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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有客访刀阁 相遇云台山

云台山位于黔州西北靠中的地方,距离黔中没多远,是以凌逸君的队伍没多时便到了地方。这从刀阁内传来的消息凌天未曾看见,能让他知晓的是另一个从云滇的来信。金无善还是去往凌家了,这是在楚天清二人去崖洞时便已收到的消息。鸽子是飞到赌坊附近被陈平发现的,现在一行人正在赌坊内府休息,他们要等天亮才能进行下一步的动作,而金无善来不及等到天亮便已从云滇东部骑马出发了。

清晨,四海赌坊内府,陈平在天还未亮是便去爬周围的山了。他只是依着楚天清所教授的方法一路奔波刀山顶,中间没有歇息。黔州的山总体高度要低于云滇,是以山顶的空气也比云滇流畅地多,陈平在此中修炼更为轻松,只是与在刀阁后山不同的是他似已感受到了挥刀时外界条件不同所带来的影响,所以爬上山顶观看日出的他并没有留下多少汗珠。

太阳照射到府内时他便已归来,静坐在院子中,膝盖上放着他的刀。经昨夜一战,欧阳胜已知道了陈平三人的身份,也就不必再隐瞒什么,昨天夜里陈平便去了三人所住的客栈,将藏下的兵器全都带回。楚天清出门时看到了院中的陈平,也看到了石阶上那把没有鞘的刀,楚天清过去捡起,插在了原处。他到了院中,拍了拍陈平的身子,要他一同去查看欧阳胜的伤势。

日上三竿,府中人经过一夜的休整都精神饱满,连欧阳胜都醒了过来,只是尚且不能行动。楚天清走到他身旁,将头凑到他面前,而后找一把椅子坐在他身边。

“欧阳兄,好武艺啊。”

“楚老弟,见笑了,多谢你哪位朋友的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毕竟也有来杀我的嘛。现在能够讲讲那百洞崖了吧。”

“我了解的和你们差不多,听说你们昨晚去那地方了?”

“对,那两来杀我们的已经死了,逃了一个领头的。”

“那你们可是有些幸运啊。”

“这话怎么说?”

“那百洞崖绝不可能只有那点实力,除非他们领头的已经知道那处地方暴露了,而那两个人执行任务失败了是不能活下的。”

“这么说那领头的是借我们的手杀人?”

“可以这么说,你们以后还需要小心那。”

“那老兄可知道领头的是什么人?”

“不知道,那人常年站在黑幕之后,也不出声,行事诡异。”

“欧阳兄,你的家事我本不该多问,不过那些人可能还会来寻你啊。”

“那两人该是图上我的家财,过些天我便把家财散去,至于幼子则要麻烦老弟照顾了。”

“你认识我底细么,就敢将孩子托付给我。”

“楚天清,几年前黑白两道通缉的杀人犯,刀阁上任阁主魏绝尘之徒。我对刀阁了解还是有一些的。”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师弟带你孩子回刀阁,我在黔州还有一些事没有处理。”

“多谢,如我能侥幸活命,定上刀阁亲自感谢。”

“言重了。”

随后楚天清与陈平交代清楚便和凌天向云台山方向去了。从云台山隐匿出来的一群人早已到了云滇边界,轿子后边的队伍里有一名年迈的老人拄着一根木棍在山路上走着,轿内却是一位年轻姑娘,身旁放着一把琴,正是许云舒。老人则是凌逸君。去往云台山的确实是凌家的人,那些人主要还是接着守在云台山,因为他隐约觉着那个买命的消息取不了楚天清的性命,而除了楚天清外,刀阁才是凌家的大敌。

又过了一夜,许云舒的轿子没有在刀阁附近的客栈中歇息过,自然也就绕过了苗滇钰的客栈,只是在傍晚过路时苗滇钰依稀看的轿子后的老人有些面熟,虽然她在凌家呆的时间不算长,不过好歹见过凌逸君几面。清晨时分,这连续奔波了几天,辗转多地的队伍早早地停在了刀阁山门下,就在那台阶之下,拦住了所有外来人上山的道路。

到了正午,太阳偏转到众人头上,虽说是深秋,可轿子内的许云舒已有几天没出来透过气,此时在轿内更是留下了汗水。碰巧的是今天刀阁外的店铺虽全部开放,却没一个人上山,而凌逸君已在这地方站了一个早晨了。

