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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节 潭家水月 乱世篇章(中)

北城集市距离现在的位置不算远,修无涯步步为营缓慢前进。到处是妖物,空中时不时飞过几头。

修无涯沿着墙壁前进,气息就是从这院中发出来的,是个大户人家的府邸。外面到处是妖物,府邸内却没有多少。

修无涯翻墙进入,地面躺着十几头妖物,所有的妖物都被一击毙命。修无涯检查伤口,嘴里念道:“真是好刀法!”看来府内的妖物都被清理了,说明破天军有人存活下来。

修无涯看到一面旗帜,是离火帮的标志。莫非这里是离火帮的总部?绿光从正院发出的,修无涯潜正厅,暗中观察院内情形。

一座石像伫立在院中间,石像下面漂浮着一座法阵。四个黑衣人坐在法阵四角施法,不断有气息从石像中冒出。

修无涯心想,这是一种仪式,这四个黑衣人是关键。周围有大量妖物,不能贸然出手。修无涯察觉到黑暗中有双眼睛正看着自己,正厅内不止他一人。修无涯没有轻举妄动,要先分辨是敌是友。

对方轻声说道:“是修仙同道吗?”修无涯点头,对方靠近修无涯,露出样貌。样貌看似中年,却满头白发,穿着黑色夜行衣,手上握有一把长刀。从这柄长刀看出,外面那十几头妖物就是这人杀的。对方道:“我叫鸿傅。”

“血刀”鸿傅,人界江湖响当当的人物。二人从未见过面。修无涯道:“修无涯。”

鸿傅道:“无涯兄弟,我猜你的目的和我一样,都是来破坏仪式的。我现在有一法子,我从正面杀出去,吸引所有妖物。你趁机破坏仪式,怎样?”

修无涯道:“方法很直接,但很有效。你一人对付这么多没问题?”鸿傅道:“放心吧,我没这么容易被干掉。准备好了吗?”

修无涯潜伏在暗处,对鸿傅点头。鸿傅瞬步冲出去,顺便斩杀两头在门口的妖物。鸿傅飞到半空中,在场的妖物都被鸿傅吸引,四个黑衣人也盯着他。

趁鸿傅与妖物大战,修无涯在灵界中看出结界有缺口,就在石像的正上方。修无涯冲出去飞到石像上方,手中长剑法力汇集。

黑衣人警觉,可已来不及。修无涯一剑向下刺去,石像受到冲击裂开。仪式被破,四位黑衣人被震退。

修无涯被一位黑衣人挡住,剩下三人转身就逃。三条银锁飞出捆绑住三人的腿,黑衣人掏出匕首想要割断锁链。修无涯一剑刺向他。

修无涯与黑衣人交手。修无涯看出对方缺乏战斗经验。修无涯找到破绽,一剑划开他的喉咙。

三个黑衣人的脚还被锁链捆着,鸿傅喊道:“修无涯,你先带着三人走!我拖住这些妖物。”

外头的妖物往这里聚集,修无涯只能先退走。将三人打晕,带离这个地方。

修无涯找到一间破庙,周围没有妖物。将三人绑好丢在地上,撩开他们的兜帽,都是人类,脸上刻满符文印记。

有一人是光头,满头都刻着符文。修无涯仔细观察这些符文,感觉在哪里见过。在乾坤袋中翻找出从傀林找到了那本笔记。

书中有记载这些符文,但信息特别少。是人和妖怪所创的,是修炼妖法的符文。修炼妖法的人类已经非常少见了,比修炼魔的更少见。只要让皇室知道哪里有这种人类,便会派军队过去铲除。

修无涯将他们脸上印着符文印记记录在册子上。收好册子,将三人叫醒。三人脸色惶恐,叽叽喳喳的说些什么。

修无涯判断出应该是妖族的语言。妖族种族繁多,每种群族都有自己的语言。书籍有记载,妖族曾经有种通用语言,是妖族皇室所创立的,妖族没落之后就遗失了。他们嘴中所说的可能是这种语言。

修无涯道:“会说人类的语言吗?”光头男子听懂了,道:“我会。”

修无涯道:“你们三人在那里做什么?”光头男子道:“我们在举行仪式,让人类成妖。”

修无涯道:“谁让你们这么做的。”光头男子道:“我们族长。他说人类终于顿悟,想要加入妖的群族中,让我们来帮他们一把。”

修无涯道:“把事情从头到尾的给我讲一遍。有半句假话我就把你们三人送去冥界。”

光头男子道:“请不要这么做!我说!族长跟我们说,有部分人类悟通妖道,想要加入妖族。奈何他们是人类,需要我们帮忙。我们就不远万里从西方赶来。”

修无涯打断他,道:“是谁接待你们?”光头男子道:“那些人都穿着大黑褂,把整个人包得严实,看不清样貌。”

修无涯道:“接着说。”光头男子道:“他们带我们连夜进城,到一座府邸,要求我们举行“成妖仪式”。”

修无涯道:“他们要你们怎么做,你们就是照办?”光头男子道:“当然了,族长要我们听他们的话,我们自然照办。”

修无涯道:“说说这成妖仪式。”光头男子道:“你想要了解仪式?”修无涯点头。光头男子道:“你要有虔诚的心,在服下妖种。经过我们的仪式后,就能成妖。”

修无涯道:“妖种”是什么?”光头男子道:“妖种是我们族内培养种子。是用妖怪的尸体作为肥料,加上仪式所培养出来的种子。就是这个。”

光头男子拿出一颗墨绿色豆子,豆子上弥漫着浓重的妖气。修无涯道:“是要让人服下?”光头男子道:“嗯,你要把“妖种”磨成粉服下,再经过我们的仪式,催动体内的妖种,就能成妖。”

修无涯心想,若是有人在食物中,或者在水井中投入这些妖种,就能轻易的让人扶下种子。可这些种子妖气这么浓郁,怎能让人轻易服下。

修无涯道:妖种是你们散播的?”光头男子道:“是我们带来的,交给那些黑衣人,由他们去散播。”

修无涯道:“可有方法让他们变回人。”光头男子道:“这是一种高尚的进化,为何要有解除之法?”

