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刚回到自己的出租屋,一股异味便扑面而来,这异味里参杂了汗水的味道,出租屋内弥漫的香烟的味道,各种臭衣服臭袜子的味道,闻起来简直酸爽无比,不过林夕似乎对着一切都是习以为常,只是微微的蹙了蹙鼻子,开口说道,
“雷哥,平时你抽烟就在自己的屋子里抽啊,在客厅里抽弄得整个屋子都是云雾缭绕的”
“哦,我知道了,下次会注意的。”雷哥是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不修篇幅的胡渣,再加上拿微微拱起的啤酒肚,标准的一副油腻中年人的形象。面对一个年轻人对他的抱怨,他显得满不在乎,接着在那里躺在继续自己的惬意生活。
事实上,这种事情早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林夕也曾经和雷哥说过一个很多次,但是很显然,这么一个羽翼尚未丰满的年轻人的话语是没有威慑力的,雷哥依旧是我行我素,从容地享受着自己的天伦之乐。
见雷哥如此模样,林夕也是没有一点办法,只能在心里无奈的摇了摇头。
“雷哥,我明天就要搬走了”
“哦?怎么了,你要搬到哪去?”雷哥见林夕说自己要搬走了,随便的问了问,突然想到了林夕走了之后就没人和他一起分摊房租了,急忙问到:
“是不是雷哥平时对你不太好啊?所以你想要搬走啊,”
“当然不是,雷哥平时虽然邋遢了一点,但是平时还是很照顾小弟的,林夕还记得刚来这里的时候都是雷哥帮着我,才省了小弟这么多的麻烦。不过小弟这次是真的必须得走了,所以,总之,还是感谢雷哥这么长时间的照顾了”
林夕说的句句都是实话,也都是发自肺腑的。虽然这雷哥平时的生活确实很不检点,但是做人还是有一套的,虽然平时没有太把林夕放在眼里,但分内的却是一件都不差,有时高兴了,还会去请林夕去附近的小面馆里去吃一顿。所以,林夕在内心也确实是把雷哥当作是自己的大哥,要不他也不会是一直都叫他雷哥了。
雷哥见林夕坚持,也只能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开口说到“小夕啊,我知道你身上没什么钱,不管你要去哪里,钱还是一定得要带一点的,雷哥身上也没啥钱,身上就这两百块了,钱虽然不多,但至少能吃几顿宵夜啊,你就拿去吧,就当是你叫了我这么多年的哥的报酬吧,哎,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只是我叫别人哥,只有你一个人是一直在叫我哥的,哎,现在最后一个小弟都没有了,难过啊!”
“行了吧你,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吗?”林夕笑骂道,“雷哥这钱我就收走了,你以后多多保重啊!”
“唉,你小子”雷哥无奈的叹了口气,把手上的钱给了林夕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了,不到二十个平方的黑暗中突然闪烁了一阵火光,紧接着边升起了一圈圈的云雾,没人知道,这云雾里面,蕴含的到底是生活的落魄抑或是生命的孤独。
接过雷哥给他的钱之后,林夕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房间外,破旧的水管滴下的水声依旧清晰过耳,房间不过十几个平方的大小,再加上这里的环境也不是特别的好,虽然实在一个大城市之中,但每个月的房租大概只要五百多块,已经算的上是林夕可以接受的极限了。
林夕是一个孤儿,从小是由一位老奶奶带大的,老奶奶一生都没有子嗣,所以一直都拿林夕当自己的亲孙子一样照顾,那段时间,虽然日子过得清贫,但是却是林夕一生中最为快乐的一段时间,后来,随着老人家身体的每况愈下,终于老人家倒了,那时,林夕才上初中。
从此,林夕就过上了吃百家饭的日子,刚开始,大家看这孩子挺可怜的,还会照顾照顾林夕,甚至于吝惜地上学的费用都是由大家一起出的,但是日子长了,大家也都对林夕感到了一些厌烦,终于有一天,林夕在和一位曾经的玩伴发生了争执之后,孩子的家长再也忍不住了,大骂林夕野孩子,还让他离他家的孩子远一点。林夕没有还嘴,不过第二天就离开了那里,离开了他之前的家。
之后,林夕便开始了他的勤工俭学之路,每逢暑假和周末,林夕都会跑学校附近的快餐店去做兼职,这样从此之后,林夕便也渐渐稳定了,只不过他的学业成绩在大量的兼职之下由之前的全年级的前十名到现在的全年级倒数前一百名,老师们也找过他做过很多次的谈过,最后的出来的结果都是,这孩子无药可救了。
不过林夕自己倒是过的自得其乐,在没有了家庭的羁绊之后,林夕反而觉得轻松了不少,最起码,虽然生活累了不少,但是至少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自给自足的日子真爽。
眼下的林夕正躺在出租屋内的小床上,听着屋外水管滴答的声音,回想今天一板砖把蒋虎砸的头破血流得样子,想到自己会被学校劝退,甚至被警察抓走的样子,林夕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他想到了一起和奶奶一起生活的日子,奶奶,要是你还在的话,会不会我今天会是另一幅的模样呢?
在经历了一天的疲惫之后,林夕不知不觉便进入了梦乡,恍恍惚惚之间,他似乎是到了另一个世界之中,一个荒芜的,蛮荒的,无边无际的世界。
无尽的风沙尘土席卷着这个世界,透过这无尽的风沙,能看到一双邪恶的眼睛,即使隔着这无尽的风沙,这眼神依旧使林夕发自内心的心悸,这眼神似乎是看到了林夕一般,风沙开始向林夕席卷而来,一只漆黑的手似乎就要从风沙中穿了出来探向林夕,林夕赶紧往外逃走,但是却发现自己似乎越想逃走,越是接近那只黑手。
就在这黑手快要抓到林夕的时候,沉寂的天空忽然裂开了一道口子,口子的周围乌云也在不断地翻涌,突然间,破败的天地间忽然出现了一道金色的闪电,还没待林夕看清拿道金色的闪电是什么,一只金色的巨手从天穹之上砸下,孔武有力的肌肉在放大下显得格外的霸气,手掌五指汇聚成一拳,向着风沙中的黑色身影狠狠的砸了下去,在光与暗的强烈碰撞之下,黑色的身影逐渐在强烈的光芒之中被抹除,甚至由始至终都没有发出一句惨叫声。
风沙停了,天地之间又恢复了荒芜,巨手在消灭了那黑色阴影之后也化作了一阵光雨洒落在大地上,天空也恢复了平静,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林夕,惊讶的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应该是在做梦,因为这一切发生的都太不可思议了,他实在是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去大疆吧,那里有你想知道的一切”
还没带林夕来的即思考,天空之中又传来一道似有似无的呢喃。紧接着,这个世界迅速的崩塌,林夕也跟着世界的崩塌跌入了深渊。
“唔!”林夕突然从床上弹了起来,上一刻,他还感觉自己要掉入一个巨大的深渊的。
“果然是在做梦。”林夕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确定自己的双手还健全,心里松了口气、
“去大疆吗”林夕自语,“那里到底有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