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西林枫语。
车子缓缓停下,郝卓义率先下了车,直接把余初见抱了回去。一直抱着上了楼,把她放到了床上。
他蹲在她面前,给她脱高跟鞋,今天她站了一天了。
余初见心里一暖,这个男人对她也太好了吧?
给她脱完鞋之后,郝卓义转身去浴室洗了个手,顺便拿了条热毛巾给余初见擦手。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坐到了她旁边,久久地看着她。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你真好看。”他伸手摸她的脸,忍不住想要吻她。
余初见推开他,说道:“我要洗澡。”
“嗯。”他拉她站起身,看着她脱婚纱,忍不住帮忙,“我帮你。”余初见没有拒绝。
脱下了繁复的婚纱,他又给她披上浴袍,顺便抱了抱她,“别冻着。”
“我还要卸妆。”
余初见在浴室镜子前捯饬,郝卓义在身后的房间收拾她换下的婚纱,收拾完了又进来帮她放好了水。
见余初见进了浴室,他就跟着进去,“一起。”
余初见一愣,抬头看着他,缓缓背过身,脱下浴袍,继续脱里面的,他就在那一直看着。
余初见脱完之后,抬步走进了浴缸。
真的只是一起洗了个澡,只是他洗完之后,就把她抱到了床上。
可能他就是单纯地等不及了吧,一起洗节省时间。
第二天清晨,余初见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在摸她的手,睁开眼睛就看到郝卓义在她眼前。
郝卓义吻了一下她的手背,“早安,郝太太。”
“早,郝先生。”余初见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就感觉浑身腰酸背痛。
当看到自己的无名指上多了一枚钻戒,而他看着自己傻笑时,余初见不由得笑了。
郝卓义也笑,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问到:“饿了吗?”
他说早,其实已经不早了。
“嗯。”她点头。
“要不要起床?下去吃早餐。”
“好。”
“我爱你。”他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我先下去。”
余初见愣了愣,他说他爱她?
她坐了起来,看着他出去的方向,脸上是隐藏不住的笑容,一转头就看到她这边的床头上有一份礼物。
纪羽辰给她的礼物,怎么会在这?她回想了一下,昨天好像落在化妆间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拆开看看,一转头就看到他那边的床头柜上,他那枚戒指还在盒子里。
“初见……”门口传来声音,郝卓义回来了。
“这个,怎么会在这?”余初见拿起它。
“他们在化妆间看到的,想着是别人送你的礼物,就拿回来了。”
这份礼物是陈珂去化妆间拿戒指的时候看到的,于是就一起拿回来了交给了他。郝卓凡都能看到纪羽辰离开,一直守在余初见房间外的陈珂自然也看到了纪羽辰来过。
“嗯,是别人送的。”
“要打开看看吗?”
“以后再看吧。”余初见说着,放下了那份礼物。
“那就看看这个。”郝卓义拿起戒指盒,取出里面的戒指交到她手上,示意她给自己戴上,“刚才忘了让你帮我戴上。”
他是故意忘记了,她却真的不记得。
余初见洗漱完毕,下楼去吃早餐。
“今天想去哪里吗?”餐桌上,郝卓义问她。
余初见因为结婚,请了几天婚假。
“嗯?没有,你有想去的地方吗?”余初见一脸认真地抬头问他。
“那就陪我去个地方吧。”
“好啊。”余初见愉快地答应了,低头继续吃起粥来。
用完早餐之后,余初见上楼换了件衣服,准备跟郝卓义出门。
郝卓义一身黑色西装,看到她身上淡黄色的裙子,微微皱眉,“换一件吧。”
“嗯?”余初见一愣,郝卓义鲜少对她的衣着发表意见,一向都是满意。
郝卓义没有多废话,拉着她上了楼,进了衣帽间,“我帮你挑。”
最后,他挑了一条白色的纱裙,看起来有点像简约的婚纱。他满意地点了点头,才拉着她下楼。
出了门口,余初见看到打开的车尾箱放满了鲜花,不由得一怔。等她走进了才知道,那种说不出的怪异感来自哪里了,因为那些花都是菊花。
郝卓义打开车门让她上车,余初见默默地上了车,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车子一路向西驶去,余初见的感觉越来越清晰,果不其然,车子最终停在了西郊墓园。
郝卓义伸手牵她下车,“不用害怕。”
余初见定了定心神,默默地跟着他进了园内,楚蔚和陈珂一左一右分别抱着一大束菊花跟着。
郝卓义一路牵着她的手,每到一个墓前就从陈珂手里拿过一支菊花,弯下腰轻轻地放下去,然后对着照片上的人介绍余初见:“这是你嫂子。”
一开始,余初见还会微微弯腰鞠躬点头致意,但是多了之后她就只剩点点头了,郝卓义也不需要她有任何表示。
她看着墓碑上的文字,找不到任何与郝卓义有关的信息,于他而言似乎应该只是陌生人。
但是,每一个他都介绍自己是他们的嫂子,她又似乎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兄弟!