修无涯将长剑抵在男子脖颈,道:“你只管说有没有就是了。”光头男子神脸惶恐,道:“我知道有一种!举行仪式,把被妖化的人放在仪式中,我们施法,他就能变回人了。”

修无涯道:“这仪式种一次能变回多少人?”光头男子道:“一个到两个。”修无涯目光冰寒。光头男子改口,道:“四五个一起也行。”这方法显然不实用。

修无涯道:“总共有几场仪式还在举行。”光头男子道:“五场。”该问的都问了,要去阻止另外几场仪式。修无涯将三人打晕绑好,用结界束缚。

修无涯走到外面,在灵界看,还有四外绿光点。另外四场全在城北处。修无涯正打算出发,鸿傅从一旁出现,道:“那三人在哪?”修无涯道:“打晕了,关在破庙里。你不用进去了,我知道方位,我们路上说。”

鸿傅看了一眼破庙,道:“走。”修无涯在路上将问到的话说了一遍。鸿傅道:“你相信那人说的话?”修无涯道:“听起来不像在说谎,况且仪式的地点本就知道。”

鸿傅道:“我说的不是地点,而是解除之法。他们知道的肯定不止一个。你没有拷问,有些事他们不会说出口。”修无涯知道自己做法太软,但严刑拷问本就不是他的手段。

修无涯道:“五场仪式,这种仪式以五角阵为行,破坏正中心那场便可解除。”鸿傅道:“可能吧。我们破坏了其中一场,其余人应当有所警觉。防备的妖物会更多,可能还会有其他的帮手。”

修无涯道:“你是指那些幕后黑手,可有指向的人?”鸿傅语气冰冷,道:“这种肮脏的手段只有当朝皇室做得出来。”

修无涯道:“你可有证据?”鸿傅道:“我猜的,皇室为了拖延破天军进程,制造混乱,打压破天军的志气。”

修无涯道:“你应该是破天军的人,站在这种立场说这番话,可没有多少信服力。”鸿傅道:“这跟我的立场没有关系,你只要足够了解当届皇室,就知道这些都是他们惯用的手段。”

城中街道,更多妖物被琴音吸引。空中飞行妖物的朝潭秋水袭去,可都被一剑一枪给挡住。

“武尊”浮现,金色长枪横扫,将大片妖物击落。无雪驾驭灵剑,击中空中妖物,将他们的翅膀割掉。

飞行妖物散开,秦河一屁股坐在瓦顶上。从修无涯离开到现在,已经击退三波妖物进攻。那些飞行妖兽不依不饶,很快会再次集结。

无雪刚要坐下,发觉潭秋月清醒过来。无雪上前说道:“姑娘,你没事吧?”潭秋月警惕,道:“你是谁?”

潭秋水放下木琴,道:“秋月,他们和你一样。是七大修仙门派的弟子,在这相助于我。”潭秋水话说有气无力。

潭秋月走到潭秋水身边,看着下方堆积成山的妖物。说道:“姐姐,你到极限了,我们向后撤吧。”

潭秋水道:“还不行,好不容易制服住了这么多妖物。谁知道他们何时会被唤醒,不能就这么离开。秋月,再撑一会儿。”

潭秋月点头。潭秋水道:“二位义士,先休息一下,月儿会帮忙护法的。”秦河道:“还是一起吧,妖物每次来都比上一次多,她一人应付不过来。”

潭秋月道:“你们来之前,我已经抵御了好几波妖物。你怎么知我不行。”秦河一时语塞,谁能想到这姑娘脾气如此之冲。

潭秋水道:“月儿!不得无礼!”又一波妖物袭来,秦河懒得和这姑娘做口舌之争,拿起长枪准备战斗。

修无涯和鸿傅到达仪式地点,又是一座府邸。府邸很大,门上挂着牌匾上写着“潭府”二字。

修无涯心想,莫非是潭秋月的家。记得无雪说过,潭秋月的父亲是乾州的城主,莫非他们家与幕后黑手有关。

潭府附近妖物众多,空中飞行妖物就有二十多头。修无涯注意到空中有一头妖物与其他妖物不同。全身胀红色,头顶两角之间有一块红色肿瘤。

鸿傅道:“那与众不同的妖物是什么?那三位可有说过?”修无涯道:“他们未提起过。”

鸿傅道:“你觉得那会是“母体”吗?”修无涯道:“这种仪式的产物,有没有“母体”不好说。但应该会有“样本”。妖物是“妖种”培育出来的,很有可能是以哪种妖体为“样本”。”

鸿傅道:“你的意思是,那红色皮肤的妖物就是样本。”修无涯道:“这样说比较合理。这些被妖化的人,增强了野性。但却有目的性的进攻,肯定有谁在指挥它们。”

鸿傅道:“妖种”的本体在指挥,这到也说得通。这么多妖物聚集,你可有办法破坏仪式?”

修无涯道:“很简单,你去吸引妖物们的注意力,我趁机破坏仪式。”鸿傅道:“喂!你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修无涯道:“这方法有效。”鸿傅道:“是有效,但你也不看一下周围有多少妖物。我一人能撑多久。”

修无涯道:“那还有一个办法,我去吸引他们注意力,你趁机破坏石像。”鸿傅眯起双眼,道:“你有把握能撑住。”

修无涯道:“你看那座石像上方,那里没有结界守护。只要瞬间到达石像上方,把石像破坏。只要你速度够快,我还没与那些妖物交手,你这边就结束了。”鸿傅道:“也行,该我做些轻松的事了。”

修无涯报以微笑,道:“你到另一则准备,只要这些妖物被我吸引,你就瞬间出击。”鸿傅点头示意,绕到另一侧。

修无涯手掌汇集法力,一掌将石墙打破。妖物们被惊动,正要朝修无涯袭来,另一股震动传来。一道血光从天而降,将石像震得粉碎,黑衣人被击飞。

鸿傅正得意自己速度之快,发现妖物们都朝他袭来。而修无涯不知什么时候已消失不见。鸿傅立马转身逃跑,一群妖物涌上去。

四位黑衣人被鸿傅冲击振飞,只有一人捂着胸口从地上站起来。黑衣人刚起身,一道身影闪过,一记手刀击中黑衣人后脖颈。黑衣人晕了过去,修无涯提起他离开潭府。

黑衣人醒来发现自己在一座破庙中,被锁链和结界束缚着。身旁躺着三位自己的族人。兜冒被掀开,样貌已暴露。

修无涯站在他们面前,拔出长剑抵在他脖颈上。修无涯道:“你就是族长,是谁支持你举行这场仪式的。”

族长会说人类的语言,开口道:“这是妖皇的恩赐,被妖化的人都应该感恩。”修无涯一剑划开他的手臂,鲜红血液流出。

修无涯道:“那为何妖皇不恩赐给你,你到现在还是个人。”对方无惧疼痛,道:“我是妖皇在人界的代表。由我来引领他们崇拜妖皇。”

修无涯一剑刺入对方琵琶骨。语气冰冷,道:“我才不管什么恩赐,告诉我解除的方法。”

对方忍住疼痛,道:“这是妖皇的恩赐,他们都已成为妖皇的奴隶。一生一世都为妖皇服务!”

