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道友,还请搭手,我阎罗殿在此圈地猎妖,事后定有酬谢!”一句话说出,虽是求救,却又有恃无恐,不见哀求,反有逼迫。周远达听完此语却面不变色,拱手铿锵道:“道友绕道我等身后自去便可,此间道理某家亦懂,自不会出手相胁,亦不会出手争夺,道友且去相邀人手找回场子吧!”待长脸鼠须之人看清父亲面貌,暗自一惊“不想却是此人,上次饶你一回,不想今朝又自送上,待我集齐人手,定要将你等留下。”冲着阵中众人微一拱手,便算谢过,急忙携了同伴却又颇为谨慎的绕道退去。
再看场中那头虎兽,却是一头玄角魔纹虎,相传此兽有狴犴血脉,威猛无匹,玄角玄纹,其角上又有金纹盘旋,全身暗月色,威风凛凛。只是此时却全身浴血,伤痕累累,大多深可见骨,但虎威仍在,虽看着惨烈,但依然气势逼人。
见仇敌又有增多仍是不惧,闪身上前便是一记魔虎探爪,瞬间便拍在玄黄覆土阵上,只听一声巨响,震得阵中之人皆是一颤,玄黄覆土阵一阵急剧颤抖,周远达忙施灵决牵引阵法,连引九次,阵膜光芒亦连闪了九次,这才堪堪将力道卸去,阵法险些便被破开,这一击足有练气九层的威力,一力降十会,果然霸道。因伤势严重,玄角魔纹虎亦被反震之力抛飞出去,见阵法难破,其颇为不甘的看了眼已逃走二人失去踪迹方向,稍显落寞,颤抖的转身向山林深处而去。
周远达急忙向四哥使了个眼色,便手掐灵诀,变换阵法,混淆视听,又将符阵打开一角。四伯周远龙忙用了张隐身符,隐去身影,收了天机木符,又使了个替身符现在原地,便火速向玄角魔纹虎追去。而阎罗殿二人却并未走远,亦是隐去身形气息,藏在远处观望,见阵中之人依旧打坐休息,又观望了一刻,这才放心而去。
周远达身在阵中,仔细搜查,并未发现附近有修士踪影和气息,不敢大意,足足等了两刻半,见周围仍无动静,这才急忙收了天机土符,又收了尚在土中的银镬釜,清除了周围众人的痕迹气息,这才携了三人,寻着周远龙留下的暗记,飞速向林中掠去。带着三人足足飞奔了半个时辰,却已有些脱力,急忙寻了个隐蔽处,让三人警戒,短暂的恢复下损耗的灵力,便又带着三人飞奔,又行了有半个时辰,才寻着暗记在一处山坳隐蔽处和周远龙汇合。稍作隐蔽,便手握灵石,抓紧恢复起灵气来,又过了小半柱香的时间,回复了七八成便即罢手收功。
周远龙抑制不住的狂喜道:“五弟,这次能大赚一笔啦,我尾随那玄角魔纹虎一路狂奔,见伤势颇重,应是命不久矣,到此地后,便钻进了那处洞穴。周围已侦查过,并无异兽,咱们这便快过去吧!以免夜长梦多。”周远达点头称好,一边手握灵石想再回复一些灵力,一边带着众人小心向山坳走去。
之前周远龙并未靠近,加上天色黑暗是以没能看清内中情况,待到众人走到近前,却见附近地上土石散落,处处坑洼,显是经过了一场大战。此时天已微微露白,众人皆已看得真切,场中散落分布着三具碎尸,应是被虎兽咬碎杀死,众人缓缓靠近,相距尸体约十多步后被周远达制止停下。
周远龙祭出天机木符,先观察了四周,这才幻出一截藤蔓将尸体卷起一个,左右上下晃了一晃,见并无陷阱禁制,这才放心拖近,如法炮制,将附近搜索完,竟有两个储物袋,和两件散落法器和一些法器碎片。将所得取了块布包了,却并未细细查看,先放在周远达处。此时周远达的灵力已恢复的差不多少,虽看见周昊宸在众人摸尸时脸色不好,却并无时间多言,谨慎的带着众人向洞口走去。
