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沈、贺两人剑拔弩张,顾梵箜叽叽喳喳掩盖尴尬的奇怪氛围之下,三人掩人耳目的回了猎场大营。
而此时猎场大营侍卫们寻回了‘走失’的晋王,这猛虎只是引晋王入翁的鱼饵,晋王未能猎到,渊国太子也未曾找到,是以两人的比赛便没有结果。
三日后,车马回旋,此次不明所以、各怀鬼胎的猎场之行到此结束。
而此时京城各方势力正与自己的心腹、幕僚们推测朝堂上的局势。晋王猎场上的一箭,彻底将他从夺嫡之争的幕后推向了前沿;渊国重新测量这宛国的各方势力;稽查小组也重新丈量隐楼幕后之人的实力。
整个朝堂里都透露出一种小心翼翼的气氛,尴尬异常。
此时,贺府书房,贺宵、晋王、以及林和煦三人正在紧急商量着对策。
林和煦有些担忧:“近日来我们暴露太多了,恐怕已经被宛国朝堂的各方势力是盯上了。”
贺宵不以为意,心想人间凡人而已,连基本法术都没有,能有什么力量,我们还没想着占了这人皇的位置。自顾卧倒在软塌上吃这花生米:“不过些小打小闹不足挂齿,在兵力以及虎符的威慑下,他们还不敢轻举妄动。”
林和煦:“·············”不过是些小打小闹,你到是轻松,我这些天里不竟给你处理朝堂上的事情了吗。心下十分想臭骂他一顿,但碍于晋王在场也不敢多言,只是沉着张脸不抬眼去看他,眼不见心静。
又转向晋王小心道:“殿下可有什么想法,叫我等好做打算。”
晋王沉思,起身走到桌案前玩弄着高悬的关东辽毫,漫不经心道“既然藏不住了,那便不藏了,将底牌亮出来,变成明面上的争斗,也好将暗中打算偷粮的老鼠们敲打敲打。”言语平常,却令人胆寒,上好关东辽毫在他骨节分明的手上左右摇摆,轻轻一挥,毛笔飞身出去便将院外的呈莲花的水缸穿透了,让本应当为贺宵马首是瞻的林和煦不由臣服,躬身行礼连忙道是。
待林和煦退下,贺宵将手中花生米放下,起身兀自倒了一杯茶,不满道:“你差不多行了。表达愤怒也不要每次都伤害花花草草的。花仙、树灵里的小姐姐们可是护短的紧。”
又换个姿势接着道:“再说了,我这毛笔、这水缸,这莲花也都不便宜,平日里我蹭坏一点儿,和煦便要扣我的私房钱,如今这般对你,真当是男生外向,胳膊肘往外拐哟。”
“你真要介入这人间的储君之争?”贺宵好奇。
晋王不语,走到茶几对面也给自己倒了杯茶“················”
“也是,这晏桐凡间的身份不就是太子妃么,你当了太子自然能与她成了这天定的姻缘。”贺宵像了像明白道。
晋王饮茶的手一顿,不着痕迹道:“无关晏桐。与其让他们费心试探,花费心思浪费时间,不如将底牌漏出来,好歹震慑一下,也不至于给我们查案填什么麻烦。”
贺宵显然不信“呦呦,无关?谁信,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从司命那里看了顾凰的命数,知道她此生必要与皇家结亲,生生将我从位高权重、深受宠爱的皇子挤成了边陲小镇茕茕孑立的弱小孩童。醋意之浓,九重天的结界都遮不下。”
晋王耳根微红,闹羞成怒挥袖离开。
贺宵望着晋王离开的背影。心想,如此木讷,凤晏桉是怎么喜欢他的,真当是瞎了眼了。也不在管他的事,倒头便睡。心想,自来这人间,不是打仗,便是查案,趁着朝堂打乱,正好可以休息两天。
可天不遂人愿,渊国这太子又不知抽的哪门子疯,竟要他亲自出席他们的践行宴,不知又要掀起什么风波。
而这两日,梵箜却反常的没有出门,细细端详着这柄匕首,凭着画下当日身上显现的图腾。奇怪的是,这图腾与自己前些日子在隐楼出现的地方连成的线,好似相同,又有些不同,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两者之间应当大有联系。
当日匕首上的黑雾与自己身上不知是什么来路的暗纹,一切都偷着诡异,好似告诉她,她与这隐楼有着莫大的关系。只怪她上学之时,不爱那六界历史课,竟丝毫想不起它的来历,只能通过孟玖玖的查询才能知晓一二。
前天夜里,她用纸符传讯给孟玖玖想问她是否知晓此物的来历,经了好一番利诱,才令她答应在历史书上悄悄查询。
而此时,孟玖玖还是一贯的拿着根糖葫芦坐在门框上,言语轻快道:“小十,你玖姐姐可是从老些年的旧版书里才找到的,你答应我的陶季新品要快些烧给我。”
孟玖玖那里是那甘于老老实实翻书的人,指使这几个等级资历比她低的鬼差们翻了好长时间仍是没有结果,还是她旁敲侧击的从她刘姐姐孟柳口中得知,这图腾是与凤黯一族的族徽有些相似。
梵箜有些怔然,凤黯一族!!!往日她虽然不学无数,可自破壳而出便听凤凰山上的子民诉说这凤黯族的恶行,断不会不知此族。
可这凤黯与自己有何干系?她在蛋中有意识之时便从未离开天界,从未离开过凤凰山,她更不会与那凤黯族有何交集,可当日护主的图腾,首领看她的眼神,匕首上令她胆寒的冷意全然告诉这自己她与他们有关联,有交集,有牵扯·············
她不知道是否应当将此事的发现说出来。她有预感,此事一出,有些沉在过去的东西一定会翻涌出来,伤及她自身,伤及她在乎的人。
她怕了,也缄默了,不管孟玖玖在旁如何邀功,她···········没有说话,她明白,她·······害怕了,害怕她终有一日要站在六界,站在家人朋友们的对面。而那时她又当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