修无涯心里明白,此人极其崇拜妖皇,再怎么问下去也没用。身后传来一道声音,道:“这样逼问是没有用的。”

鸿傅站在破庙口,浑身挂满血,但这些并不是他的血。修无涯道:“还能活下来,证明你的速度很快。”鸿傅道:“我可不希望用这种方式来证明。”

修无涯道:“人抓来了,你可有办法问出。”鸿傅道:“让我来试试。”鸿傅手掌汇集血气,按在妖族长脑门上,一股能量涌进去。对方惨叫一声,倒地抽搐。

周围被修无涯布置下隐蔽咒,任由妖族长怎么叫唤,都不会有人听到。

鸿傅道:“我知道这样很痛苦,你全身的血液上下涌进又涌出。不出一炷香,你内脏就会出血,会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但只要你说出解除之法,我就停下。”

对方死咬牙关,眼角血液流出。修无涯虽不赞同这种方式,可当下无他法。叫声停止,妖族长倒在地上。修无涯道:“他还活着?”鸿傅道:“还活着。这样都问不出,看来他是铁定不会讲了。”

修无涯道:“可还有别的办法?”见鸿傅摇头。修无涯道:“其他几个点的绿光已消失,看来先前所猜测的五角阵法是对的。主阵仪式被破坏,不会再有人妖化了。接下来只能先封城,在寻他法。”

鸿傅道:“那就拜托你去跟守城军讲了。”修无涯道:“破天军不打算帮忙?”鸿傅道:“妖物刚出现的时候,破天军有帮忙,损失了大量兵马之后就退了出去。就我带了一些人进来,如今只剩下我一人了。”

修无涯道:“至少还有一位。启动护城柱,结界向内封闭,就能困住整座城。”鸿傅道:“对!还有这个方法。为何守城军之前不用?”

修无涯道:“因为还有许多百姓没有撤出去。守城军又担心百姓会妖化,不敢全部放出去。可现在仪式已除,我去说服他们把百姓全部放出城外,开启结界住。”

鸿傅道:“好,你去说服守城军,我去处理掉另外三处仪式点。将这些异族部落全部清除,谁知道他们是否有办法恢复仪式。待我解决他们之后,我会通知破天军前来相助。”

修无涯点头,拉起光头男子跑出破庙。修无涯在空中飞行,身后紧跟着飞行妖群。修无涯不去理会,朝西城口飞去。

飞到城门口,城墙上“破魔剑”射来,将修无涯身后妖群射杀。守城将军萧柱飞来,喊道:“谁允许你在空中飞行!你知道这会带来多大的灾祸!”

修无涯道:“我知道,但你要先听我说。”修无涯快速的将事情阐述一遍。那人道:“你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修无涯将光头男子丢在萧柱面前,道:“更详细的情况你可以问他。”

萧柱盯着光头男子,眼神中充满疑虑。修无涯道:“你们这样封城已有多久,士兵还剩多少。不如听我的,这样能尽量避免伤亡。”

萧柱犹疑了片刻,开口道:“好吧,我就相信你说的话。我会命令下去,让西城门开门,放百姓出去。其他三个城门,我也会派人去通知。”修无涯道:“多谢。”

萧柱道:“不必,小兄弟你叫什么?”修无涯道:“无暇门,修无涯。”萧柱道:“守城军队长,萧柱。”

修无涯道:“我需要你相助,我有几个同伴与我一同进城除妖,他们城池中央抵御妖物,需要支援。”萧柱道:“我派一队士兵跟着你,你要把他们平安的带回来。”修无涯道:“我会尽全力保证他们周全!”

修无涯带领士兵们杀到城中心,城中心被潭秋水琴音弄昏睡的妖物己堆积如山。士兵射出弓箭,将飞行妖群击退。

在这防守的四人早已体力不支,修无涯跟他们简单说明情况。五人和士兵们一起退回城西口。

东城门口开启,几队破天军入城,帮忙抵御妖群和疏散百姓。看来鸿傅己说服破天军出手相助。

四城门开启,百姓全被疏散出去。护城柱全部开启,将乾州彻底封闭。结界柱即使没有外界能量提供,也足以支撑半个月。

经过一整日的战斗,众人都很疲惫。守成军在城外筑起帐篷,众人在这休整。秦河跟修无涯在讨论仪式。

无雪道:“潭家姐妹呢?不是和我们一起出城的吗?”秦河道:“他们出城后就离开了。”

无雪道:“是吗?军帐篷那边在吵什么?”秦河道:“破天军派了代表来和守城军交涉。”

修无涯道:“破天军怕士兵伤亡,放弃了乾州。守城军当然不会给他们好脸色看。”无雪道:“那也总好过皇室,抛弃了乾州。”

秦河道:“现在妖患这一出还没解决,幕后黑手是谁尚不清楚。战争不能只看一面。换个角度想想,妖患帮破天军拿下了乾州。破天军没有太大的损失,最后还得到一点认同。”

无雪道:“你的想法太偏激了。”修无涯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应该要商讨妖患的解决之法。”

帐篷内争吵声越来越大,两人从帐篷内走出。一位盔甲上印有“旋纹”标志,应该是破天军的某位将军。

将军面红耳赤,黑衣白发的男子站在将军身旁。白发男子跟修无涯点头示意,两人迈步离开军营。

秦河道:“你认识那位白发男子。”修无涯道:“他就是我之前所说的那位“血刀”鸿傅。”秦河道:“怪不得,气场看上去就很强。”

修无涯道:“我要去帐篷里,跟萧柱将军商讨接下来的应对之策。”秦河道:“走,一起去。”

两人走进帐篷,萧柱还在气头上。看到进来的二位,面容缓和许多。萧将军道:“是二位义士,这是多亏二位相助。等士兵们搭好帐篷,二位可要好生歇歇。”

秦河道:“这不急,我们修仙人士在哪休息都一样。进来之前我看到破天军将军从帐篷内走出,他是来做什么的?”萧柱将军道:“只是两军之间交涉问题,二位不感兴趣的。”

秦河道:“看来萧柱将军还当我们是外人。好吧,不提也罢。”萧将军道:“义士这话严重了。他们来的目的,我想你们也猜得到,无非就是让我们守城军归降于他们。”

修无涯道:“破天军可有答应要帮乾州清除妖患?”萧将军道:“无涯,这话说到点子上了。破天军之前抛弃了乾州,如今又没明确答应要帮乾州清除妖患。还一副得理的样子。如今乾州安稳下来,百姓安全撤出,这些功劳有破天军多少。还不是我们守城军和各位义士的功劳!这种气量还做将军,要不是看在鸿傅的面子上,我早就不搭理他了。”

修无涯道:“萧柱将军认识“血刀”鸿傅?”萧柱将军道:“认识,鸿傅以前和我一起参兵,如今却是破天军的人。还真是时代变迁!对了,二位不要把这事讲出去,免得外头有人说我与破天军串通。”

秦河道:“萧柱将军放心吧。我们不是这种乱嚼舌根的人。我想知道,如今军皇室军队撤离,破天军又在城下。守城军还有什么选择?”

