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象历三零零零年二月廿三水曜日清明
宜祭祖突破忌炼丹炼器
在心心念念的期盼中,族内测灵终是姗姗而来,这天一大早,昊宸昊禹便早早起来,先完成了早课,又沐浴焚香,换了新衣,这才随着娘亲去往族中祠堂,父亲前几天就已下山,去接周氏在山下平原城镇中的适龄孩童,来山上测灵。
经过周氏近三百年的繁衍,周氏凡族已有九十来万人口,虽是人口众多,可是只有当父母都是修士,所育后代有灵根的概率才会增大,是已凡族繁衍,每年检测出有灵根者,却并不多,很多时候甚至没有。九十多万的人口基数,而只有二十几名修士,可见概率之低。
待到母子三人来到祠堂,只见祠堂宽广的广场上已是人山人海,足有一千来人,都是八岁适龄的孩童,父母家人只能在山脚等候,娘亲忙将小昊禹送至排队处等候,这才带着周昊宸绕过广场来到祠堂处让他安静等待,自己又去了后厨处帮着族里烹饪祭祀及会餐所需灵食,因她是灵厨师,是以每次族里有宴会都是由其掌勺。
测灵的第一项是祭拜先祖,慎终追远,追念告慰先祖在天之灵,激励后辈奋发进取。
由族长周昌信主祭,先为先祖上灵香三炷,明锣三声,接着鼓响三通,族长周昌信上前颂读祭文:“甲午之时,测灵佳日,物华天宝,春和景明,祥光凝瑞,吉气绕梁,周氏始祖周公讳隆兴后裔……”
族长周昌信绵长浓厚、抑扬顿挫的声音传遍祠堂广场,让人不自觉的肃穆起来。接着献上供品,三牲灵兽烹制的灵食及灵米、然后是三种灵茶和五种灵酒;又献上由周昌信亲自手书的福辞;接着周昌信再次上前焚祭文、福辞以及符纸等,又高举献上一杯灵酒,然后在焚烧处,将酒酹在上面,酹时将酒滴成一“心”字,以示祭者祭祀先祖之虔诚。
最后在族长带领下怀有灵根的所有人按辈份高低,分批向各位祖先上香叩拜行礼。至此祭祖方告一段落,一翻祭拜,已是持续半个时辰。
虽是早有告诫,可广场众孩童毕竟尚且年幼,大多数已是两股战战,见时辰不早,族长周昌信开口道“测灵开始”!
听到此语众孩童又振奋不少,于是在族中修士指引下排队有序上前,第一名孩童来到高台上两张桌案的一张旁,案上摆着笔墨纸砚,以及中央的一块五方五行测灵盘,主持测灵之人正是周昊宸的父亲周远达。
看着面前孩童略微胆怯的面庞,周远达温声道“不要紧张,很快就会结束,将手轻轻的放在灵盘上,放松心神,不要抗拒”。于是探出灵气进入测灵盘,少许后,测灵盘依然毫无动静,失望的摇摇头,望着已经见汗的小脸,周远达宽慰到“无妨的,即使没有灵根,依然可以为家族贡献,好生生活,多育子嗣”。“下一位”!
一连测了八十多名孩童,却无一怀有灵根,周远达并不气馁,这亦是往年常态,看了父亲周昌信一眼,却见对方潇洒后仰,手执酒壶,正在品酒,对此间测灵似是并不上心。稍一皱眉,遍即舒展,对父亲的放浪形骸,周远达亦是无可奈何。回过头来,继续测灵。
这次上来的是个小胖子,鼻子上还挂着一行小鼻涕,自来熟般处之泰然,丝毫不见怯场,行了一礼后,便将胖胖的小手放到了测灵盘上,周远达施决引灵,再次启动测灵盘,灵气刚输入进去便见测灵盘有彩光闪过,依次为黄色、青色和赤色,却是土、木、火的三灵根,这让周远达大喜不已,对于大宗门来说,三灵根只是中下资质,并不值得着重培养,但对日益式微的周氏来说,三灵根已是可承载家业之才,怎能让其不喜。欣喜的拍拍小胖子的肩膀说到“好!很好,很好,且站到我的身后等待”。
待到小胖子以后,却是又陷入了沉寂,直到很久之后,四伯周远龙那边又传来喜讯,却是一个五灵根的小女孩,粉雕玉琢,精致可爱。只是资质略差,五灵根的资质甚是可惜!
