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祁云翎扒着他爹的胳膊,探出头往后看,“可我之前还见过一个自称是白泽的小姐姐呢。”
“见过?”聿师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哦,是那个自称黎夕的姑娘吧。”
“未到地阶便可幻化成人,虽有白泽血脉加持,那位黎夕姑娘也是一个难得的天才呢。”聿师毫不吝惜赞叹。
祁云川默默睁开眼睛向他们看去,今日已经修炼了许久了,休息休息也无妨。
然后聿师便围绕着白泽一族大讲特讲,从祖先的种种神通,到如今的逐渐衰落;从自黄帝时与我祁氏的渊源,到现在的日渐疏远……
聿师讲得十分风趣,其中又夹杂了许多野史和道听途说,混合起来连知晓许多内幕的祁云川也听得津津有味。
后来其他几位性格开朗些的官师也凑了过来,连祁银林和祁云川叔侄俩都会偶尔插上两句话,几人聊得欢畅。
这一段日子,祁云川才真是开了眼界,长辈们的经验见识几乎是一股脑地塞进他们两个小辈脑子里。
“陆吾,其神状虎身而九尾,人面而虎爪……”
“蠃鱼,鱼身而鸟翼,音如鸳鸯……”
“驳,其状如马而白身黑尾,一角,虎牙爪,音如鼓音……”
“……”
祁云川几乎是重新认识了一边这些异兽,心中便忍不住惊叹。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古人诚不欺我!
一路上,各位长辈几乎是倾囊相授,连带着风其凉这个外人都因此受益。
而在走出青丘之后,风其凉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祁云川就更不会无聊,两人有事没事就切磋一番,少年人之间的情谊突飞猛进,行程还未过半便已称兄道弟。
有个实力相当的对手,祁云川也显得很是兴奋。
这么多年,他是唯一一个能让他使出全力的人!
他平日里看着随和,其实心中的骄傲完全配得上他的天赋,整个祁氏也就寥寥几人能入眼,风其凉可是他第一个也是目前唯一一个人族非祁氏的朋友。
旅途实在漫长,祁安然眼看着两少年如此勤奋,再看看一直赖在他怀里的小崽子,终于下了狠手。
于是,祁云翎悠哉悠哉的好日子就到头了,队伍前方的众人都骑着马,唯独他只能用两条腿追着马跑。
因为货物的原因,队伍走的不快,祁安然也不担心他儿子会追不上,每天都等他累得不行了,才准他歇歇。
几十天下来,原本还有些婴儿肥的小子就精壮了许多,肥肉都被磨没了,毕竟这里可没有他老爹惹不起的几位姨母心疼他。
等好不容易踏入雍州,祁云翎只觉得恍如隔世!
……
安邑,亦或者是夏邑,即夏朝都城,位于雍州中部,正好是大河折向之处,一望无际的平原沃土,可以说是整个山海界最适宜人族居住的地界之一。
或者应该说整个雍州都很适宜居住,雍州地处东南,多平原,多雨水,又不像扬州一片泽国,州中还没什么大型山脉,几乎没什么强大的妖兽族群在此定居,简直比祁氏所在的青州还要好。
所以祁银林才会觉得,禹皇当初以兖州交好有熊氏,转而在雍州定都乃是一等一的明智之举。
百利而无一害的抉择,比兖州所谓天下之中的名号好多了!
而在大禹之前,雍州虽然是块肥肉,却并非必争之地,虽也曾有过大部落,但更多时候都是几个部落相互征伐,战乱不休。
毕竟外患少了,就避免不了内乱,所以雍州的发展时间并不长,即使本身条件远比青州优越,在城池建设、垦荒种植等民生方面仍是远远不如。
就像单祁氏掌控的城市就多达十八座,青丘部落的城池更是多得多,更别说还有各个小部落的聚集地。
而身在雍州的夏后氏,以及依附于夏后氏的小部落所拥有的城池便少得多了。
譬如此时祁云川一行人身处的龙岩城,竟然是方圆千里都只有这一座城,虽然城中人不少,足以与青安城相媲美,但也不难看出雍州人族并不兴旺。
刚到龙岩城的时候,祁云翎看着眼前不过丈许的城墙,还疑惑地问了一句。
“这么矮的土墙真的能挡住妖兽吗?”
“这应该是用来挡野兽的吧。”祁云川左右打量了一下,随口回答。
在快到的时候,祁银林就已给夏后氏传过消息,所以他们刚到城门口就见一群人在门外等候。
为首的是一个高大的中年人,面容普通,肤色却看起来比他们祁氏的人要黑上一个度,隐隐有些剽悍之气,此时正满面笑容的与祁银林寒暄着。
祁云川一看就知道此人定然也是地阶强者,毕竟,只有实力地位相仿,才有可能平等的对话。
所以他小声和小弟嘀咕了两句后,就不再出声,静静地看着这个黑脸大汉,或者说是龙岩城城主与他二叔交谈。
此人显然也是夏后氏的核心子弟,毕竟所有北方来客都会来到这龙岩城,接待各族使者的任务,其中油水可不少,接待的人地位也不能低,否则就是对各族的不尊重。
面对外人,他二叔就显得长袖善舞,几句话便与对方拉近了关系,众人没在城门口停留多久,便去了事先准备好的宅子。
他们祁氏好歹也是九大族之一,自然被安置在了上等的宅园里,虽然比不得族内,但仍是要比一路所见普通百姓的居所好了千百倍。
至于商堂塞过来的商队,在进城之后便与他们分开了,哪怕只能在龙岩城中将货物出手,那也是赚翻了,毕竟他们也不能一直做商队的打手不是。
到了这里,两个从来没有出过青州的小土包子更是大开眼界。
虽说相貌没有太大的区别,但无论是风土人情,还是衣食住行,甚至语言文字都有差异。
祁云翎拽着他哥出去逛,结果想买块饴糖,竟然连卖糖老大爷说的话都听不懂,最后还是同样在瞎逛的风其凉给解了围。
对此,兄弟两均是大为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