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口一小口喝着北无伤喂来的药,一边喝一边悄悄的打量面前这张自自己醒来后就万年不化的冰块脸,下意识的搓搓手臂。老天爷,我真的知道错了,现在不是夏天,我不需要冰镇降温,我有罪,我认错还不行吗?可不可以判死缓?
北无伤刻意不理会她哭丧的脸,他很生气,气她的不爱惜,更气恼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无伤。”露出怕被主人遗弃的小狗般可怜兮兮的目光,她拉住他的衣角。
“寒,你知道错了吗?”唉,轻声低叹,他认输,谁叫他爱她胜过自己。
“是,我知道错啦。”半遮眼眸,她委屈的像小媳妇。
“扑哧!”
奶奶的,偷听的老鼠不安本份,在这个节骨眼上发出她最痛恨的声音。好,很好。嘴角扬起邪笑,她蹑手蹑脚的往房门口走,出其不意的拉开房门,伴随着的还有她射出的无数银针。
轰,平地一声雷,哀嚎声四起。
“啊!”
“好痛,好痛。”
“姑奶奶,我都快成刺猬啦。”偷听笑的最张狂也‘受伤’最重的孙子骁含泪的一根根拔掉身上的针,嗷!他不就是没有他们定力好,至于那么狠吗?
“乐极生悲,你的最佳写照。”暗暗使力拍打他的痛处,杨亦不动声色的拨掉三根针,痛的孙子骁差点流下男儿泪。
“噢,你是故意的。”
“是有怎样?”
“找死吧你。”
“停,你们给我闭嘴。”掏掏嗡嗡作响的耳,这两三八男凑一起,不是吵就是打,跟个女人样。“有事启奏,无事就滚。”
“有事,当然有事,不然我们吃饱撑着在门口偷听干嘛。”
“哟,那还委屈您类?”晃了晃手术刀,她眼里的光让孙子骁瑟瑟发抖,他没骨气的一点一点挪到杨亦的旁边。
“我嘴贱,对不起,姑奶奶。”赏自己两耳光,他嘿嘿干笑两声,求救的眼神瞟向北无伤。
“寒。”
又是这种口气,什么话不多说,就一个字,她妥协,唉,唉,唉!
揉揉她的秀发,他对孙子骁挑眉,表示让他说事。
“爷,夫人,苗疆的军队现在已经撤离边垂镇,只有南朝国还留有一小部分军队驻扎在东吴城周围。”
刀子闪闪发光,她感觉自己是白痴,不然不会在这里浪费时间听他说些无关紧要的屁话。看他那样,还真想划几刀。
明了她意思的的孙子骁嗖的缩到杨亦的背后,“据探子带回来的消息,上次救走米勒的是阎君本人,他们目前就躲在东吴城。”
“那你怎么还没杀过去?”
“我的姑奶奶,你当我是鬼,弑杀成性?”阿弥陀佛,要说人间真有鬼,那一定是她,不!她比鬼还可怕。
“不要在心里骂我。”臭小子,那么明显的表现,当谁都跟他一样白目。
“咳……”他慌忙摇头,抵死不承认。“我没有,我没有。”
他鄙视他!杨亦见他那畏缩样,丢脸的抛开他。“夫人,千堂城内似乎有蹊跷,它……”
“咦!”她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千堂城呀千堂城,啪!桌子一拍,她想起来了。“小情情!”
“寒,你总算想起来了。”一晃就是三个月,她也终于想起被自己卖掉的人。
尴尬的稍稍头,讲句实在话,倘若今天不是杨亦提起千堂称,估计她还要很久才能回复记忆。“杨亦,你说千堂城怎么啦?”