来到某一座墓碑前,郝卓义多说了两句话,“这就是小二,旁边的是小四。”
余初见想起自己曾经问过他的话,‘那是不是还有小二和小四?’现在她知道答案了,不由得握紧了他的手心。
两束花都散尽之后,这次“拜访”也接近尾声了。郝卓义让她先回车上等他,他和楚蔚抽根烟之后就上去。
余初见坐在车上,出门打开着,她看着不远处的一棵柏树旁的男人,不由得悲从中来。
郝卓义,他经历了多少生离死别啊!
“他们……”余初见想问什么,默了默还是转而问道,“义为什么……”
陈珂侧身坐在副驾驶位上,左手搭在曲起的膝盖上,另一只脚还踩在地上。听到余初见的话,她默默地开口,“他们走的时候还都没有结婚,哪个少年不曾憧憬大婚之日?大少答应过他们,一定会让他们看到嫂子的样子。”
余初见听完,默默流泪。看到郝卓义向这边走过来,她连忙把眼泪擦干了。
郝卓义上了车,一眼就看出她哭过,他用大拇指抚摸着她的脸,“对不起,我让你哭了。”
余初见摇摇头,埋进他的胸膛里。郝卓义紧紧抱着她,低头吻了一下她发顶。
第二天,按照习俗是余初见三朝回门的日子,郝卓义陪着她回了一趟余家。其实也无所谓习俗不习俗,主要是两人也没什么想去的地方想做的事。
都说女儿是娘家的贼,事实上还真如此。余初见回去的时候带了一堆礼品,回来的时候又带回了一堆,进门之后她就交给佣人去放置。
晚上,她洗完澡之后,坐在床边,瞥了一眼床头柜,突然想起纪羽辰送她的礼物,不见了。
什么时候不见的,昨天晚上她没留意,是谁拿了吗?她的房间一向不用佣人收拾,都是她自己整理的,想到这里她就想到,只有一个可能——郝卓义。
郝卓义进门,就看到她在翻箱倒柜找东西,他沉眸想了想,从架子上拿出那份礼物,“你是在找这个吗?”
余初见起身回头,看到熟悉的包装纸,接过了手里,“别人送的礼物都放在哪里?”
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我以为你不在意。”郝卓义领着她下了一楼,打开其中一个房间的门,“这些都是别人送的礼物,你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余初见看了看,都是些价值不菲的东西,贵重是贵重,但是她都不感兴趣。
她找了一下,找到苏悦送的,打开来看,是一对搪瓷娃娃摆件,很可爱!
“好看吗?”
“嗯,好看。”只要是苏悦送的,她肯定都喜欢。
余初见甜甜地笑了下,抱着东西上楼去,摆在了她书桌上最显眼的位置。她去洗漱的时候,顺便把诗集放到了书架上。
郝卓义看着她很宝贵那东西的样子,心里隐隐有些不明怒火,只要与纪羽辰有关的,她都视若珍宝。
就连婚礼上的花,她喜欢的紫藤萝,都与他有关。
第二天,余初见起床的时候,郝卓义已不在。
她拿出那份礼物,撕开精美的包装,看到里面是一本书,样子旧旧的,还有些泛黄。
是她当年送他那本古诗集,这是要还回来的意思吗?
随意翻了翻,发现她当年在书中压了一朵作为书签的花,现在依然在原来的位置,他不会连看都没有看吧?
院子里,余初见看着不远处的花架出神。也许她需要一个答案,一个让她死心的答案。
“在想什么呢?”郝卓义突然出现在她身后。
余初见一怔,“没什么。”
郝卓义看了一眼她画里的人物轮廓,“该吃饭了。”
“嗯。”余初见放下笔,让他牵着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