媚的笑容,傅宁弱弱地问。
“要不,一只烤的,一只焗的,怎么样?唉,早知道就再抓一个好了,那就可以做刺身了。”斯格尔雷喃喃地说完,径自下了决定,长腿继续向前迈进。
“斯格尔雷!”被拖着走的傅宁不由得跳脚,这家伙在扮聋子是不是?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