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
老早的听见有人喊,宋冬乐从睡梦中半睁眼:“将军……”
无人应答,下意识的顺手往身旁摸了摸,空无一人,一下子惊坐起来,拨开床帘下了床。
正宽衣解带,门突然开了:“夫人……”
“何事?”宋冬乐道。
落儿这才唯唯诺诺的进了门:“夫人还未起身呢?是落儿冒昧了。”
“你进我的房间那定是有重要之事,不算冒昧。”宋冬乐笑着道。
“那个……韩大娘子送来的那几个人,如今……除了大事儿了。”
宋冬乐故作镇定:“出了何大事了?”
落儿走到跟前竟哭哭啼啼了起来:“都是落儿的错,若是落儿注意着点,那丫头定不会死,我只离开了片刻,那丫鬟便自己服毒身亡了。”
宋冬乐眉头紧锁,一时间来不及细问:“此刻人在哪儿?”
落儿擦了擦眼泪道:“在庭院儿里。”
随即宋冬乐起身往庭院里去了。
还未到庭院,便已听见了那白发婆子的叫喊声,闻声儿倒是挺凄惨的,宋冬乐一边走,一边盘问着:“死了多久了?”
“估摸着半柱香的时辰……”落儿道。
“当时有何人在场?”
“当时鱼龙混杂有好些个儿丫鬟婆子呢,平日里也没见她有过这样的念头,也不知今日是怎么了。”
宋冬乐停了脚步:“那这几日院儿里可有什么不快之事?”
落儿思索了番道:“不快之事倒是没有,不过听说这丫鬟的夫家退了亲,说是等不到她回去那一天了。可是这都好久的事了,按理说她若想不开早该寻了短见了,何必等到今日?”
宋冬乐只静静地听着,并未言语,半晌走到了庭院跟前。
“夫人来了……快让开。”众人立马让出一条开扩大道来。
宋冬乐远远望去,见这丫鬟全身淤紫,嘴唇变黑,一看便知是中毒身亡。
“哎哟……夫人呀……您可得为我们燕儿做主啊,燕儿才十三岁呀,她怎么就这么走了呢?”白发婆子哭丧道。
宋冬乐走近,俯身端详了半天,虽说自己不是大夫,但由于从小帮祖母调理身体,对药材还是很敏感的:“她是怎么死的?”
全场安静了番,半晌,一丫鬟上前道:“我正与她说这话,半晌见她未语,转头她竟已倒在了地上,身旁找到了这个小瓶子。”
宋冬乐看了看那白瓷瓶:“呈上来。”
说着落儿接过白瓷瓶递给了宋冬乐,拿着白瓷瓶打开塞子正准备凑到鼻子跟前。
落儿立马抓住了宋冬乐的手:“夫人……当心。”
眼睛望了望这白瓷瓶,紧了紧唇道:“还是我来吧。”
“无事……若这东西真是闻了就会死,那我这院儿里不知都死了多少人了呢。”宋冬乐笑着道。
落儿这才放了宋冬乐的手,将白瓷瓶凑到鼻子跟前闻了闻,无色无味,一时半会儿寻不到什么蛛丝马迹,塞上了塞子,将药瓶递给了落儿:“来人……将这儿围起来,任何人不得靠近。”
说着一帮壮汉将庭院儿围的死死的。
“今日将军府出了人命了,那各位自也是脱不了干系的,虽这人是母亲送过来的,但到底是来了将军府,那便是将军府的人,我无论如何那也是得给个公道的。”
“夫人,接下来怎么做?”落儿道。
宋冬乐顿了顿:“这个院子里的当事人一个也不准离开这院子,今日便不用干活儿了,用膳我自会安排人一并送了进来,在没查清楚之前就暂且委屈各位了。”
“你这是要囚禁我们?莫非你是怀疑我们害了燕儿?”白发婆子道。
宋冬乐并未处罚这白发婆子,眼睛凝视了番道:“我说了是这院儿里的每一个人,并未指名道姓,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我说的是你们?”
白发婆子自知自己做错了事,低着头表情很不自然:“我……我不是那意思……”
“那是何意思?莫不是你老婆子自己心里有鬼?”落儿道。
“你……你这是诬赖……”
“好了……事情我都交代清楚了,若有谁违背了规则,我定不会姑息。”说着宋冬乐转身离去。
一整天宋冬乐便魂不守舍,自己虽是看厌了这深宅大院里的尔虞我诈,但此次的事出在自己院儿里,是需要自己拿主意的时候,竟不知该如何做起。
坐在椅子上,便想起了儿时宋老太太的话:“这院儿里的事,莫非就是女人们之间的事,若是伤了可能是争风吃醋,若是死了那便是挡了路了,乐儿孤身一人,祖母得让你明白这些个道理。”
“对……本该是这样。”宋冬乐自言自语道。
“对什么?”
宋冬乐抬头见韩书同已站在跟前,既有些欣喜,又有些慌张:“将军?你……回来了?”
韩书同随即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捡了桌上的茶喝了起来:“娘子魂不守舍,看得官人我心里好生着急。只求娘子细细道来,官人能否解你心怀?”
宋冬乐扑哧一口笑了起来:“韩叔?”
韩书同放下了茶杯,一只手衬着茶几:“嗯?”
宋冬乐也将一只手衬在茶几上:“你……真好看。”
韩书同傻了眼:“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你官人我没听清。”
宋冬乐干脆双手撑着脸望着韩书同道:“我说……官人你生的真好看……”
韩书同乐开了花,捧着宋冬乐的额头狠狠的亲了一口吓得宋冬乐啊的一声大叫。
“我夫人居然说我好看……”时不时的韩书同傻笑两句。
高兴过了头,出门逢人便说:“你知道么,我夫人说我好看了。”
丫鬟下人吓得半死,都以为韩书同脑子不好使了。
“夫人……你不告诉将军府里出了事?”
“将军一天忙着朝廷的事儿,已经焦头烂额了,回到家里若还有这些破事儿等着他,那还娶我来做什么?若做他妻不能为他处理好身后事,那岂不如不做,当日,他忠告天下只娶我一人为妻,如今我且也愿意为了他封锁了这消息,只为他能有片刻安稳,我便知足了。”
落儿才明白过来宋冬乐为何这般做了:“原来夫人叫人封了院儿,是为了不让将军知道?夫人真是良苦用心。”
“是,也不全是,终究都是……”
“啊?”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