萧将军道:“没有选择了。但我们不会就这么归降,至少得让破天军出兵清除乾州的妖患,我们才肯归降。”

修无涯道:“我赞同将军的做法。现在这种局面,破天军不会出兵围剿守城军。”

萧将军道:“我们的要求又不过分。短时间内破天军只要不与皇军交战,破天军就没有理由拒绝帮助清除妖患。对了,关于妖患起因调查二位可有新的进展?”

修无涯道:“暂时还没有,萧柱将军审问过那犯人吗?”萧柱将军道:“还没,手头的事太多,还没得出空。”

修无涯道:“那我们一同去见犯人,我还有些事要问他。”萧柱将军道:“走,我给二位带路。”

三人走出帐篷外,外头士兵正在忙碌搭建帐篷,支好铁锅。秦河道:“到之前我还有些事要问萧柱将军。”萧将军道:“义士请讲。”

秦河道:“我想知道妖患发生之前,城内外的局势。以及士兵们所收集到的妖患情报。”萧柱将军道:“我之前想派人调查,可实在是人手紧缺,就把这事放在了后头。”

秦河道:“萧柱将军是有所顾虑吧。现在调查出妖患是人为导致,就是为了要达到某种目的,只可能是交战的两军之中。”

萧柱将军道:“要说顾虑,之前是有。不过现在,乾州都成这样了,不管是破天军还是皇室军队,只要让我知道是谁,我萧柱本人与他不共戴天!但你们所说的起因,我知道的实在是有限。当时是两军就在乾州城门口对峙,我们守城军都在城门口设防,没有太在意城内的事。妖患爆发之后我们才警觉过来,当时正好皇室军打算撤退。我就只派了一小队人去查探情况,这一队没一人回来。妖患彻底爆发后,我们就放弃坚守城门,全力阻止妖患,没有时间去调查起因。”

秦河道:“当时这种情况下,确实不会注重调查。”萧将军道:“倒有一些情报,只是尚未确认。”修无涯道:“萧柱将军请讲。”

萧将军道:“两军交战前,我在城内四处安插巡逻士兵,防止有人内应外合。曾有一位士兵在妖患爆发前传来一些情报。”

修无涯道:“情报的内容是什么?”萧柱将军道:“根据士兵的汇报,他在战争前夜,发现有一群黑衣人出现在潭府附近,空中又有不明生物飞过。士兵过来向我汇报,我作为守城军队长已有多年,跟潭府相处一直不错。加上当时战争在即,我就派了一队士兵和几个探子,加强潭府周边的巡逻。那位士兵也在其中。”

秦河道:“后来呢?”萧将军道:“战争开始,妖患爆发。那队士兵没一人回来,包括那位探子。”

修无涯道:潭府的人有多少活下来。”萧将军道:“根据出城的记录统计,有部分家丁和下人活下来,没有潭城主和他夫人的记录,两个女儿的记录也没有。”

秦河与修无涯对视一眼。修无涯道:“萧柱将军,若是见到潭府的人,先将他们扣住,潭府与此次妖患存在某种关联。”萧将军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军营中心放置一座铁牢笼,光头男子被关在里边。见修无涯走过来,他立马站起来,对着修无涯喊道:“你不是说过,只要说出你想要的,你就会放过我!”

修无涯道:“有些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光头男子道:“我真的不知道仪式该怎么解除,要不你试试我先前所说的方法。”

修无涯道:“我想再多了解仪式的内容。”光头男子道:“这个仪式用你们外界人的话说,就是“妖化”仪式。对我们来说是种“恩赐”,让人化为妖。”

秦河道:“恩赐?变成那副鬼样,连神志都没有,也叫恩赐?”光头男子道:“这仪式确实会让人变得神志不清。但那些都是失败的结果,成功者会慢慢恢复神智,然后就能遁入妖道。”

萧将军道:“你这话什么意思,这些变成妖的人神智还能复原?”光头男子道:“当然会!仪式刚结束,神智会受影响,只留下野性。但时间长了会慢慢恢复。但若是时间长了,还是没有恢复,那说明“妖化”失败了。”

秦河看着修无涯说道:“若是他们还有神智,倒可以试试你那个方法。”修无涯道:“不知还能保留多少,可以一试。”

萧将军道:“二位可想到办法了?”修无涯道:“还要进一步去获取情报。等有结果了再来向萧柱将军禀告。”萧柱将军道:“嗯,我这边有什么进展,会派人通知二位。”

修无涯和秦河离开军营。秦河道:“潭家姐妹跟我们到城门口时,故意避开了守城军。加上探子的情报,不由让人怀疑。”

修无涯道:“妖患”多少是与潭府的人有关,可这两姐妹不一定知道。”

秦河道:“之前你带领一队士兵来助我们脱困,那些士兵见到了潭家姐妹,为何没有禀告给萧柱将军。”

修无涯道:“潭家姐妹一看就是闺秀,平时深居简出,士兵不一定认得出来。就算认出来了,有没有命令要他们要汇报。”

秦河道:“可那群士兵还是看到了,萧柱将军迟早会知道潭家姐妹还活着。”修无涯道:“潭家姐妹肯定知道什么,若萧柱将军将她们扣下,我们也方便询问。”

秦河道:“你现在打算去哪,去找潭家姐妹?”修无涯道:“暂时也找不到她们,先去破天军营。”

两人在破天军营前被拦下,士兵不让两人进入。这时路过巡逻队中有士兵朝这里跑来,道:“请问你是修无涯吗?”

