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爽的山风带着灵草灵木的淡香,掠过了少年的长发,不知吹往何方。
杨易知立于山巅,望着远方的层软叠嶂,赏着近处的斗石奇岩,远天远水远山,近树近林近石。又一阵强风吹来,吹得杨易知的衣衫簌簌作响。
杨易知薄唇轻启,带着一丝惆怅两分寂寥三点淡然,道:“今天的风儿,甚是喧嚣。”
没错!相信各位看官老爷们都已经猜到了,杨易知他——并不是一个穿越者,而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本土修仙人士,刚才那句话完全是有感而发,以后若是再出现类似的金句,不是巧合。
忽然,杨易知似有所感,抬头望向遥远的天际。那处,悠悠然飘着一片白云。
一道纤细的白影,好似一道白雷,穿云而来,将那白云分作了两份。电光火石,仅仅是一瞬,便跨越空间来到了杨易知的身前。
待杨易知定睛一看,那竟是一只小巧的纸鹤。
明明是纸鹤,却如有着生命一般,轻轻的扇动着翅膀,歪着脑袋,显得憨态可掬,十分可爱。再道这纸鹤,先前飞行时快若惊雷,却是在一瞬之间于杨易知身前停住,极静与极动在它身上完美体现,好似全然不受惯性定律的影响,给棺材里的牛某人颠得怪疼……
“怕是又有麻烦事上门了。”杨易知摇头轻笑道。
抬指朝那纸鹤轻轻一点,一道灵光从他之间倏然射出,融入那只纸鹤体内。那只纸鹤一遇到杨易知的灵力,便猛烈得颤抖起来,片刻后竟在空中舒张成一张信纸,飘飘然落入了杨易知的手中。
杨易知接过信纸,轻轻一瞥,似有所思,但脸色仍然是那般的淡定从容。
片刻后,见他左手捏一道法诀,那信纸“嘭——”的一声便化作一团火焰,燃尽之后却是连半点灰尘都不曾留下。
保护青灵好生态,从你我做起。
杨易知左手法诀一变,轻拍腰间别着的一个乾坤袋,一柄寒光闪烁的青峰长剑“咻——”得激射而出。那乾坤袋不知是何材质所制,若玉石般亮泽,却又如布匹般柔顺。
杨易知逐上那长剑,踏步而上。身体微微前倾,双臂维持平衡,赫然便是仙侠世界中最令人心潮澎湃的御剑飞行!
就如鲁迅先生或是***或是列夫·托尔斯泰先生或是阿基米德先生都不曾说过的那般:御剑飞行是男人……还有女人的浪漫!
且见杨易知脚踩青锋长剑,面对疾风,长发飞扬,好生潇洒!可谓是:纵一剑之所如,凌万山之茫然。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仅仅一瞬,便已经飞出千余丈远,大有如鲲鹏般直上九霄的气概和豪气。
随后,便脚下一滑,向着后土娘娘的怀抱直直坠去。
空中的杨易知双手抱胸,一张俏脸带着十分尴尬九分害臊八分无奈,手中再掐一道法诀,那长剑便呼啸而来,架住了重力加速度中的杨易知。
待杨易知小心翼翼调整好姿态,盘坐于剑上,方才慢悠悠得朝着前方飞去。
不错,莫要以为御剑飞行是什么很简单很普遍的事,稍稍动动脑子便可明白,在没有任何固定物的情况下。想踩着急速飞行的长剑保持身体平衡是多么难的一件事!随便一个拐弯都能将你甩飞出去……什么?用灵力将脚底固定在剑上?那么随便一个拐弯都能将你连人带剑甩飞出去……试想一下,又要掐诀御剑又要分神保持平衡,难度焉能不大?
但是,即便如此,仍有着数之不尽的修士乐此不疲得尝试着御剑飞行,为何?因为帅啊,修士的浪漫啊!多少男修士,渴望着凭借一手……咳!一脚飘逸的剑法俘获仙子的芳心;又有多少女修士渴望凭借一脚灵动的剑法获得男神的侧目。
然而,幻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首先,御剑飞行的天赋门槛便是极高,会御剑飞行的修士,要么是天赋异禀,平衡感极佳;要么是活了成千上万的年的老怪,熟练度满级。至于那些不会御剑飞行的,喏,驾个云,坐个法宝,骑个灵兽什么的。
其次,学御剑飞行无疑需要一把与自己心神相连的宝剑,若不是剑修,无疑是练不成的。。再者,御剑飞行乃是《御剑诀》的运用法门,而《御剑诀》也不是什么便宜货,即使学不会御剑飞行,千里之外取敌首级,飞剑戳人也是很有杀伤力的。像那些游荡的散修,若是没有门路基本也搞不到手。
也许有人会问:折腾这么大劲,学个御剑飞行只是为了显摆,值吗?
