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郝泽凡带着一个女人进了蔷薇餐厅。
一进门他就瞥见,靠窗的位置上,一个美丽的女人静静地坐在那。
美的事物向来最能吸引他的目光。
那是……余初见?真的是她。
真人比照片漂亮,多了一丝妩媚,还有几分灵动。
郝泽凡心一紧,她怎么会在这?这几天哥不在京城,她约的不可能是哥。
看来这余初见也不简单啊,竟然会来这种地方吃饭?
要知道,平时出入这家餐厅的可都是非富则贵,不是社会名流,就是政商要人。
他找了个位置坐下,正好正对着余初见的位置。
郝泽凡让女人先点菜,抬起头不经意一瞥,刚好看到门口进来一个人,看着她走到余初见所在的位置。
那人摘下帽子和墨镜之后,这时一张精致的脸显露在他面前。
那个女人……是她?
没错,是她,苏悦。
原来余初见约的人是她,怎么……余初见跟她认识?
“你,坐过来一点。”郝泽凡叫对面的女孩坐侧一点,别挡住他的视线。
女人以为他想她靠近他一点,故作娇羞,但还是巴巴地坐了过去。
只见苏悦坐下来之后,两人就向着对方挪了挪位置,这样可以靠得更近。
郝泽凡看着她们点餐。
完了之后,侍应走了。
“先生,你想要点什么?”这边他的侍应问他。
“给我一份和那位小姐一模一样的。”郝卓凡指了指苏悦。
身边的女人沿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这才知道他让她坐过来一点的用意,吃醋道:“凡少真是吃着嘴里的,看着碗里的,还想着锅里的,哼。”
“那也要看是不是我喜欢的菜。”郝泽凡冷道。
他想的只是其中一个菜,旁边的余初见他可不敢想。
“想不到啊,你竟然进了高顿国际。”
苏悦听了初见说她的工作单位后,不禁露出一脸惊讶。
要知道,高顿国际,可是出了名的贵族教育集团。
招的教师都是资质深厚经验丰富的,初见一个刚刚毕业的硕士,任凭她怎么有本事,想进高顿也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我也想不到,就像做梦一样,我都不记得我有投他们简历。”
她哪里会知道,那天她面试完了一个培训机构,垂头丧气地乘电梯下来,在门口撞到的那个人,正是急着送文件的郝泽凡秘书。
那秘书急急忙忙地,无意中夹了一份她的简历,还有余初见的几幅作品,就这样送到了郝泽凡的面前。
“这是什么东西?”郝泽凡生气地将它甩在地上。
恰好被进门的郝卓义踩在脚下,因为是一幅画他好奇捡起来看了一眼,看这一眼本来不要紧,要紧的是他看到了那幅画右下角的签名。
那个熟悉到他做梦都会梦见的字迹,那个他每日睡前都会看一眼的名字,那个他以为很可能是虚构的名字。
毕竟,谁会起这样的名字?
余初见!余生,只剩初见。
郝卓义疯狂地捡起地上的文件,像发现了什么宝贝似的。
当看到她的简历时,他立即叫手下的人去查,将余初见查得清清楚楚,甚至哪一天去过哪里、做过什么都要知道。
就这样,郝卓义调查了她祖上三代。
“让她到中学去上课。”郝卓义抽出一张简历放到郝卓凡面前,同时也让其秘书看到。
“哥,你……”
郝卓义不语,看着手上的画作,夹资料的是一个粉红色的回形针,还特意折成了心形。
他不由得笑了,他有一种直觉,是她,就是她,一定是她。
那个名字的字迹,他到死都不会忘记。
“海投的你哪会记得?”
“可能是。我接到电话的时候,还一度以为是骗子,哈哈。好在运气很好,面试回回都过,简直不敢相信。现在回过头来看,就好像走过场一样。”
“这有什么奇怪的,毕竟你应聘的岗位,注重的不是能力,更多的是看颜值。”苏悦取笑到。
“你说什么呢?”余初见假装生气,伸手去抓她的痒痒。
苏悦抵住她的手,连忙解释道,“画……画的颜值,我没说你的。”
“哼,我没有颜值吗?”初见抽回手,甩了一下头发。
苏悦瘪了一下嘴,摇头道:“唔……没有,你吃藕,秀色可餐。”
“你才秀色可餐,你是真的秀色可餐。”初见伸手去摸她的脸,被苏悦一手打下来。
确实,苏悦是真的天生丽质,皮肤好得不得了,脸蛋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
“想当初你选油画这个专业,真是惊掉所有人的下巴,也就只有平爸娟妈会这样疼你,尊重你的选择,放任你的自由,让你可以足够任性,喜欢什么就做什么。我还以为你不可能找得到工作,需要我养你一辈子,所以我才那么努力工作的。”
是疼爱,还是不在意?余初见内心凉了凉。
尊重她的选择,放任她的自由……
就是因为爸妈太爱她了,爱到令她怀疑他们可能不爱她。
不然怎么会不重视她的每一个人生抉择,从不会为她出谋划策,更加不会替她做任何决定。
余初见嘟了嘟嘴,开启“见面必然吐槽”模式:“我可不像你,大小姐,有人替你规划好了人生路线,你却偏偏要对着干。大学选专业让你读经济,你却跑去报了服装表演;让你出国留学,去国外镀个金融硕士回来,你却偷偷学了珠宝设计。完了让你回来做公司副总,将来继承家族企业。可你偏偏不要,继续做你的模特,小妈让你做什么你不做什么,她今天早上还给我打电话……我说你回国了怎么也不告诉自己亲妈?”
