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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自此之后

凉透了心的姑娘在一刀刀割着胳膊时,曾想过自杀,也确实实施过,甚至曾经她告诉过那些所谓关心她的人,不要再逼她,她会死,可是没有人相信。她发现原来连死亡都无人相信,她,除了荣誉可以引人重视,其他的不过如此。后来姑娘开始将自己的悲伤用文字记录,一开始泪水不断打湿纸笺,随着对人心的逐渐看透,以后的文字再也没有被泪水晕开的模样,而毕业后的与曾经理想相距甚远的未来也构建出了轮廓。

如少女日记中所言,她,在毕业后回学校时,用所有人都未曾察觉的方式,一把火烧了学校的绿植。虽然最初目的是整个学校,但她也知道这不可能,最终也算是做到了当初放火的想法。回到家,她将毕业照烧了,将这三年来的糟糕事物烧得一干二净,后来她拿着录取证书从最北方,没有向任何人告别,一个人奔向了最南方的城市。但其实,这个姑娘是个路痴,但姑娘走时却没了从前对外出的不安,她只想逃离,逃离这座迷惑了她十七年的城。登机时,她送了这座城以及过去的自己一句“再也不见”。她,选择了法医,选择了身边人极其不理解的法医,她想这世上再恐怖的莫不是心死,唯有面对尸体,她才不会回忆起那些伤透了心的往事。

多年以后,少女变成年近古稀的老妇,她做到了一生从未恋爱,她的膝下无子无女,但她资助了许多高学历人士。每每她向那些她资助的人讲述往事,总是风轻云淡,她说,她再也没有回过那座城,她在人前再也没有流过一滴泪,即使是亲人葬礼。她说,这辈子很多事情忘记了,很多人在脑海中模糊了样子,可是唯有高中三年的那些伤过她的人与事每每总能梦回。随着时间流逝,许多过往皆被冲淡,可只有一样她愈发依赖,那便是晚上睡时耳边放着视频,恐怖也好搞笑也罢,总归有些人的声音。她说,这样,就不再是她一个人,这样她就不用缩在角落里夜夜无眠,这样她就不用怕梦里G在屠杀。

孩子们问她这也是当初引发不信任的原因,为何她不放弃。她说,当初她就是因为怕一个人,怕梦见杀戮才养成的一个习惯,当真正一个人了,断不该再连安慰的感觉也没有了。

后来,在她去世前,给那些她帮助过的人留下这样一段话:

无论你是谁,不要对任何人抱有绝对希望,这样就算失望也不会绝望。无论你是谁,在孩子还小时别造成他心里的伤,别自以为是地认为孩子的话是任性,多去聆听吧。无论你是谁,最终都别忘了你最初是谁,可怨可恨,别再自己也毁了自己的一生。很抱歉,即使我曾帮助过许多人,但我从未付出情感,也从未信过你们会真心感激,只不过是我在找回最初的我。这辈子,我活在没有信任交换的世界,我希望再也没有另一个我的出现。

再后来,人们遵从了她的遗愿,将她的骨灰撒入大海,因为她说她的一生注定悲凉,事经多年,她没有像曾经亲人说的那样后悔,那样明白她们所谓的苦心,她只愿死后可以溶于水,冷暖变化皆可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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