值!当然值!莫要以为御剑飞行花里胡哨中看不中用,这可是跑路保身的最佳方案,极速之下,便是五行遁法也追不上。
试想一下,若是路上飞着飞着遇上凶恶的妖兽,又躲不过人家,当他狞笑着向你扑来时,你大笑一声:“山水有相逢,今日这仇贫道记下了!”随后御剑而走,对面却只能在原地干瞪眼,或是跟在你屁股后面吃灰——多么畅快!
嗯——当然是在对面不会御剑飞行的情况下。
修真圈水太深,说不准瞥一眼就能打起来,多一张保命底牌自是极有必要。
就目前而言,杨易知对御剑飞行的掌握还很是粗浅,这段时日,也估计不会太久……
杨默若霜打的茄子般,失魂落魄得回到自家洞府,一位风华绝代的女子便迎面而来。且见那个女子,好似二八年华,手如柔荑,肤如凝脂,脸若银盆,眼似水杏。这艳丽女子,便是杨默之妻,杨易知之母柳静屏。
柳静屏开口便问:“怎样?令牌可是求到了?”
杨默开口:“令牌是求到了,只不过……”
“只求到赤蟒令?唉,夫君莫要自责,凭易知金丹期的修为,在外闯荡也足以自保。就怕——一些元婴老怪对易知下手……那可怎么办啊!”柳静屏幽幽叹道,一双杏眼里满满的幽怨。“毕竟孩子是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某个做爹的倒是一点都不心疼,一点面子都不肯落下……”
“娘子你会错意了,且听我说完。”杨默被讽得嘴角抽搐,“这个……长老们擅自做主,将三块令牌都给了易知……”
柳静屏美眸一亮,上前挽着杨默的手臂,小鸟依人,笑道:“夫君你可真有本事!就知道你最疼易知了。”
“唉——”杨默叹息一声,道:“长老可是连金龙令都给了易知这小子!这算什么?易知如今才刚满十六,怎配得上金龙令?
要知道,自开宗以来,赤蟒令与银蛟令共送出去过近百枚,可金龙令呢?仅仅送出去过两枚!一枚是给了那留下尺寸剑渊的李长仙长老,想当年,李长老凭一剑退了围攻正道的万千邪修!
另一枚则是给了医圣牧心明,牧前辈以身试毒,治好了卷席天下的灭灵瘟疫,更是有着救世的功德!易知……他现在能和这二位比肩吗?”
柳静屏听罢,却是冷笑道:“呦呦呦,怎么,咱们大宗主是嫌弃自己儿子没出息,变着法子来奚落!
易知九岁开始修炼,一年从炼气一层打通至炼气九层,再一年入筑基,又两年结金丹!
你倒是说说,你这个曾经的青灵天才是什么时候结的金丹啊?
再说了,这令牌是长老们给我儿子防身用的,与你这个宗主又有何干系?再退一步说,易知他可是……”
“打住打住!”杨默赶忙捂住柳静屏的嘴巴,“此事慎言!”
“呜呜——你松开!”柳静屏费力掰开杨默的右手,随后,毫不留情得咬了下去……
“嘶——”杨默疼得龇牙咧嘴,骂道:“你这野猫!怎还咬人?”
说罢,这两人便要扭打做一团
但见此刻,一位俊秀的青衫少年踏步而入,“爹,你用传信纸鹤找我可有何要事?”
然而——
杨易知愣愣得看着眼前的一幕:柳静屏张着小嘴紧紧咬住杨默的右手,一丝晶莹剔透的唾液顺着流下,而杨默的左手则牢牢抓着柳静屏的脑袋……
一时间,四睛对两目。
“额——打扰打扰,爹娘好兴致,爹若无急事,易知明日再来。”杨易知笑道,不留痕迹得施展身法退出门外,不忘带上门后,御剑飞走。
府内,大眼瞪小眼。
“米饭窝憨麻(你看我干嘛)?”柳静屏含糊声道。
杨默捂着额头,似是头痛,随后看向柳静屏的眼中露出一丝狠厉:“反正也被误会了,干脆……”
杨默将柳静屏横腰抱起,便径直往着内室走去。
“喂喂!现在可是白天,你这做宗主的咋这般不要脸?荒淫无道啊你!”柳静屏在杨默怀中挣扎着,却是全身无力。“来人啊!非礼啊!救命啊!”
“哼!就算你叫破嗓子也不会有人来搭理你的!”
“破嗓……”
“闭嘴!多大的人了,无不无聊?”
“哦……”
杨默反手便落下一道静音结界,再无半点声响传出。
春宵苦短日高起,明日宗主还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