“千堂城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上次在开战之前,阎君和米勒都去过那里,而且……”
“而且那里是人们的向往之地,千堂城有一别名叫钱城,因为那里的人都是有钱人,街道上面都没有乞丐。”孙子骁讨好的道。
推开他的头,寒凉盯着杨亦要他继续,她想杨亦要说的和他的肯定不一样。“哪里凉快你给我哪里待,不要让我看到这张蠢脸。”
“夫人,小姑奶奶,难道你都不心动?”
“你当我跟你一样肤浅?”金银珠宝再多,又不是自己的,想那么多干嘛?况且这里有个现成的宝山,她瞟了瞟北无伤,后者回以一笑,她觉得心暖暖的。
有意挡开他,杨亦向前走了两步。“千堂城的本地人很单薄,大多数都是外地来往的人。还有一点,孙子骁刚刚说了,他们那里真的没有乞丐。”
“哦,有意思。”那还真是人间天堂,不过真的像表面上看到的吗?往往越是光鲜亮丽,埋藏在它之下的越肮脏吧。“无伤,我们再去一趟千堂城。”
“恐怕暂时不可以。”北无伤摇头。
随意瞟他一眼,她来回踱步。
固定住她不安分的身子,他开口道,“第一:你受伤还未痊愈;第二:库诺没有和北清女皇谈妥,他要我们再去一趟北清,顺便回东吴解决阎君的部队。”
“夫人,武林大会快开始啦,就在离东吴城不远的东离山。”摸一把汗,孙子骁企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还有多久?武林大会。”
“一个月!”
一个月啊,“无伤,我们一样兵分两路,你去北清我去千堂,然后一个月后我们在东吴会和好不好。”
“不可以,你别想让我丢下你。”上次就是因为信了她的保证,结果害他差点失去她,这次怎么样都不能任她胡来。“我说过你有伤,你必须和我一起。”
眼睛一转,她拉住他的手臂甩呀甩。“无伤,让我去嘛,我这次一定保护好自己。一个月,一个月我就回来。”
任她撒娇耍赖,他都无声应对。
屋子里的人不知何时都不见了,抱住他的腰,她埋首于他的颈间。“无伤,你也很清楚现在的的情况,也明白千堂城一定有问题,作为东岳人和库诺的朋友,我们都有义务保护这片土地,谁都不想成为无家可归的孤儿。”
抱紧她的腰,他道,“不,我不同意。”深深的吸口气,他推开她离开。
“无伤。”
“为什么你总是不明白我的心?”
第二天,寒凉发现她被监视了,其实也不是真的监视,只是她发现现在不论她走到哪孙子骁,言毁和四恶都会跟在左右,这还只是明的,暗地里据她观察起码有十几二十个暗卫,而晚上自然还有牢头北无伤,这真是插翅难飞。
夜黑风高,一道人影躲过所有耳目飞跃过重重高墙。屋檐底下,一个人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却没有出手阻止,担忧在他眼里划过。
林间的小道上,一匹白马一个蒙面的女子散步似的前行着。林边的草丛微微动了一下,蒙住的脸露出淡淡的笑,她不以为意的放慢速度,似等着什么。
“打劫,要想活命就乖乖把钱交出来。”几个穿着破烂,庄稼汉般的男子手持木棍和杀猪刀从草丛里冲出来。
女子圆目微凸,“如果我不交钱了?你们,是打算杀人,还是,劫色?”她故意加重劫色两字,汉子们一听,吓得变了脸。
“我,我们不劫,劫,劫色的。我们只要,要钱。”带头的黑脸男子结结巴巴的把话说完。
歪着脑袋,她打趣的道,“你们第一次打劫?”
“你怎么知道?”年轻的男孩诧异的开口,崇拜的盯着她。
“哈哈!”天啦,他们也太有意思了,明明是庄稼汉却还要学人当土匪。女子笑趴在马背上,双手捂住发痛的肚子。
“你,你笑什么?”傻眼的土匪们以为她疯了,小心翼翼的往她靠近。
一蓝一红的两道身影飞到女子面前,怒目而视。土匪们怯怯的倒退几步,猛吞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