见修无涯点头。士兵低声道:“你们是来找鸿傅堂主的吧,去城外树林中找他。”士兵说完就赶忙跑回巡逻队中。

秦河道:“看来这个鸿傅知道你会来找他。”修无涯道:“不稀奇,他肯定也有事要找我。”

两人到城外树林中,看到鸿傅和潭秋水在树林中。鸿傅道:“来了,你们彼此见过,那就不用互相介绍了。来聊聊各自得到的妖患情报。整合一下,看能否找到解决之法。”

直接切入主题,正合修无涯的意。几方交换了情报,但没能得出解决之法。

秦河道:“既然大家都没能找出妖患的解决之法,那就先从调查起因开始。潭小姐,你先解释一下潭府跟“妖患”到底有没有关联。”

秦河把矛头指向潭秋水,修无涯盯着她。潭秋水道:“我不知道详情,只知道妖患发生之前,那天夜晚父亲偷偷带一群人进城。联系了离火帮跟众武帮共同商议跟密谋。我知道肯定要有大事要发生,可我怎么也想不到,他们在密谋这些。”

修无涯注意到鸿傅看潭秋水的眼神变化,掺杂着一抹柔情。秦河追问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潭秋水没有回答。鸿傅道:“后来妖患就发生了,秋水带着秋月逃了出来。这条线追查下去,你们只能找到一些帮凶而已,是查不到解决方法的。那个族长才是关键,我把他带回来了,你们可有方法让他开口。”

修无涯道:“那族长还活着?”鸿傅道:“寻常人早就死了,他的毅力可比寻常人强得多。”

修无涯道:“可那族长精神有封印束缚。”鸿傅道:“你是想窥视他的灵魂深处,来找到解决之法。”

修无涯道:“我学过一些法门,但应付不了那族长脑中的封印。”潭秋水道:“我倒知道有一人,擅长“窥门之术”,但不确定他是否会帮忙。”

秦河道:“是谁?他现在在哪?”潭秋水道:“此人住在城外,百里外的以山。几十年前他常收高价为乾州的达官显贵做些肮脏的窥门之事。大家都叫他“窥手”。不过近十年,他没有再替别人做事,所以我不确定他是否还住在那。”

修无涯道:“若他还收钱办事,那倒不是问题。主要是他是否肯出手相助。”鸿傅道:“窥手”的事就由我去劝说,你们看看当下还有什么事可做。”

修无涯道:“把“窥手”找来,通知我们。”鸿傅点头示意,秦河与修无涯走出树林外。秦河道:“我们不能闲着,要不去城中看看还能做什么。”修无涯点头同意。

两人走到守城军营,看见无雪跟士兵在争吵,语气急促。秦河上前道:“无雪,怎么了?”无雪回头看两人,道:“你们去哪了,快去跟守城将军说一下,让他打开城门。”

修无涯道:“发生了什么事?”无雪道:“城内有许多百姓没能救出来。之前你们不在的时候,我跟士兵去城里救出不少人。撤退到城门口时,一批妖物袭来,潭秋月独自引开那群妖物,我们安全撤了出来。把百姓救出来之后我想回去帮她。可这士兵却说暂时不能入内。”

士兵神色为难,道:“将军交代过,这门的结界不能经常开,要分时间段开启,频繁开启会对结界有影响。”频繁开启护城柱结界,的确会容易崩溃。

无雪道:“城中的士兵和修仙者都撤出了,留她一人在内多危险!你们在这干嘛!快去通知萧柱将军,让他开门。”

两人刚要动身,一道声音传来,道:“士兵,开启结界让他们通过。”萧柱将军朝这边走来。士兵道:“是!将军。”士兵开启结界。

无雪道:“谢谢萧柱将军。”萧柱将军道:“不必客气,需要帮忙随时来找我。士兵,随时准备接应他们。”

三人进入城内,无雪道:“当时她朝这方向引走妖物。”修无涯道:“引走妖物,中途会改变方向,我们分头去找。”

以山,山谷间一座竹屋,竹屋上空云雾环绕,是一番修仙宝地。鸿傅朝竹屋走来,竹屋前有两具妖物尸体躺在那,一位身穿麻布衣的长发男子在用铲子在刨土。

鸿傅开口道:“你打算埋了这两具尸体,以你的性子,不应该先把它们解剖一番。”长发男子抬头看向鸿傅,开口道:“只是妖化的人罢了,没什么值得研究。”

鸿傅看着竹屋,道:“你在这住多久了。”长发男子道:“几十年了,这里可比我们原先呆的那些地方好多了。”

鸿傅道:“哪里都比那好。几十年了,分别之后你就一直住在这?”长发男子点头,道:“你来是为了…”

鸿傅道:“我是为了这些妖物而来。这两只妖物是从乾州跑出来的,乾州城内还有数万只这样的妖物。”

长发男子道:“我已不管外界的事了,乾州变成怎样都与我无关。”鸿傅道:“我知道,不然你不会在这隐居了几十年。但希望你能出手相助我。”

长发男子道:“我虽不闻外界事,可也听到一点风声。破天军和皇室军交战,我不想跟这些势力有牵扯。”

鸿傅道:“我让你出面是来相助乾州百姓,与两军无关。”长发男子道:“外界的事与我无关,乾州也一样。”

鸿傅道:“我是在恳求你来帮我?”长发男子停下抛土,道:“你现在为哪一方效力。”

鸿傅道:“破天军。”“呵…”长发男子道:“你为反叛军效力,好意思来请我相助。我不会帮助任何一方势力。”

鸿傅道:“与哪方势力都无关,我请你出手帮助的是乾州的百姓。看在我们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恳请你出手相助于我。”

鸿傅对长发男子拱手。长发男子长叹一口气,道:“你要我做什么?”鸿傅朝竹屋走去,道:“先请我喝茶吧,我把详情跟你讲一遍。”

乾州城内,修无涯三人分头去找。修无涯飞到酒楼屋顶,进入灵界中观察妖物汇集的地点,来辨别潭秋月所在之处。

汇集地点有不少,无法从中辨别。修无涯盘腿坐下,思考潭秋月会去何处。修无涯对潭秋月不了解,只能想到潭府这一处,起身往潭府赶去。

半座潭府已化为废墟,看来之前鸿傅在这与妖群大战了一场。那头红皮肤的妖物尸体躺在这,修无涯上前查看。妖物头顶的血红色肉瘤似乎在动。修无涯拿出小刀,想要将这肉瘤割下。

背后有人喊道:“你在做什么,离他远点!”修无涯回身看去,是潭秋月。

潭秋月浑身是血,肩头的伤口在滴血,握着剑的手在抖。潭秋月拿剑指着修无涯,脸上挂着泪。喊道:“离他远点!”

