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毕,夫妻二人决定接了昊宸去钧古仙坊投奔岳父殷天正,便离了天玑峰直奔开元城而去。看着周远达一家离去,闻讯赶来的周远科二人欢喜不已,刘氏窃喜道:“二郎,没想到老五背门而出啦,如此家主之位更是没有了后顾之忧。”见周远科亦是压制不住喜意,又含情脉脉的奉承道:“二郎果然智谋无双,此一石二鸟之计,当真妙绝,奴家都仿佛看到周家在二郎手里蒸蒸日上了呢,双喜临门,如此佳况,一定要好好款待款待二郎。”边说边抱着周远科的胳膊又摇又蹭,将周远科舒爽的魂游天外,魄散九霄,骨软筋酥,耳热眼跳,不知该如何操弄蹂躏,只想着成就凤友鸾交,恩爱如同胶漆,却哪还去想周远达一家去留。
有人欢喜有人愁,周远龙一家却无比悲愤,有对家族不公的愤怒,有对五弟一家以后的担忧,亦有对家族日后发展的迷茫。周远达一家自是另一番心境,夫妻二人只收拾了方便携带的灵材,放不进储物袋的,只是包了两个大包背在身后,其余的家什和家禽牲畜都留给了周远龙。昊禹二人背着自己的换洗衣物。
四人轻装简行,御剑而去,殷丽华只有练气五层,御剑带人颇为勉强,是以众人速度并不快,只能低空低速前行。走走停停近一个时辰才来到开元城外,二人遁光不善隐匿,又驱的较慢,在空中自是早早便被发现,待到众人临近,城门处已有一老者在等候,却不是周昌盛是谁。
见其迎上说道:“远达,怎地才归去两月,又来此地,你们贤伉俪不在族内清修,可是族中出了变故,还是你们对昊宸放心不下,前来探望,不是对你说了么,专心精进修为为重,这边一切有我,每半月我都会着人去探望他的,平安一切皆好,昊宸亦修行努力,你们不必担忧。”周远达连忙上前,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只是愧疚道:“十四叔,今日侄儿是来辞别的……”
还未说完,周昌盛打断道:“远达,丽华,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可要三思而行啊!”见周远达羞愤低头,殷丽华忙把话茬接过,简洁的将事情经过描述了一下,堪堪说完,却已将周昌盛气得跺脚不已,连连拍腿,破口大骂道:“你家二哥这奸佞,家族放到他手,那是迟早要完的,远达,你们莫走,十四叔带你去讨回公道!若是大哥还这样执迷不悟,我便同你一齐破门而出!”
周远达调整好情绪道:“十四叔,不可如此,我意已决,也想出去闯荡一番,这样也许对昊宸昊禹他们也是机遇,闷在族里修炼闭门造车终是不妥。我虽出门,但仍是周家之人,日后十四叔或族里有事,只需知会一声,远达必是舍生忘死,生死相随,绝不推辞!十四叔,远达去了!”说罢,忍泪向平安而去。殷丽华带着孩子们拜别,亦追随而去。
望着将离去的众人,周昌盛忙将李长庚唤来交代了几句,便让其赶紧追上。待众人走后,老人已是老泪纵横,悲愤交加,族内两个双灵根一起离去,家族崛起哪还有半分希望,能不能守住这份家业都未可知了,看着周远达的背影,周昌盛低声呢喃道:“远达呀,此一别,也不知咱们爷俩是否还能再见一面啊,唉……”老者蹒跚的向城内落寞走去,只这一刻,仿佛又苍老了许多。
众人不多时到了平安,把闻讯出来相迎的周昊宸高兴的什么也似。虽是又见到了李长庚,却只是问好并未多想,离家两月,对家人的日夜思念之情溢于言表。欢喜的刚要将家人迎入仙师阁,却见父亲朝李长庚拱手道:“家中丑事荒唐,让长庚见笑了,今日我等离去,平安就拜托了。”李长庚忙回礼道:“远达哥客气什么,自投奔义父以来,多蒙兄长照顾教导,家族中事本就是我职责所在。远达哥,你在外若遇到难事,定要知会一声,纵是刀山火海,长庚也会追随左右。”
将平安之事安排妥,一家人辞别了李长庚,便往向阳坊市而去,准备去哪里乘坐浮云飞舟。如今又多了昊宸,行进速度自是大减。走走停停连夜赶路,终于第二日破晓,到达了向阳坊市,周远达夫妻二人虽是疲累不堪,但看到昊禹和无忌按耐不住游玩观光的渴望及跃跃欲试的模样,仍是强打精神,准备领着孩子们游玩见识一番。
向阳坊市也有家族店铺,众人本可去落脚休息,但众人背门自立,加上店铺里又是周远科安排的亲近他的族人,是以周远达并不打算去自寻晦气。转首对孩子们道:“这里就是向阳坊市了,咱们先去吃顿好的,稍事休息,然后再带你们去坊市里走走看看,但还是悠着点,休息为主,晚上咱们还要去乘坐浮云飞舟,等到了钧古仙坊,那才能让你们好好长长见识,走,先吃饭。”在昊禹和无忌的欢呼中,众人走进了向阳坊市最大的酒楼。
在一顿丰盛的灵食激励下,孩子们不知疲惫的逛了一小天,晚间又坐了一夜的浮云飞舟。自离家始这一路上饥餐渴饮,朝登紫陌,暮践红尘,经过两天的跋涉,这日清晨一家人终于到了钧古仙坊。一路上的观看,早已深深的震撼了昊禹和无忌两只井底之蛙的小心脏,所见所闻让两只小蛙感触颇深,颇有受益。可见读万卷书确实不如行万里路,但在见到钧古仙坊城墙远景的一刹那,势如一记重锤,狠狠的击碎了两只小蛙原来对仙坊的想象,被如此仙城,震撼的无以复加。
随着人流,换了竹符路引,缓缓进入城中。两只小蛙仍是觉得眼睛根本不够用,东瞧西望,南瞻北瞩,见着市列珠玑,阁盈罗绮,一如昊宸当时的目不暇接,亦是看花了眼,望丢了魂。早已忘却了离家之情,被眼前的一切深深吸引,无以复加。昊宸今次再临钧古,感观与之前又自不同,匆匆四载而过,钧古繁华喧嚣如故,而少年却已渐渐成长。
由于不是自家中出走,时隔两月又终于见到日夜思念的家人,是以昊宸并未有多少悲伤,除了同父亲般对家族壮大崛起的执念,便只剩了脱离樊笼的喜悦和对未来的无限憧憬,真真是:
一朝脱却樊笼去,好向朝阳学凤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