刀阁后山,陈平走后便是邓晓月居住在此陪伴魏绝尘,周兴偶尔来与他们吃上一顿饭。今天中午周兴来了,不过没有多少言语,老人似是看出了问题,不过吃饭途中始终没有发问。中午饭过,邓晓月去刷碗的同时两人坐在桌子旁喝茶。

“老大啊,你做这阁主也有些年了,这些年什么事都让你一个人兜着也确实为难你了。”

“师父说的哪里话,一个人有一个人的责任,您这些年也一直在帮衬这弟子。再说了,年轻时您护着我们,现在该我们让您享几天清福了。”

“今年形势不同,凌家会提前有动静,天清这些年在外又惹下了许多仇家,关键时刻他帮不上你。”

“我还是相信天清的,再说了,刀阁内成器的弟子不少,一个凌家还掀不起太大的风浪。”

“那你今天又为何踌躇。我已经有几年没见过你动刀了。”

“师父是怕我提不动刀?”

“我是担心你杀不了人。”

“杀不了就伤,这江湖的争斗不一定要靠杀才能解决。”

“天清就不这么觉着,正邪两字在他心里分的太过清楚了。”

“师弟他行事太过执着,所以师父才会放任他出去历练,没想到这些年过去了还是依旧固执。”

“但他的刀也是你们几个人中最为锋利的。心态不同,使刀的方法也就不一样。好了,凌家来了多少人?”

“家主凌逸君,轿中似是一个女子,此外那几个轿夫也是高手,只是不知道名讳,凌家这些年隐藏的太多了。”

“来了多时了?”

“已在山下站了一个早晨。”

“走吧,我们下山去见见。”

周兴搀着老人,邓晓月跟在身后一起下山了。到了阁内,练刀的人纷纷停下手中的刀看着这位已有许久不曾露面的独臂老人,一同向他行了一礼。老人笑着点了点头,挥挥手让阁内人起身,自己则是四处看了看这些年周兴的成果,而后又是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在众人的注视下,周兴搀着老人出了刀阁。魏绝尘先是转身看向了身后的石刻,忽然一跃而起用右臂的空袖圈起了周兴腰间的刀,随着石屑的落下,那一道痕迹再次加深。

凌逸君自然看到了这个场面,看到了老人从山道下山向自己而来,凌逸君没有再站着而是向前走了几步,遥遥对着那道身影行了一礼。很快,老人来到了凌逸君面前,略微低头,向其问候了一声:“凌家主,多年不见了,你也有白头发了,岁月不饶人啊。”

“前辈客气了,你老身体可好?”凌逸君又施一礼,向魏绝尘问道。

“我这身子还能活几年,多谢记挂。”

“我此来便是为了拜访前辈,顺带寻访令徒。”

“不知凌家主要找哪一位?”

“楚天清。”

“天清出门查询凌家镖银丢失一案已有半个多月了。”

“哦,那还真是不巧啊。”

“凌家主远道而来,不如进阁内一叙。”

“如此便打扰了。”魏绝尘领着凌逸君,周兴邓晓月身后跟着那方轿子,自台阶上进入了刀阁。

云滇东南边界,陈平骑着一匹马,拉着一个四五岁大的男孩在山路上走着。自黔西南赶回的他这一路上走得颇为顺畅,没遇着什么麻烦,只是怀中的孩童不时有些闹腾,是以这一路歇息了不少,现在他已快到了苗滇钰的客栈。

楚天清二人则是一路北上,已到了云台山地界。二人吃过午饭,便开始进山。山中已变得较为寒冷,白天也没多少人在其中行走。楚天清二人一路走走停停,用了一个时辰才到了山腰的位置。湖面依旧有寒气在上升,而湖面却没了凌家人的踪影,只因那些人早已转到了楼内,山腰上方。他们已远远地看见了凌天在楚天清身旁,犹豫着要不要对这个杀死自己弟兄的人动手。

“凌公子,你第一次来这云台山也是来寻一件东西的吧。”

“你知道?”

“对,第一次交手你便匆匆离去,定是有其他目的。”

“没错,家父让我来找一件东西。”

“所以你们凌家才囚禁了云舒,才派人来这等着。”

“那是云姑娘与家父谈好的条件。”

“那你今天跟我来此的目的是什么?”