修无涯不明白这尸体对她来说有何意义,可她喊的这么大声会把妖物招来。果不其然,妖群汇集过来,修无涯要退走,见潭秋月没有离开。妖群朝她扑去,潭秋月一剑刺中扑向她的妖物,妖群一拥而上。

修无涯看出潭秋月已是强弩之末,上去帮忙。潭秋月一剑横劈向他,修无涯侧身躲过,将潭秋月手中的剑夺过,一手刀将她击晕。妖群涌来,修无涯双手握着锁链,甩动锁链把扑上来的妖物抽飞。

一段时间过去,潭秋月从昏迷中醒来,自己在破庙中。左边坐着修无涯,右边是那只红皮妖物的尸体。

潭秋月盯着那具尸体,道:“你为何要救我?”修无涯道:“你为何要送死?”潭秋月道:“我什么都没有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修无涯看着红皮妖物,道:“这尸体是谁?”潭秋月看着尸体,神情复杂。道:“他是谁与你无关。你走吧,我不需要你照顾。”

修无涯道:“我可没打算要照顾你。我在这具尸体的衣缝内找到一封信。”修无涯拿出一封书信。潭秋月盯着修无涯手中这封信件。道:“快把这封信给我,把它给我!”

修无涯道:“从这封信里我得知了一些事。你最好说清楚,你们潭府与这次妖患到底有何关联。”

潭秋月起身要抢信件。银阵浮现,几条银锁从阵内窜出把潭秋月捆绑。修无涯道:“你不说的话就这样绑着吧。”

潭秋月对着修无涯咒骂几句,修无涯用锁链将她的嘴绑住。潭秋月现在身体虚弱,无法挣脱锁链。潭秋月放弃挣扎,眼神恶狠狠的盯着修无涯。

修无涯看了她一眼,道:“不挣扎了?说出你知道关于妖患的信息,我就把这封信给你。”见潭秋月点头,修无涯解除绑在她嘴上的锁链。

修无涯道:“说吧,都知道些什么?”潭秋月道:“我知道的不多,我只知道我父亲和一神秘势力有联络。”

修无涯道“神秘势力”?说详细一点。”潭秋月道:“我不知道是哪方势力。前天晚上,我父亲接待了一批黑衣人。我当时躲在暗处窥视,还看到离火帮主和众武帮主。两位帮主和我父亲对黑衣人都很恭敬。起初他们在交谈,然后争吵起来。黑衣人威胁我父亲和两位帮主。”

修无涯道:“黑衣人是怎么威胁的,他当时说了什么?”潭秋月道:“他说,你们最好不要违抗主子的命令。到时候别说是你们,你们的家人命都保不住。我父亲和两个帮主就妥协了,几个黑衣人联手布置法阵,在法阵中央放了一尊石像。我父亲他脱了上衣,坐在法阵中心。然后我父亲他…”

修无涯道:“他怎么了?”潭秋月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不说到底怎么了。”修无涯道:“他变成了妖,是吧。”

潭秋月没有回答,哭声不断。修无涯道:“修行妖道的人类本就存在,你父亲不是独一位。后来发生什么?”潭秋月道:“黑衣人抓来一人,是我们府的园丁。不知拿了什么东西让园丁服下,几个黑衣人催动仪式。园丁挣扎起来,可他全身被绑着,嘴被堵上,只能在那不停挣扎。”

修无涯道:“然后他就妖化了?”潭秋月道:“嗯,园丁变成了妖,挣脱了绳索。开始攻击身旁的人,被黑衣人制服。黑衣人看着变成妖物的园丁,对身旁的人说,让仪式全面开始。那群黑衣人离开后,我想去救我的父亲,被结界阻挡。府里的丫鬟园丁都变成了妖物。整个府邸里到处是惨叫声,我就赶紧回去找母亲和姐姐,发现我母亲也变成妖物。姐姐用琴音让她沉睡,带着我逃离了潭府。之后整个乾州就变成了这样。”

听完修无涯沉默不言。潭秋月道:“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快把那封信给我!”修无涯拿起信展开给她看,信是一张白纸没有任何内容。

潭秋月瞪大眼睛,喊道:“修无涯!你骗我!根本就没有信。”潭秋月脸色变得铁青,身上皮肤泛红。

修无涯上前,手掌上白光涌现,按在潭秋月头顶。看着潭秋月泛红的眼睛,修无涯道:“终于知道为何这么暴躁。”

潭秋月闭上眼睛昏睡过去,修无涯解除她身上的锁链,背着潭秋月走出破庙。

鸿傅与长发男子坐在竹屋里喝茶,鸿傅将乾州发生的事阐述一遍。长发男子静静的听着,给鸿傅倒了一杯茶。

鸿傅端起茶水品尝,道:“听我说了这么多,长卿你应该猜得到,我想让你帮我做什么。”长卿是长发男子的本名。

长卿道:“你是想让我从那个族长脑中掏出方法来。”鸿傅道:“你还是这么聪明。虽说那族长对这种“窥视之法”有抵抗力。但以你的“窥视”能力,应当不是问题。”

长卿道:“话不要说的太满。过去这么久了,你怎么知道我的“窥视之法”是否退步。”鸿傅道:“我听说乾州的达官显贵都称呼你为“窥手”,还经常出钱请你出手“窥视”。不闻外界事的你,怎会帮他们做事。”

长卿道:“我到这身无分文。随便帮他们做几件事,拿到钱我一辈子都花不完。”鸿傅一笑,道:“隐居室外也需要银两?”鸿傅语气有些阴阳怪气,长卿撇了他一眼。

鸿傅将茶具放下,笑着道:“茶也喝了,事也说了,你也同意帮忙?那我们就出发吧。”

长卿道:“等我先把药田照理好,再去乾州。”鸿傅道:“还管什么药田,人命关天!”长卿自顾自的走到药田边。

鸿傅道:“别管那些了。你帮我把乾州的事解决了,你药田里那些没有长大的草,我直接出钱帮你买成品。”

长卿转身走进竹屋。鸿傅喊道:“快点!”长卿将东西塞到乾坤袋内,走出竹屋。长卿道:“走吧。”

修无涯背着昏迷的潭秋月与秦河和无雪会合。护送到城门口,士兵开启结界让他们离开乾州城。

修无涯和两人简单的说明了情形。三人找到潭秋水,将潭秋月交给她照顾。

修无涯对潭秋水说道:“潭秋月的状况妳知晓吗?”潭秋水摇头,道:“当初府里人变成妖物的时候,我跟秋月没有变化。我以为我们没有中招。”

