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10.15号出生,如果保姆没有记错时间。
我的母亲是个温柔的人。父亲虽然强势,但对母亲好的没话说。他们曾经如此相爱。
如果父亲没有厌倦母亲在商途上对他的一无帮助。如果母亲没有发觉父亲领结上的口红印。如果母亲没有发觉盛沂的存在。
如果我的母亲没有自杀,
我应该会是幸福的。
我的母亲像阳光一样,不是夏天的阳光,也不是正午的阳光,而是迟暮时的,暖烘烘的光。
她去世的那天,是10月15号。
我无法判别她吃药时的心情,我无法判别她是否对我或者对这世界有没有留恋。
10.15,我在书桌旁看到了她的信。
她在信中什么也没有提,她只是说“阿遇要好好活着的,我很愧疚,没有办法保护我的阿遇一生。”
她没有提起任何关于父亲的所作所为。她没有怪罪那个男人一分一毫。
但是她走了,悄无声息。
那天我决定,他的公司,家产,人脉。他的所有我都要。哪怕我对管理公司不抱有任何兴趣,哪怕我要放弃我深深爱着的画。
我也要一争到底。
我承认,在酒吧见到林阮的那一刻,我有过怀疑,可是她太干净了,坏也干净的彻底。
和我记忆中的母亲一样。
一身都带着柔光。
她不是没有破绽,可是我太想我的母亲了,我思念她,像本能的依赖。
程非和沈亦的报复来的那么快。
事情发展到最后,我已经无法掌控了,我忽然分不清我是想要报复那个老东西,或是早已沉溺在母亲最讨厌的权利漩涡中。
我开始恐慌,我开始每一夜,每一夜的失眠。我又梦到了她。
我从来承认我的暴戾和无可救药。我清晰的认为我的下场是我一手促成。
我后悔吗?我不知道,但是如果再来一遍,我依旧会选择这条路。
后来,盛沂和那个老东西斗的死去活来,反正我也只想要他一无所有,至于夺取的人是不是我,其实无所谓。
他会不会后悔呢,亲手毁了自己。
我去了她的婚礼,我的母亲在结婚时,也会那么开心吗?她也会笑得像直迎着阳光的玫瑰吗?
林阮会过得很好,黎冽对她很好。她会很幸福,不会像我母亲一样,死在一片无人问津的黑暗里。
我唯一能够决定的,也只有我的下场。
做尽无数恶事的我,也会卑鄙地想死在光里。
我做了和母亲一样的选择,原来眩晕的感觉真的不好受,我恍惚看见了她。
看着她久违的笑容,我却没骨气地哭了出来,哭的毫无形象,哭的很丑。但是我知道她不会嫌弃我。
我拉着她的手,时空在我这里好像错了位,我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的一个午后,她也是这样看着我。
也是这样笑着。
意识彻底昏聩的那一刻,我荒唐而无理的一生居然就这样结束了,也终于这样结束了。
我来找你了,只是我可能进不了天堂。
只是我可能要为了这荒唐的一生失去了,与你再次会晤的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