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拾自己,需要持之以恒的勇气。良好的习惯,有时候二十天养成定律不一定准确,或许是短暂的一个星期,抑或是漫长的数把月。
后来,木小若的每日安排都是学习。课堂上,少了以往的散漫,余光不时地紧跟着老师,注意力锁定在课本每一页滑动的字里行间,思考时就像是越冬迁徙的小鸟,拼命抖着负伤的翅膀,忍痛挣扎也不肯松懈,飞得慢性而弯曲也不甘成为落伍的其中一员,就连不自觉打瞌睡也要把笔立在课桌上,用笔头戳着下巴。自信如她,没有几天至少能踩得上老师们的节奏,远远超前也是指日可待。
黄昏结伴回家的路上,木小若手不离书,看个入迷,偶尔也会向问问许清子自己不懂的知识盲点。许清子不太习惯此时的木小若,但欣慰,让木小若找到更好的自我便心满意足。这何尝不是许清子心目中自私的愿望,交一个才貌双全的好友。
直走完宽巷子,过马路,到公交站台,许清子照例陪木小若一起等公交,当公交来时,木小若上去寻座,静静地看着书,却少了彼此挥手再见的习惯。换作以前,木小若的胳膊会搭在许清子的肩膀上,常常是无话不谈,过马路也要保护许清子,上公交不会忘了挥手,找到座位后会一身放松地瘫着。目前,没了勾肩搭背,没了欢声戏语,连过马路木小若都用书挡着,没了“小心注意”,没了“明天再见”。许清子有时候佩服自己,跟她交朋友的人,处着处着都成了静静的人。
许清子的视线远远尾随着摇摇晃晃的车子,车子里乘客们都是惯性地晃动,只有木小若定力十足,打直背杆靠着座椅,举着摊开的书本摇头晃脑的。留下一个背影从许清子眼前消失,许清子试图相信木小若还是木小若,静静的样子里藏着自己熟悉的人。
木小若的状态持续了一个星期,三分钟热度的魔障挡不住她,课间休息她只问许清子一些基础题,无非是方程组的基本运算,还有简单几何的推理过程,物理公式,化学元素性质等等,教师办公室她也不会放过,中档题有时候老师不会,但也会给她一些点拨思路,自此每位任课老师都对她另眼相看。
木小若很给力,她一认真就藏不住天资聪慧的秉性,事实上,千年垫底的她,不管是语文还是英语,两年不学也能次次及格。回到酒店,木小若按照计划进行学习,小憩一会儿,会常常回顾从小学到初一以来资优的岁月,累到坚持不住,暗自提醒自己,只要好好学习,会有能力救出自己的爸爸。
但唯一不变的是每晚的QQ互动。
木小若:三张作业图+看看我做得怎么样?
许清子:(惊讶emoji+点赞emoji)不错啊,你怎么这么厉害?
木小若:是吗?就没有错的地方吗?
许清子:三张修改图+有啊,不过比以往有进步,只是不细心。你看看我圈的地方你少算了一个数,还有些多算了十个数。看看你的物理题,书写格式不规范,要先写公式再写过程,还有些没写单位。不过我只能帮到这里了,化学配平我可不知道哪里有错了,要不我给你推荐一款作业帮APP ,你可以通过它解决难题,实在不行我们可以一起讨论,怎么样?
木小若:行吧!
许清子:嗯,好!不过听说你擅长英语,我到时候可以请教你吗?
木小若:当然没问题!
许清子:一张图+帮我看看这个句子怎么翻译,还有一道单选题选什么?
木小若:一张修改图+这句话你看看句子成分,这个是主,这个是谓和宾,后面一句是最近学的从句,你可以试着去翻译一下。单选题就选它了,反正这个语法课本没有学,是高中知识,以后遇到类似的就凭语感选了。
许清子:嗯,我上次看了你的月考成绩就英语不错,所以我打算问问你。
木小若:哦。
许清子:不好意思我不该提这个不高兴的事。
木小若:没事儿,两年没在乎学习的我对成绩无所谓,因为这不是我的真实水平嘛。
许清子:好吧,那我不谈学习了,谈谈别的。
木小若:好的,那我正好跟你坦白一下我没跟你说的事。
许清子:说吧。
木小若:说实话,我从来没有在家里住,自从我爸爸入狱我一直住在酒店里的。之前跟你说的话都是我开的玩笑,别当真。
许清子:没事,那你从来没跟你家人联系?
木小若:只是跟我爷爷联系,妈妈一直都没消息。
许清子:没事,还有我,一直陪着你的!
木小若:嗯,我也会陪着你的。
许清子:咱们可说好要成为最好的自己!一言为定哦!
木小若:好的,一言为定!
许清子:还有,明天早点来上早读。
木小若:好的,许婆婆该睡了!
许清子:哼,晚安!
木小若:晚安emoji 。
就这样两人愉快地聊到十点,准时下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