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顾宇澈走过他家的私人停车场,然后沿着修理得一点瑕疵都挑不出的花池一直走着,看着开得正好的大朵大朵叫不上名字的花,越来越觉得没有顾天宇叫嚣的小日子真是清净宜人啊。
顺着一条羊肠小道,曲曲折折拐来拐去的到了头儿,忽然眼前一片开朗。虽是废弃的院子,久无人打扫,却到处长满了各色的小野花,一种不修边幅的自然亲和之感迎面而来。
我好不尽兴地在野草野花里跳的转的痛快,好像天生就是它们中的一员,没有一点生疏一点羞涩,仿佛只是回到家的怀抱一样,真怀疑自己前世就是个花精,不过是守护野草野花的身价不高的小妖精吧。
回头看向顾宇澈,阳光下的他静静地看着我穷开心,有着无与伦比的明媚笑容。仿佛天神般无以企及的神圣的美,让人移不开视线。这样的对视,在这一片自然得没有一点矫揉的野花丛中,天神和精灵的对视,神圣和低微的对视,伟大和渺小的对视,传递着彼此的快乐信息。是什么时候,天神会为这般身份低微的小花精,展露他美得旷世的笑容?又是什么时候,拥有高贵身份的天神会这般纵容小花精的臭脾气以及无理取闹?是什么,让小小的野花妖精拥有这份殊荣?
我起身向他走去,不远的距离,却让我满满的重谢了上天给了我和他相遇的机会,一个让人觉得安心又似曾相识的好朋友,一个包容我和顾天宇坏脾气的好朋友,一个给了我心目中爸爸形象的好朋友……
“还以为你们家仆人有多勤劳呢。”我走到他跟前站定,静静欣赏着他超乎凡人的美,“这么大的死角都放过了!”
顾宇澈笑笑说,“爸吩咐过,这里不许别人进来,一草一木也都不准动,否则最高家法处置……我和哥也只是小时候偷偷来这里玩过。”
“爸爸的爸爸……”我小声嘟囔,然后抬眼看他,“那爷爷是不是很凶啊?”
顾宇澈一愣,厚重的大掌又烙在我小小的脑袋上,“我好像比你大不了几岁……”
“四岁。”我伸出四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我知道的,你跟你那个高傲冷漠的哥哥同岁,因为你们是双胞胎,所以同岁,对不对?”
顾宇澈一副被打败了的样子,垂着眼,拍拍我的头,“你,真聪明。”
“那爷爷……”
“叫叔叔就行了。”
“哦……”我转念一想,赶紧拽过顾宇澈的袖子就往回走,嘴里嘟囔着也不知道是说给他听还是给自己听,“赶快逃吧,既然也是你那个自宫哥哥的爸,肯定凶的要死……”
顾宇澈微一用力,我便没用的抬了抬脚迈不出去了,不明所以地看向他,“虽然你长得挺和谐,但看你哥哥的样子就知道爷爷不是好欺负的了,还是抓紧逃吧!”
“你这小丫头也有怕的时候?”
“我这也不是瞎怕啊!”我用手指指了指心口,“谁知道顾氏集团的高层是不是变态?”
顾宇澈顺着我的手指紧盯着我胸口,紧紧盯着不放开,直到我脸烧得跟西红柿一样不自在地扭过身去,他才缓回神儿。
男的是不是都对女人的胸脯感兴趣啊,我又没露着没光着的有什么好看的啊?再说了,就我这么不大不小的,至于的,那么有吸引力的让人紧盯着嘛……
“邓曼……”他缓缓开口,欲言又止本!
“打住!”我猛地转头,“都说了不跟你们叫板而了,你就别老耿耿于怀了。我是怕见了爷爷,他再想起怎么当初还不好不歹地留下个小孽障有损顾氏集团形象,把我给铲除了……顺带再连你个宝贝儿子也一并诛杀了嘛!”
我踮了踮脚,伸手学着他为父的样子拍拍他的头,“小澈啊,姐这都是为了你好。你说你一个不留神的交了俩祸害朋友还顺带收留了一个也够不容易的,可别还没被我们祸害死就被爷爷的最高家法处死了嘛……”
顾宇澈一脸无奈地掐着我小巧的鼻子,“你就知道嘴贫。”说着拉着我往更里面的方向走,“真是个得了健忘症的小笨蛋,不是已经说过了我们一家都移居到美国了嘛。”
“哦。”冲着他后背吐了吐舌头,跟着他往里走。
“你爸很奇怪诶!”我一面拨着挡在眼前的树枝,一面小心翼翼地踩着他的脚印紧跟着他,“好好的大别墅怎么偏留着个废园子,他喜好探险吗?还是废园藏娇?”
“哪里有什么娇,女鬼倒是有可能。”顾宇澈一顿,我也跟着一顿。“我只记得以前这里好像专门有人看管,是一个笑起来很亲切却带着淡淡忧伤的阿姨,很漂亮的阿姨……很奇怪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好像刻在脑子里一般。”顾宇澈回过头来帮我折断挡着路的树枝,牵着我手腕。
“不奇怪啊……”我调侃道,“男人天生好色,漂亮的当然过目不忘啦!”
顾宇澈认真地看了看我,说,“看来顾天宇不是好色的人。”
“喂!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过目就忘了?”得益于占据有利地形,我在他身后猛捶他的背。他讨饶地举起双手,“天地良心,我可什么都没说!”看我仍旧气鼓鼓地,便又凑过来,“我的意思是,顾天宇一定是怕把你忘了,才霸着你的……”
“你!”看着他为父般的神情我竟不知道说什么好,想我平日贫顾天宇贫得不亦乐乎,怎么到他这儿就没那口才了呢?
我后退一步,定定地指着他的脸,缓缓道“一只黑色的顾天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