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西楚长安城皇宫传出圣旨,与以往不同的是,护送圣旨的车队带着数十车金银珠宝,几千车粮草,还有五千皇家金甲铁骑护卫。
而凉州城南三十里,尽是为迎接圣旨准备的红灯笼,萧北良萧琼琚萧玄夔三人仅率百骑与三千应召民夫迎接,民夫为了接手运送粮草,少甲多民,可谓是给足了西楚皇帝面子。
西楚女帝如当时所说,封萧北良为北凉王,剑履上殿,赞拜不名,入朝不跪,赐九锡。
萧北良也却之不恭,尽数收下。
随行的金甲铁骑在遥望到萧家接驾的人影时,便掉头返回,这是女帝特殊交代的。
萧府,如今要称为北凉王府,护送圣旨的宦官都是女帝心腹,都懂得办事,北凉王凡是赏赐他们,都统统收下,这样才显得不外道。
宦官中领头的,名叫洪四顾,是西楚出了名的宦官,同时,也是女帝身边的贴身侍卫,京城少有的宗师高手。萧北良在送行时,特意给这位洪公公带了一马车的北凉佳酿,倒不是为了巴结这位公公,而是给女帝还个小礼。
早在圣旨车队进入凉州城的五天前,三千凉州铁骑向西奔袭千里,踏平了西蜀北镇弯刀城,拿回了当年背叛女帝的叛徒头颅,就在这其中的某一个酒坛中,经过了特殊处理,哪怕放个十年,也不会腐烂,所以完全不担心什么时候能喝到有人头的那一坛。
隔日,老天爷好好的便哭了起来,瓢泼大雨倾泻而下,雨珠击打在桃花源萧北良的屋顶上,青瓦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由深入浅,由浅入深,颇有韵律。
屋内,萧北良躺在榻上,庄梦蝶在旁边揉捏着他的肩膀,似乎,二入桃花源后,庄梦蝶失去了那股锐气,被磨平了锋芒,用北凉王侧妃的身份干着贴身丫鬟才做的事情。
萧北良依稀记得,庄丫头好久没有发自内心的笑过了,每次都是皮笑肉不笑的。让他也觉得很压抑。
转眼间,已是接近年关,北凉王府早早的挂上了红灯笼,萧北良与萧琼琚二人为了扩建北凉军队的事情忙的不可开交,当初和女帝说好,军队扩建到三十五万,凉州大半都是富庶的地方,土地肥沃,姐弟二人直接把北凉军队扩建到四十万,反正女帝也不会一个一个的去查人数,哪怕有密探,只要这件事情姐弟二人知道就好了。
忙完了募军,剩下的都交给各级军官训练了,姐弟二人也轻松了不少。
萧琼瑶对政事从不过问,落得个清闲,每天和庄梦蝶聊聊家常,去后花园欣赏欣赏雪景,但庄梦蝶还是如以前那样,皮笑肉不笑的。谁都没办法,萧北良想着忙完这一段,就把手上的事情都交给二姐萧琼琚打理,自己做个甩手掌柜,和庄梦蝶出游山玩水,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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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城外十五里,有一老翁,相貌平平,倒骑毛驴,穿着破旧羊皮裘,腰间酒葫芦比常人大上一倍,头发花白。驴上还骑着一女童,七八岁,两个发髻,青橙色衣服,腰间挂着一个荷包,小脸蛋满满的稚气。
“爷爷,还有多久能到啊?好冷啊。”
“快啦,半个时辰就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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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凉王府,
“启禀王爷,门外有个老人带个孩子,想要见您,他还说,是王爷在陵州茶馆的旧相识。”
萧北良思索片刻,一边出门一边说道:“快随我前去迎接。”
北凉王府大门,小女孩摆弄着手里的荷包问道:“爷爷,门匾上的字是纯金的吗?”
老人整了整小女孩的衣领,说道:“八成是。”
这时,王府大门咯吱咯吱的打开,萧北良三步并两步,来到老人面前。“见过李老前辈,不知老前辈光临,有失远迎啊。”
老人捋了捋袖子,笑道:“北凉王客气了,是老夫来的冒昧。”
“李老前辈,里面请。”
二人并行进入府中,家丁见王爷如此客气,都在猜测这老人到底是谁,竟然有如此天大的面子。
迎客厅中按主客坐下,看完茶后,萧北良说道:“不知老前辈不远千里而来,所为何事?但凡有北良力所能及之事,凭当日老前辈解惑之恩,也当在所不辞。”
老人说道:“北凉王自谦了,若非北凉王悟性过人,天赋异禀,老夫那剑式,也未必有用啊?”
萧北良说道:“您是前辈,我是后生。此时此刻,你我皆是江湖人,不必以北凉王相称,叫我北良就行。”
“不不不,今日是老夫要以百姓身份有求于北凉王,若是以江湖身份,应当是你拜访老夫啊,实不相瞒。老夫此次前来,是要为西垂二十万百姓,求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