无雪道:“你父亲曾修习妖道,会不会你们有妖怪的血统。”修无涯道:“修炼要妖道的人,和人类结合的孩子是不会顺利出生的。不是胎死腹中就是出生夭折。潭城主肯定是在她们出生后,才修行妖道的。”

潭秋水道:“我也不知道父亲是何年修成妖的。他一直都藏着,我们根本没发现。”秦河道:“仪式早已被破坏,莫非还有人偷偷在暗中进行仪式。”

修无涯道:“从这次妖患开始,我们与潭秋月第一次见面,就感觉到她的暴躁,就像是即将妖化的人。难道她一开始就被仪式影响,只是被暂时压制了。”

潭秋月念道:“暂时被压制了?我记得秋月跟我说过,她身上有块她师父给的护身玉。”在秋月身上翻找,找到一块翠绿色圆玉。圆玉上有润光闪动。

众人围着这块玉。无雪道:“虽不知这是什么玉,能感应的出来,这块玉对妖力有所压制。”

修无涯道:“应该是这块玉压制了她体内的妖力,减缓妖化的时间。”秦河道:“只是减缓,若是找不到解决之法,她迟早也会妖化。”

众人正在发愁,一位破天军士兵朝他们跑来,这位士兵正是之前给修无涯传话的士兵。士兵一路小跑到他们面前,道:“鸿傅堂主请你们到破天军营那一趟。”

秦河道:“看来是请到那位“窥手”了,我们走吧。”无雪道:“那秋月怎么办?”潭秋水道:“你们去吧,我来照顾她。希望你们从中能找到办法,帮月儿解除妖化。”

士兵带领三人走进破天军营,帐篷内鸿傅站在那。那个族长躺在地上,此时他在昏睡中。一位长发男子盘腿坐在地上,用法力在勾勒符文。

鸿傅在士兵耳旁说道:“狄将军睡了吗?”士兵道:“狄将军睡了。”鸿傅道:“那好,你去外面站岗,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士兵应声出去。

鸿傅道:“秋水没一同前来?”修无涯道:“她跟潭秋月在城外,没有来。”

鸿傅没有多问,说道:“介绍一下,这位叫长卿,就是那位“窥门”。正在布阵施法,试试看能否从妖族长脑袋中套出情报。”

几人静静的看着长卿布阵施法。长卿所布置的阵法和符文都很偏门。修无涯曾跟一位高人学过一点“窥门之法”。可惜学的时间太短,只掌握了一点。这次又能再见到不一样的“窥门之法”。自然是集中注意力观摩。

地面写满符文,鸿傅将昏迷中的族长坐姿摆正。长卿双手施法,法阵内符文移动,这可是高阶法阵才能做到的。

符文像有生命一样在移动,贴着对方皮肤慢慢往上爬,爬到祭师脑门上。法阵中有灰色气息冒出。

长卿起身走到族长面前。手掌按在他脑门上,另一只贴着自己脑门。这手法与修无涯的“窥视之法”一样,看来都是大同小异。

灰色符文在晃动,长卿闭上双眼,手掌间微光闪动,脑中出现画面。这里是对方脑中的精神世界,有绿色符文在飘动。长卿念道:“这么多“干扰”吗?看来设了不少防备。”

半炷香过去,长卿就这么站着。无雪道:“这么久没动静?”修无涯道:”这族长脑中被设下防备,会有“干扰”。长卿必须找到正确的信息,才能读出画面。”

鸿傅道:“窥视之法需要集中注意力,不要出声干扰长卿。”

长卿的灵体在精神世界中游荡。手掌点在飘动的绿色气体上,用力一摁,绿色气体飘散。长卿念道:“这也是“干扰”。”眼前一堆绿色气体在互相穿透。

长卿站在原地,灵体感应周围,片刻后灵体朝一丝绿色气体飘去。气息欲要逃走,长卿一把将其抓住,一股画面涌现。

族长坐在要塞中施法进行仪式。族人过来打断了仪式,说有人要见他。族长气怒有人打断了仪式,进来通报的族人在族长耳边说了几句。族长脸色变化,放下法杖随同族人离开。

场景变幻,族长与黑影交谈。族长的脸色一变再变,最后在黑影威胁下,只能妥协。场景再次变幻,族长带着自己族人离开山寨,来到乾州,举行仪式,妖患扰乱乾州。

绿色气体消散。长卿道:“还不够。”过去两个时辰,长卿一直在族长脑中探索,灰色法阵慢慢变得暗淡。修无涯道:“法阵在消退,时间到了。”

长卿睁开双眼,身体略有摇晃。鸿傅上前扶住长卿,道:“怎么了长卿?”长卿晃晃脑袋,道:“没事,在里面待太久了,休息一下就好。”

大伙没有出声打扰,在一旁静静等着。长卿休息片刻,开口道:“他的脑中除了自己设下的防备以外,还有其他人设下的防备。“干扰”很多,搜集到的画面被做了手脚,读不到重要内容。不过,我在其中找到一种仪式,说不定能解除被妖化的人。”

无雪道:“真的!能确定有用吗?”长卿道:“不确定,但这是我在他脑中找到唯一能一试的方法。”

修无涯道:“先抓几头妖物过来试一下,看看是否有效。”鸿傅道:“我让外头的士兵带几个妖物过来。”

鸿傅走出帐篷外。长卿道:“这仪式最少需要两人,你们之中谁擅长这方面。鸿傅他不擅长这些。”

秦河和无雪都看向修无涯,显然这里除了长卿以外就修无涯擅长了。长卿和修无涯两人在交流仪式,鸿傅迟迟没有回来。士兵跑进帐篷中,道:“各位快走!鸿傅堂主被扣住了。”

无雪道:“发生了什么?”士兵道:“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赶紧离开!”长卿道:“我们先走,带上这个族长。”

由士兵带路,众人离开军营。刚离开不久,几队士兵围住了帐篷。

众人穿过树林。秦河对士兵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士兵道:“鸿傅堂主和我一起去带几头妖物过来。我进去将妖物带出来,在外看到鸿傅堂主被一队士兵包围。鸿傅堂主说什么不是他做的。围捕的齐将军不听鸿傅堂主解释,就是要逮捕他。鸿傅堂主没有反抗,任由士兵扣住。”

