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常说让一个人忘记痛苦就把她送到一个她从未去过的地方。林夕所在的西雅图,绝对是疗伤圣地。
看不完的摇滚乐团演出,波音,微软,亚马逊集聚西雅图,是像林夕这类科技迷的天堂。沉浸式的科技展确实让林夕沉浸其中,但这就像有时效的粘合剂,出了展厅心里又只剩下空旷。
“There’s always sadness in you eyes .”林夕同华盛顿大学计算机科学专业科技小组的队员Max 望着林夕栗色的眼眸说。
“You are just sensitive !”林夕低头抿嘴浅笑。
“Since you don’t want to talk about it ,there is no reason for me to keep asking .”小组同学显然觉得对刚认识不久的林夕感到有些冒犯,“but don’t forget to relax yourself !”
“I know ,Max ,l always know ,don’t worry about me .”林夕拍了拍同伴Max的后背,朝着他眯了眯眼,露出两个小虎牙笑道。
离开了自己熟悉的环境,只有在见林爸和袁阿姨的时候才会讲会讲几句客套的中国话,孤独仿佛成了林夕生命中抹不去的底色。
与Max 在路口分别后,林夕独自走在西雅图的地下城市,这些地下城市构成的地下走廊和被遗忘的店面无数次让林夕感同身受。林夕透过黑暗和碎裂的紫色玻璃向上方的天窗望去,她就像一个观众一样感受着时间上的割裂。
林夕从帆布包里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随即来到一家复印店,Please develop two pictures for me .”林夕语气轻缓,把相机递给老板。目光早就被色彩鲜艳的明信片所吸引,林夕上前去认真挑了片刻,最终选出的两张印着西雅图星空。
林夕又来到老板工作的桌前,老板示意她可以自由使用桌上的钢笔,林夕在张明信片上写上了“Miss you ”。一封寄给北京的安夏,一封寄给韩国的陈宇飞。
陈宇飞在那次短信后就没有联系过林夕,按林夕的性格绝不会寄着张明星片给他,可她无法骗自己她不想念他。
这个世界除了安夏,估计只有他知道,她骑车总是反方向下车,不喜欢口红包包,爱玩滑板。
林夕想念她失意时他们陪在身边的感觉,想念他俩无厘头的拌嘴,想念陈宇飞来找她帮忙讨公道气急败坏的样子。林夕纤长的手指轻抚着她的笔迹,露出浅浅的笑容。
其实陈宇飞几天后就收到了林夕寄来的明信片,在空无一人的地下练习室里陈宇飞倚在墙边细心的将信封拆开,一张西雅图地下城市的照片,硕大的天窗倒映着湛蓝的天,当他看到林夕的明星片上的“miss you ”时,咸咸的眼泪将字迹模糊。
来到韩国以后陈宇飞再没有以往的神气,每天的声乐训练,舞蹈训练,语言学习,表情管理压的他喘不过气来。那一刻他终于相信林夕说的“优秀的人太多”,声乐,舞蹈陈宇飞曾经引以为豪的,在众多学员中真的只能用平平无奇来形容。
“其实我真的准备放弃了,但是我也给你这里的美景,小夕。”陈宇飞声音沙哑,略有些哽咽。陈宇飞站起来,在镜子面前整理了一下自己,小心翼翼将信封装好,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胸口,“小夕,我是不会放弃的,就像你说的,夜晚总比我想象的长。等我出道了,我一定给你寄最美的明信片”陈宇飞自我鼓励道,又继续自己的舞蹈动作。
在新西兰的林夕,除了在出月亮时与它长谈,去信箱出看看有没有陈宇飞寄来的信。一天,两天......一星期,两星期。林夕眼睛里期待的神情越来越少,慢慢的消耗殆尽。
结束了一天繁忙的课程,林夕的步伐有些凌乱,她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去信箱面前看看,依旧是空空荡荡。林夕噙泪冷笑:“自欺欺人,明明就知道结局。”昏昏沉沉来到家门前,林夕轻轻打开门,林爸和袁阿姨已经睡了,大厅里除了一个古董摆钟,一切都很安静。“滴答,滴答......”无声的时间就这样被人类知觉。
林夕扶着头向餐桌上望了望,有一张袁丽留下的字条“冰箱里给你留了饭,记得吃。”,还有半瓶红酒。林夕拿起酒瓶,到对面的酒柜里随遍拿了一只高脚杯。
“嗯?今天你怎么肯赏光了?”林夕对着天边的月亮吼道,借着就是一阵冷笑。
“来我敬你!”林夕端起酒杯将其斟满,对着月光高举酒杯,随后仰头一饮而尽。
“哈哈哈哈,你说,你说......”林夕的气息有些紊乱,“他是真的没机会给我回信吗?还是和底下睡觉的男人一样没心没肺。”林夕感到一阵头晕,扶着头窝在摇椅了,月光柔和照在她身上,微风帮她整理好额前的发丝。
“唉,你知道嘛,安夏竟然真的和蒋宁在一起,我是知道的,她总是着么厉害。”林夕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你再看看我,我是不能把所有烦恼和她的,她现在是最幸福的小女孩,看到她我就不忍心告诉她我糟糕的生活。”说这一杯红酒又下了肚,“着就是喝醉的感觉吗,我觉得轻飘飘的。”林夕独自傻笑,对与初次醉酒感到新奇不已。
“陈宇飞,我告诉你,你,你别对着我傻笑啊,我立场很坚定的,你好几个星期不理我了,我,我是不会原谅你的。”林夕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只有陈宇飞的笑脸是那么清晰,“不是让你不要笑了嘛!”林夕无意间提升了音调,“那个,好啦,我看你在韩国应该挺不容易的,这次就原谅你了,但下不为例啊!”话毕,林夕觉得陈宇飞也和周围的一切一样,渐渐模糊,林夕幽幽的的在月光下合上眼。
“”唉,你知道吗?陈宇飞,从小到大我都是孤独的,我觉得我就像是缺氧的,可是没有人愿意成为我的森林,我不敢向我妈诉说我的心事,因为每次她都比我先泪流满面,他看我的眼神就告诉我不必说;我爸就真的不必说了,给他他电话问的永远是奶奶的房产证愿意拿出来了吗。所以在我心里一份感情最可悲了不是被回绝,而是永远没有回音。”———林夕的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