“见机行事。”

“恐怕是与藏身山中的那些人目的一致吧。”

“那些人的目的是什么?”

“杀掉或是擒住我。”

此话一出,凌天整个人便向后退却了几步,而后这云水湖畔没多时便聚齐了不少人。这些人均向凌天行了一礼。楚天清明白,无论这人查案时如何帮助自己,可他依旧是凌家的人,何况金无善对凌家的怀疑一直没有退却,此时凌天想要对他动手他没有丝毫意外。早在来云台山的路上他便想好了一个人对付凌家,只是没想到凌逸君竟然不在云台山,那他又能去何处呢。

凌天已拔出了他的剑,在他看来有必要给楚天清一个公正比试的机会,所以他挥挥手让周围的人散开。楚天清回过神来看着那把剑。没有花俏的动作,凌天拿着剑向楚天清直刺而来。楚天清立着身子,待剑来时便突然改变方位出刀,凌天脚上的动作快过楚天清不少,因此刀剑没能相碰,而凌天的剑则是刺向了楚天清后背。

听到利剑破风声的楚天清已来不及躲避,只好身子向前一扑,刀向后一扬将剑打偏。楚天清趁势回身,双手握刀砍了去,凌天回剑护身,刀劈在了剑上,没等剑身颤动,凌天便一掌击向剑柄,剑柄蹭过刀身,楚天清握刀的手为之一颤。转眼间那把剑便到了凌天左手,乘着刀身偏移,他便一跃而上,剑身反转挥出,立即划在了楚天清腹上,而后他立时双手握剑向上挥去,楚天清一时间只能退步以刀阻之,二人分开时楚天清的腹上已有了一道剑痕,剑气割破了皮肤,沁出了鲜血。

凌天转而将剑舞起,一道道剑光挥出,招式越来越快逼向楚天清。而楚天清却是将刀重新跨在了腰间,看着越来越近的剑光,那剑气已挥到了楚天清的面庞,他只是身子向后一跃,拔出了刀向上一掠,而后另一只手握上刀柄,直劈了下去。那挥向上的刀光带起了一阵落叶,凌天剑势受阻,楚天清又向下一挥刀,准确地劈在了剑身,凌天受不住这股力道,剑瞬时脱手而去,整个人只能向后退了数步。待他立足身子时,两只手还有些微颤,楚天清收起刀,将地面上的剑踢给了凌天。

待凌天捡起剑,楚天清照着凌天的法子挥刀,一边挥刀回掠,一边向前迈步,只是单纯的迈步,全然没有凌天的身法奇妙,却带着风或者说是顺着风而来。不过此时的风向却是吹向楚天清脸庞的,这就构成了一副奇怪的景象,一边有风吹到楚天清面庞,可楚天清身边却带着一道风吹起落叶吹向凌天。凌天顾不得看着怪异的景色,只是一心看着那片刀光。

刀光不缓不急到了凌天身前,此时的凌天却不知如何出剑,因为从楚天清挥刀开始,他便没能找出这刀光间的空隙。此刻他却顾不得这许多,看见刀光衔接的缝隙便向里刺入一剑,这一刺,剑尖却好似刺入了风中,虚无缥缈却又充满了力量,这股力量没等凌天退出剑便将剑尖带起,接着是剑身、剑柄,甚至于凌天的手腕也开始扭曲,他不得不将剑送出。剑身在凌天的掌力下推进了几寸,可也就只是几寸便被刀光卷开了,而凌天早已在送出剑的那刻向后退了数丈。立下身子看着出楚天清。

“好刀法。”

“你以为用我小师妹练剑便能找出刀阁刀法的破绽,你却是全然不知刀阁本身便没有什么刀法,有区别的只是用刀的人,还有那人的刀。”

“可今天却不是比武,也不是在刀阁。周身尽是我凌家的人,我也还能一战,至于你,还能杀多少人?”

“杀你便足够了。”楚天清话说完,周围凌家的人便围了上来,凌天也重新拿了一把剑。楚天清刚想跃出先下手突围,入山腰处便传来了一阵马嘶鸣,而后便是破风声。几个跃步间,金无善便站到了楚天清面前,手中拿着他那两只铁笔。只见他笔直站立,双手将铁笔一交叉,看着凌天说道:“二位,久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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