待到洞口,周远达两人各自祭出两张赤焰符,将洞内照的亮如白昼,洞中事物亦是看得真切,山洞不深,却极为宽阔,洞壁明显有虎爪开凿的痕迹,里面还很干净,应是才开凿不久,两只玄角魔纹虎安静的相拥躺在地上,却已是没了声息。周远达布下天机土符护住众人,周远龙进去游走了两圈,依然悄无声息,待谨慎走到近前,两虎却已是死去多时。
见已安全外面四人这才进入山洞,却在此时异变突起!忽的银芒一闪,只见一道银白影直奔周远达而去。众人无不大骇,周远龙更是懊悔没有侦查好,忙祭天机木符去拦截。周远达亦手掐灵诀全力向天机土符输送灵力,力求阵法护住众人抗过这一击。不料又有变化,却见那物一顿栽倒,似是摔了一跤。抬起时却见是一头白色玄纹的幼虎。周远达大喜,怕伤到幼虎,忙撤去阵法。周远龙亦强收灵符,免得误伤幼虎。这可是个宝贝疙瘩,带到坊市可是能卖出大价钱的。
待幼虎到了近前也并未继续攻击,而是亲密的绕着周远达跑动,还不断的蹭着其裤腿,让众人惊诧不已,却又啼笑皆非。不待众人说话,周远达忙将幼虎抱起,揣入怀中道:“此地不宜久留,速速带着虎尸离去。”说完便扛起一头,周远龙扛起另一头,便向洞口奔出,待走过之前三具尸体时周远达道:“你三人将尸首带上,动作要快,速速跟上。”说罢,便前边带路,向着山坳外冲去。
小兄弟三人强忍不适,急忙带上跟去,众人却并未原路返回,而是向着反方向狂奔而去,夺路狂奔,直奔了一个时辰,才寻了一处隐蔽处略作休息。打发三人将尸首埋了,掩去痕迹,便又急行起来。如此走走停停直到了傍晚,却已是接近了东海,这才停下,众人又寻了处隐蔽处,却没敢生火,只是各自打坐休息,让善于身法,适合远奔的周远龙在周围警戒。
小兄弟三人此时累的已是上气不接下气,小半个时辰之后,众人才缓缓收功,换周远龙打坐恢复。这一番奔行,对兄弟三人已是天大的挑战。从未如此出力过,虽经过休息,却依然委顿不堪,蔫头耷脑。
尤其周昊宸似有心事,更加低迷。见其如此,周远达开声道:“昊宸你可是对我等收了尸体遗物而愤恨不平。”知子莫若父,周昊宸哑然,不想父亲一直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回道:“的确,父亲,即是他人之物,我等又岂可轻取,自幼娘亲就教导我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可强夺他人之财物,我等之所作所为与强盗何异。”周远龙却是一愣,言道:“小七,怎可如此与长辈说话,他等已死,这是无主之物,我等取之,即是天授,天与不取,反受其咎。况且你们兄弟三人已将其埋葬,让其入土为安,我们取来,自是应当。”
周昊宸还待辩解,却听父亲周远达道:“娘亲所教自是不错,但你可知他们是何人,阎罗殿之人皆是恶贯满盈,无恶不作,尤其今天所遇之人,你可还记得上次去钧古仙坊遇袭一事,那鼠须之人的气息,与那日驱驭叉型法器的气息如出一辙。他们为恶人,自然要除之,我们心存善念,取他们之不义财,助我等修善果,自是应当,日后修为高强,才可多除恶事恶人,以平世间之不平。而珍奇玩好之物,不可使见贪婪奸伪之人;才是我等今日所做之事。且放宽心,今日之事,并未做错,我儿之反思,亦属应当,以后亦要如此,做事三醒我身,不留丝毫心障。”
周昊宸思索片刻释然的向四伯父亲道歉同时道:“孩儿受教了。”可见其不是个迂腐之人,经此一事,心刚稍安,却听几人肚内已鼓声躁动,众人这才感到饥渴难耐。周远达听闻此声大声道:“哎呀,差点误了大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