之后又是一直的沉寂下去,待到小昊禹上前时,天色已是暗了下去,后面的还未测灵的二十几名孩童已是饥肠辘辘,左摇右摆,晃动不已。在父亲的示意下,小昊禹既激动又忐忑的走上了测灵台,在裤腿上擦了擦已满是汗水的小手,颤抖的放在了测灵盘上。
周远达亦是稍稍紧张,迫不及待的将灵气注入,此时娘亲殷丽华和小昊宸也是紧紧攥着双手,紧张不已。
随着灵气牵引,过了少顷,测灵盘上猛地一颤亮起了两色豪光,细看却是黄白两色,应是土金双灵根,周远达双目放光,激动无比,强压下心中欲仰天长啸的喜意,对兴奋的满脸通红的小昊禹说到“且站在为父身后”。
此时下方已是人声鼎沸,继周远达之后,周家又出了一个双灵根,如此振奋人心之事,族人又怎能不开怀。
母亲殷丽华亦是满心欢喜,一颗揪着的心终是落地,满怀欣喜,小昊宸已是激动的不能自已,来回看着弟弟、父亲、娘亲,只是晃动双拳,却已说不出话来。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欢喜振奋,远处族长周昌信身后的二伯周远科却是满脸阴郁,咬牙切齿的嫉妒不已,只是侧身躲在后面,是以无人瞧见。
这时族长周昌信站起身,向下一压手道“且先安静,继续测灵,待测灵结束再议”。语毕,下方渐渐安静了下来,虽亦都是满脸喜色,却也悄无声息的闭口不再言语。
族长之威信可见一斑,稍作平息,测灵继续,待后面二十多个孩童全部测完,却无一人怀有灵根,待将所有没有灵根的孩童有序送去山脚等候的父母那里,测灵才算圆满结束。
周远达和四哥周远龙一起上前,向父亲周昌信汇报此次测灵结果。“此次测灵共有三名孩童,两名男童,分别是土金双灵根、土木火三灵根。一名女童,为五灵根,还请父亲赐名”。
在谱修士直系血脉可遵从族谱排字,而非直系,从周氏凡族测灵的孩童,因辈分杂乱,无法和修士论辈,是已需族长赐名,按照当代最小字辈排字。
周昌信看了看三名孩童,开口道:“你们且上前来,指着三灵根小胖子到,此为我凡子重孙,尚在排字内,是已赐名周无忌,无忌在山中并无修行处,就在远达处暂时落脚吧,由远达教导,指点教授修行之法”。
周远达忙拱手称是。
周昌信又一指昊禹道“周昊禹亦在族谱,原名不变”。最后一指女童道“女娃不入排字,还为原名周茹,便在老二远科处吧,帮他们登记造册,创建族内符牌,好了,今年测灵到此为止,开族宴”!
这时周远达兴奋道:“父亲,再过几年又有拜入玄元宗的名额,不知这名额可否给昊禹这孩子,若是练出些名堂,对族中亦是不小助力”。周昌信却并未上心,随意道:“自不必说,这就开席吧”。
看着父亲似是默许,周远达心里甚是高兴。随着一声“开族宴”孩子堆里顿时炸了锅,轰声叫好,奔向早已指定好的各自位置,焦急的等待起长辈们来,祈求着长辈们能来的快点。
周昊宸却向弟弟昊禹奔去,激动的把小昊禹抱住道“就知道弟弟最棒,竟是和父亲一样是双灵根,我周氏崛起有望矣,这才是真正的大道可期,双灵根,太棒啦!哈哈哈”。笑罢又将昊禹抱起转了一圈,这才领着弟弟向自家座位走去,向娘亲报喜。
一顿家宴吃的娃娃们皆是撑肠拄腹,欢喜不已,昊宸昊禹亦是如此,坐在他们旁边的周无忌更是满脸油渍,左右开弓,对着自己面前的灵食大快朵颐,生怕吃的不够快,被别人抢走了也似。只因族宴菜肴大多为灵材烹饪,饱含灵气,又无比鲜美,整场气氛,直如贫寒家庭的孩子们在过年时终于吃上了肉食般。
可见周族各家灵食灵材之匮乏,小家族在修真界的处境也可见一斑。
周远达对昊禹的双灵根资质亦是无比开怀,对族中络绎不绝前来敬酒者皆是来者不拒,殷丽华几经劝阻却是全都无果,但看夫君已是好久没有这样高兴,拜入玄元宗的名额又给了自家昊禹,便不在劝,任其频频举杯,把酒言欢。这一顿族宴对于周远达来说当真是开怀畅饮,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