苏悦低头不说话,气氛顿时凝住了,见面必怼进入僵局。
这时候,侍应刚好来上菜,完美地打破了低沉的气氛。
余初见要了一份抹茶蛋糕,苏悦点的是一份蔬菜沙拉。
“她应该知道了。”苏悦喝了一口凉开水,冷冷地说到。
甄熙姐告诉过她,她妈妈给她打过电话。
“她从别的地方得到的消息,和你亲自跟她说的能一样吗?”
“有什么不一样?”苏悦淡淡地说了句,优雅地开始进餐。
“先生,这是你点的餐。”侍应端来郝泽凡的菜品。
“呵,凡少,你什么时候开始不吃肉了?”女孩不由得嘲笑到。
“少废话,吃你的,吃完走人。”
女孩以为他迫不及待,羞羞地低头吃起来。
“你就吃这些啊?”初见见她点的都是素菜。
“嗯,我只要见到你,哪里用吃东西?”
“见到我就缓解了你的饥渴了?你也太想我了吧。不要这样,小悦悦,我们才两个月没见而已。”
“不要叫我小悦悦!”苏悦有点生气,捉她的痒痒以作惩罚,“少自作多情,没有人想你。”
“那你又说看到我就饱了?哦,你说我丑得让你吃不下饭……”余初见“诬蔑”她。
一边抵挡住她的进攻,一边发起反击,捉她的痒痒。
“好了,好了,别闹了。”苏悦抵挡不住,她从小就怕痒,每次她都是输。而初见总是乐此不疲地玩这个游戏,因为只有在这件事上,她才赢得过苏悦。
余初见停了下来,喂给她一口蛋糕,“吃一口,这个没有奶油。”
“不要。”苏悦斩钉截铁说到,“我不吃甜食。”
“一口,就一口嘛。”
“我说不要就不要。”
“怕什么,你又吃不胖。”
“吃不胖只是别人引诱你堕入深渊的借口好不好?表面上叫你吃她也吃,回去背地里自己拼命锻炼。”
“我不管,就一口,你吃了我才能从心疼你什么都不能吃里彻底解脱,我可不想一直心疼牵挂你,你就当从深渊里救赎我吧。”
“我偏不!”苏悦将头扭向一边。
“啊,啊,啊……”余初见要她张口。
苏悦拗不过,只好一口吃了。
“这是……”苏悦看见了她手上的戒指。
钻石那么耀眼,想不看见也难。
余初见连忙把手放下,用左手盖住了右手手背,不让她看见那枚戒指。
她怎么就忘记把这么贵重的东西摘下来了?
可她拙劣的隐藏哪里躲得过一向眼尖的苏悦,她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Winston大师的封山之作。
“这枚‘致爱’,怎么会在你这?”
余初见低头躲开视线,不敢看苏悦的眼睛。
“初见……”
“是一个朋友的……”余初见将帮人挑礼物的事情经过告诉了她。
“价值上亿的东西,他就这样让你戴走?他还真不怕你跑了。”
余初见点头。她知道价格,那天店长虽说不卖,但展柜上却标着价格:一亿三仟一百四十万。
也许一亿不卖,两亿就会卖了。
“不过也对,你也跑不了……你们认识多久了?”
“没多久,你回国那天,才第一次见面,你当时还给我打电话……”
余初见提起那天的事,想到那事就说不下去了。
苏悦也沉默了,她大概已经猜到了,缓缓开口说到:“那天,他接了电话,说你在洗澡,你们……”
苏悦顿了顿,“是不是……”
余初见没想过要瞒她,既然她也已经猜到,便点了点头。随后又连忙解释到,“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当时我整个人都是懵的……”
苏悦抑制住想吐的欲望,拿起桌上的凉开水喝了一大口。
想到刚才的那口蛋糕,她竟然觉得有点莫名的恶心?可她曾经是和初见一起洗过同一缸澡、睡过同一张床、舔过同一颗糖的人。
“凡少,我们走吧。”女孩吃得差不多了。
郝泽凡突然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她,“没有密码,你回去吧。”
女孩爽快地接过银行卡,撒娇道:“嗯……不要。”
“滚!”郝泽凡冷道,容不得半点质疑。
女孩吓得缩作一团,只好悻悻地离开。
“你怎么了?”余初见见苏悦的样子似乎不太好。
“没事,吃完了,我们走吧。”
“好。”
“啊!”
苏悦刚一离桌就被某人撞了一下,整个人向后倒去。
预料中的落地却没有到来,她的腰被一只大手揽住,身体停在了半空。
郝泽凡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拉着她的手臂,稳稳地将她接住。
怀里的人却身体僵硬,她的手似乎还在用力对抗他,给人一种用生命在抵抗的感觉,他明明是在救她啊。
“你没事吧?”
郝泽凡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一股熟悉的、似曾相识的香味,淡淡的、清新、悠扬,似乎他今天早上还闻到过。
“放开我。”苏悦冷道。
“对不起,我……”
“谢谢。”苏悦起身站好,微微低头致谢。
短短的几个字,不轻不重,毫无波澜,原谅他的莽撞,谢过他的相扶。
说完她侧身走过他,挽上余初见就走:“初见,拿湿巾给我。”
初见从她包里拿出湿纸巾给她,苏悦一边走一边擦他刚才触碰过的手臂。
郝泽凡看着她离开,这是有多嫌弃?当他是传染病人吗?
这女人还真可以,自始至终没正眼看他一眼,要知道他郝凡少走到哪里都是女人垂涎的目光。
两人匆匆一聚,晚上苏悦就飞海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