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过后,众人散去,每个人心中都有思虑,表面上确是宾主尽欢。渊太子众人回了驿站别馆,而顾相也被留在的了御书房与皇帝议事至夜半子时,茶盏换了三番。
(顾府)
天色渐晚,顾家小辈们却是没有休息,兄长们全来安慰她,大哥甚至塞给她了几张银票,让她到危机时刻逃离京城。
顾凰也将她叫到院中,细细盘问。
“箜箜你老实告诉我,你与那渊国国师何时有的交集?”
“哎?姐姐,我……我没有。”梵箜急口否认,却不由私下小声吐槽“我倒是希望和这个劳什子国师有什么交集,总好比没头没尾的查案。”
“当真没有?”
“确实没有!”
“也罢,你既没有与那国师私定终身,待两日后他的生辰八字送来,寻个不合的由头退了便是。小妹放心,姐姐如何也不能让你远嫁和亲。”
“姐姐……”梵箜心想其实和亲也没什么,正好还能去查查案子,也好早日获得天帝的宽大处理。
梵箜正要再说些什么,挽救一下和亲之事,却被顾凰打断“此事怕是冲着我顾家和宛国内政来的。你且放宽心,回去休息,天大的事,有顾家,有姐姐兜着。”
“……嗯”梵箜有些感动,眼见她语气坚定,也没再劝。暗自感叹道,阿姐果然还是阿姐,无论在梧桐仙山,还是凡尘小筑。无论是否一母同胞,相伴千年,她对我还是一般无二。
梵箜回了汀雪阁,心下也疑惑到底何时招惹了渊国国师,难不成真的只是单纯的挑拨离间?抑或是他已经知晓我们有人正在查他?
宴会结束梵箜将头上、身上的累赘卸个一干二净,着中衣四仰八叉的躺在自己去的红木小床上抱着盘瓜子边磕,边嘀咕到“渊国国师、微生先生、隐楼、匕首、花纹、护身符、充满灵力的鲛珠?”这几者到底有什么联系?与我又有什么关联?
“算了,算了,不想了,刚结了一个少女失踪案,又来一个和亲大难题,这护身符的事情也是毫无头绪,真当愁煞我也!!”“冬衣,冬衣,给我拿两个肘子,压压惊。”梵箜不由抓了几下鸡窝头,冲屋外练习刺绣的冬衣喊道。
“哎,这就去,就知道您在宫里不能大快朵颐,冬衣在火上给您炖着呢!梵箜姐姐姐还想吃点什么?除了肘子要不要再来点解腻的果茶?”冬衣自当日同梵箜回了顾家便被梵箜当作贴身丫鬟,放在身边不做寻常下人那般宠着,两人皆是豁达之人,甚是投的来,平日里到不像寻常主仆。
“什么护身符?”一道男声反问道。
梵箜听到,吓了一个激灵,想到自己只着中衣,便拿将一旁的被子裹到自己身上,抄起头低下的枕头做防范状。
“怎么?二小姐这便要素未谋面的未婚夫守节了?往日与我争夺最后一只鸡腿的样子,可没这么注意男女大防。”翻窗而来的正是大将军贺宵。国宴之上,他并未出席,听见和亲一事便立即跟来了顾家,只是对着顾家不熟悉,晚了些,便见这梵箜在这里兀自嘀咕了起来。
“怎么是你?驿馆那边怎么没去盯着。”见来人是贺宵,梵箜放下枕头,撤下帐子,边套外裙边问。
“咳咳,驿馆哪里和煦替我盯着呢!没什么大事儿。”“倒是你,和亲的事,你怎么想的。”贺宵不着痕迹的扭头背身问道。
“和亲?自然要去喽!”梵箜不以为意。
“自然?要去?呵,凤晏桉,你莫不是昏了头了?渊国那个狼窝,岂是你这只小鸡仔能闯的。还有,我们是奉命下凡查案的,你当是真让你来历情劫,谈恋爱的吗?”
梵箜听此怒不可遏,将帐子拉开反驳道:“渊国我怎么就闯不得了?还有,我哪里没有查案?去渊国和亲不就是为了查案吗?”
“这渊国指名道姓的叫我去和亲,兴许知道些什么,我便去会会这个国师,也好过你们一直没有线索,像个没头苍蝇般,四处乱撞。”
贺宵一时无语,事实的确如此,近来案情未有丝毫进展,再三派人去寻,也查不到这国师的踪迹,如此看来,和亲到真是困了及时给送了个枕头来。只是……,绝不能她那个废柴觉得自己太有用。
“你这智商,做细作,只能白白送命,搞不好还会暴露我们,还是省省吧!”
听此,梵箜忍不住,抄起床边还没来得及穿的鞋子往他脑门上扔,“少瞧不起人,本仙子的本事,岂是你这等只知打打杀杀的人能了解的。”
“嘶,你……”
“梵箜姐姐,肘子准备好了。”待两人又要扭打起来之际,冬衣端着肘子和一壶果茶推门而入。贺宵左看右看无处可藏,被梵箜一把拉进被子里躲了起来。
梵箜:“嘘~”贺宵一时没有防备,被闷在了被子里,伏在了梵箜腰上,几千年来不近女色烨錾仙君顿时脸颊通红,脑子里草长莺飞,大地回春……然而,由于力道过猛,贺宵的下巴与梵箜的腰来了个亲密的接触,疼的梵箜是龇牙咧嘴,却又不敢大叫,向来不肯吃半分亏的梵箜,下意识报复性的大掌一挥,额,将贺宵脑子里旖旎的思想全都拍散了……
“哎,冬衣,你,你放到桌子上就行了,我,我一会儿起来吃。”梵箜慌忙阻止了冬衣撩开帐子的脚步,并催促她赶快离开。“天不早了,我这没什么事儿,你回去休息吧!”
因着往日梵箜也不要人守夜,冬衣不疑有他,叮嘱她夜间莫要踢被子,转身便出了房门,不做多问。
待冬衣日渐走远,两人具是松了口气。依照往日,两人都不是在意世俗声誉的人,要不然名声也不会如此狼藉,而就在刚刚这般着急,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怕些什么。
贺宵从被子里探出头来,三步并作两步猫身,细看穿青色小袄的冬衣已然渐渐走远,反身坐在一旁拿着肘子边啃边道:“你这丫鬟什么时候换的,看着倒是伶俐,炖的肘子也是恰到好处。”
梵箜这边眼见肘子少了一个,连忙上去抢,谁料,身高不够,武功不及,愣是让贺宵抢走了所有的吃食。兀自闷声喝茶“你着深夜到访,不会就是为了抢我两个肘子吧!还有什么事?”
“哦,没什么事,明日巳时老地方商讨案情。”贺宵依旧满不在意,将手上的大棒骨,扔在盘子里,伸了伸懒腰。
“明日冯十,我还记着。再说了,往日情急,不都是将信息伪造成拜帖送来吗?”
“哦?明日便初十了?我倒是忙的有些忘了日子了。不妨事,也不算白来。”说着示意的看了看桌上的骨头。
梵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