长卿道:“那他是如何跟你说的?”鸿傅堂主没有说,给了我个眼神,我就过来将你们带出军营了。”

秦河道:“你怎会知道他的意思是让你带我们出去。”士兵道:“我跟了堂主这么多年,我敢肯定他就是这个意思。”

修无涯道:“我们还是先调查清楚,鸿傅是因为什么被逮捕。我们以守卫军营为临时集合点,先分头行动。长卿先生需要休息。秦河你跟无雪去带几头妖物过来,守军营中关押着几头,或者去城中抓几头。我跟这位士兵偷偷潜回军营,去调查鸿傅因为什么事被抓。”大伙都同意修无涯安排,分头行动。

修无涯和士兵一同返回破天军营。修无涯道:“你叫什么?跟鸿傅堂主多久了?”士兵道:“我叫勇果,跟着鸿傅堂主二十多年了。”

修无涯道:“二十多年?你看上去不像修仙的人,也就二十出头吧。”勇果道:“嗯,我是山村里的孤儿。鸿傅堂主带我出村,我就一直跟着他。”

修无涯道:“后来你又从军。”勇果道:“我是加入了破天军,是在鸿傅堂主堂下。士兵的身份是鸿副堂主安插进来的,是为了鸿傅堂主方便行事。”

修无涯道:“他位居堂主,行事不方便?”勇果道:“你是不了解鸿傅堂主在破天军中的地位。鸿傅以实力和能力座上堂主,可惜他不合群,经常不顾上头命令私自行动。若不是廖先生对他信任有加,鸿傅堂主可能早就被卸去堂主之位了。”

修无涯心想,以鸿傅的行事风格,的确不太适合戒律严明的破天军。勇果道:“鸿傅虽贵为堂主,可在他手下做事的人寥寥无几。大家都知道跟着鸿傅堂主上不了位。我当初加入破天军,是看中鸿傅堂主的恩情,也是看中破天军的宗旨,推翻当今皇室。可如今大家都想着勾心斗角和上位,那与皇室又有什么区别。”

修无涯道:“起义总需要一个口号跟名头,才能吸引那些义士加入。破天军的初衷可能是好的,但慢慢的也会制度化,成为另一个皇室。”

交谈中两人到了破天军营。已是夜时,军营中灯火通明,巡逻士兵在周边巡逻。修无涯道:“太多士兵了,偷偷潜入太过艰难。”勇果道:“还是我一人进去吧,你在这等着。”

修无涯道:“你一人能行?”勇果道:“看我的吧。”勇果挺直腰板走向军营。一位士兵注意到勇果,朝他走来。勇果加快脚步,士兵开口要喊。修无涯法力汇聚指间,弹指隔空击中士兵脑穴,士兵晕了过去,勇果混进军营。若是让士兵正面抓到勇果,他不一定能混过去,此方法最为稳当。

修无涯将昏迷的士兵拖入草丛中。修无涯盘腿坐下,脑袋中想着仪式的内容,凭空演练。过了一段时间,修无涯听到森林中有人小声喊他的名字。

修无涯抬头看去,是勇果。勇果也看见了他,朝他走来,道:“你怎么不在原地等我。”修无涯道:“这么多巡逻士兵,万一来搜查那片树林怎么办。”

勇果想了想也对,道:“我打听到一些消息,知道鸿傅堂主为什么被抓。”修无涯道:“别卖关子,快说!”

勇果道:“军中传闻,狄将军遇袭,被暗杀了。有士兵找到了凶器,是鸿傅堂主随身携带的一柄短刀,其他将军就将鸿傅堂主逮捕。”

修无涯记得,鸿傅确实带着一把短刀,但没见他用过。修无涯道:“有查出来狄将军被袭击的地点跟时间?“勇果道:“狄将军是在自己的帐篷中遇袭,具体时间不清楚,差不多是你们在帐篷中那段时间。”

修无涯记得在帐篷中那段时间,鸿傅是卸下了装备,长刀跟短刀都没有带在身上。凶器不在身边,那段时间鸿傅都在帐篷中,后来又出去过一段时间,可勇果一直跟在鸿傅身旁,他应当没有时间行凶。

修无涯道:“你回军营中短时间就能调查出这么多?”勇果道:“这些消息军营中都传开了。不知是谁散播出去。齐将军已经将知情的人一一扣住,可消息还是传得满天飞,说不定都传到别的军营中了。“

修无涯道:“当下军中是不是很乱。”勇果道:“当然乱了,狄将军突然死了,剩下的几个副将彼此不算和气。”

修无涯心想,现在军营中群龙无首。副将彼此不合,消息又传得沸沸扬扬。军营中肯定有敌方的间谍,是不是他干的不好说,但消息肯定会传出去。若是在驻扎在千里之外中域军知晓,说不定会派兵袭来。

修无涯不在意两军会不会交战,他在意的是现在许多门派陆续赶到乾州,正准备一同除妖。若是被两军交战干扰就麻烦了。

修无涯道:“勇果,你回军营中继续打探消息。我去守城军那边一趟。”说完修无涯立刻朝守城军那边赶去。

修无涯赶到守城军营,秦河在入口处等他。修无涯道:“都准备好了?”秦河道:“守城军中关押着不少妖物,正好可以拿来用。破天军中你打听到什么消息,我这里可有不好的消息传来。”

修无涯道:“你听到了什么消息?”秦河道:“据说破天军的狄将军死了,在军营中被人暗杀。”消息居然都传到守成军这来了,看来确实有人在泄露消息。

修无涯道:“我也刚刚得知了这个消息。萧柱将军在哪?我有要事找他谈。”秦河道:“在中央军营中,我们把获得的方法跟他说了一遍。”修无涯道:“现在去找他。”

中央军营中长卿在准备仪式。修无涯道:“萧柱将军,有多少修仙势力和门派到达乾州了?”萧柱将军道:“来了不少,各门派都有,附近几座城的修仙势力也来了不少。”

修无涯道:“萧柱将军,狄将军遇袭的消息是从哪里传来的?”萧柱将军道:“尚不清楚,军营中人多耳杂。我已经命令下去,叫他们不要再讨论此事。”

看来萧柱将军也明白,要阻止此事传播出去,免得引来皇室军队打乱乾州城除妖。

秦河道:“无暇门的人来了,无雪去会合了。那些势力跟门派的在做准备,要进入乾州城除妖。萧柱将军跟他们说现在结界还不能开启,暂时拖住了他们,给了我们仪式的时间。”

修无涯道:“那把妖物都带过来吧,开始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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