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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如何下笔构图

现在我们大部分人都能在摄影技术里看到物体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移动,我们也要在绘画领域探索一下这种引人入胜的艺术手法。

很小的时候,我非常钦佩那个喜欢画鸟儿的小朋友——他画的不仅是小鸟,而且是飞翔中的小鸟。铅笔在纸上唰唰几下,眼前就出现越来越多的小鸟,最后变成一大群小鸟在厚厚的云团之间扇动翅膀。难道你自己没想过要画下它们吗?看到小鸟飞过天际,难道没有某个时刻,会很想用铅笔描下它们飞翔的姿态吗?

鱼也不是很好画,但你可以在水槽里,在关于大自然的美妙画卷或电影画面里观察它们。鱼在水中游,鸟在天上飞,它们在某个方面其实很相似。

我们似乎总是忽视描绘动态物体的机会。现在我们大部分人都能在摄影技术里看到物体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移动,我们也要在绘画领域探索一下这种引人入胜的艺术手法。当乌鸦在高树上空盘旋鸣叫,当鸽子成群起飞又再度落回地上,它们就像是半空中的浪潮,如果这个时候每只乌鸦或鸽子都啄上一根彩色的丝线,那么一定会在白云之上形成一幅精美的图案。

有了足够的动力或理由,你可以聚集起一群鸽子,然后给它们绑上线,这样那些丝线肯定会在空中排列出各种 形状。

你也可以试着想象这样一种情景:一群孩子围成圆圈在玩游戏,以一人或两人为一组在原地转圈,并相互交替位子,从而形成各种变化的形状。

或者像古老的乡村舞蹈和游戏那样,人们面对面地站成两排,然后相对的人一起在中间跳起舞来。再或者是一块面包碎屑落入一个鱼缸,鱼儿们来回游动抢食,从而在水里形成一个闪光的五角星形状。

无论是天空中的飞鸟还是水里的游鱼,它们都是成群地组成各种各样的图形。

孩子们追着蝴蝶或一个球跑,跑着放风筝或在平滑的地面上滚铁环;一群受惊的天鹅从沼泽湖里飞起;一群闹哄哄的麻雀在稍显泥泞的道上啄食,一只牧羊犬追赶羊群或群牛在小道上漫步等等,它们都自有其运动轨迹。

你也许会问,有没有什么东西是没有持续性的运动轨迹的呢?答案是:运动永无止境。我们跳舞,身体随着动作摇摆,我们跑步,身体也会摇摆,只是程度不一样。同样,狗摇尾巴,也是一种连续性的动作。

在我们构思一幅画时,一定要有这种运动意识。虽然画中的人或物是静止的,但我们要在整幅画中表现出一种让人愉悦的动感。在作画时,要画出每个物体的轨迹,动感或韵律感。

我们拿起一本书,被第一页或前面几章吸引,之后却发现再也找不到什么有吸引力的了,那此时除了把它放下还能怎样呢?绘画也是同样的道理。我们要吸引眼球,同时还要把这种吸引力贯穿这幅画的始终。我们不能大喊一声“停!”,然后强行让某物停下来,这样,观画的人是不会对我们的画满意的。在这一点上,我们应该学学作家,除了一开始要吸引住读者,接下来还要有更引人入胜的情节或故事。就用这张纸上的一根竖线为例:

如果只在中间画一条线,别的什么也不画,那画纸两边就会显得很空。但若在旁边自然地添上几笔,就能够打破这种不那么让人愉悦的空白感。

如果我们画一所平原上的房子,四平八稳地画在纸的正中央,房子一边画一棵树,其他则是伸展到远方的平地。这让那平地显得多么不协调多么空呀。

但若是我们把屋舍画到一边,然后再添上一些“附属物”,像一条小径之类的,如此就可以在较大的空间里营造出一个亮点。这样画就立马让人满意些了——毕竟它能抓住人的眼球。首先,屋舍和树木和谐地搭在一起能够吸引我们的注意,其次,那条小道又重新把我们的视线带回整幅图的中心。

大自然有其独有的结构,我们只要稍花心思就能从中挑选出令人满意的形式。我们不会想着要(命运也不由我们这样做!)重新规划大自然。但我们会想着要选一个快乐的时刻,又或者在开心时画下一个有趣的主题。

风景画,人物画,日常生活情景或一些历史情景等等,不管画什么样的题材,都会有一个问题需要我们花心思。说得具体点就是,你打算如何构思整幅画?如何布局?如何表现动感?

仅为讨论,假设你想画一幅女孩的单人像。我们要画的姿势很简单,双手垂立站着,头部比脚部多一些笔墨。但这样的她看起来多么滑稽,多么没意思。若是给这幅画加上这些,如飘动的丝巾,画面底部多加着墨,她的一只手向上提着篮子,头顶漂浮着团团白云,两旁是倾斜的河岸。这样别人一看这幅画,目光首先就被中间的人物吸引,接着是丝巾,披肩,高抬的手臂,漂浮的云朵,然后视线再转移到河岸和旁边的树。

也许你不喜欢那样的姿势。你希望画一些更安静稍显拘谨的像,事实上你是想保持她原来竖直站着的姿势,很好,如果要画一个竖直站着的人物,你不觉得在周围添加一些增加朦胧感的线条或者其他什么会让这幅画的效果更 好吗?

我曾听到有人说,“‘画像’的构图方式和以普通‘物件’为主题的图画构图方式是很不同的,两者不能一概论之。”

这种说法是错误的,但恰恰有好多人都在这一点上犯错。总的来说,你所谓的“普通物件”或许是说你擅长画的一些罐子和平底锅,花和书。无论对于什么,我们的注意力都应该集中在图画本身,而且也必须只集中在图画本身。如果我们不尊重自然规律构图,那不仅是一幅不好的画作,甚至都称不上是一幅画。现在让我们拿出三个罐子,一个大的和两个中等大小的。

我们把它们排成一排,大的在中间,较小的在两边。

你自己也可以看得出这是一个不太让人满意的布局。目光集中在中间物件上,之后就涣散了。这时如果把它们随意摆在一旁,不用摆的那么整齐就会好些。

要是第一幅图中,让两个较小的罐子形成不同的高度,便能使画面更具平衡感。

我们如果就是想要一个长椭形的构图而不是竖直的图案,则可以把其中两个罐子放在一起,而剩下的那个稍微远些,然后在中间画上一段丝带,一片羽毛,或是一片树叶,以此把整幅画面连接起来。

画一些简单的东西,像是带几片叶子的花枝之类的,那构图就比较简单,我们就从这简单的花叶构图开始介绍。

首先,选一个椭圆形、圆形或方形的空间,告诉自己要在这个范围内画下那些花或叶子。试着慢慢填满那个空间,画面看起来要舒服。

但我所说的“满”也是有一定限度的。我不是让你在纸上画满一大堆的花和叶子,而是画一些枝条,一些细细的只带几片叶子的枝条,并找出它们的特点。

用笔和画刷完成绘图后,要再想想,构图有没有不平衡?某一边会不会画太多东西而显得拥挤?是否你寥寥几笔画成的另一边,需要再多些吸引注意力的东西?把你的画作倒反过来。仅仅从整体图案去考虑,暂时不看那些亮点只专注整体感。又或者再收集些小物件,像是一组花瓶、小饰物、贝壳、带子、书、帽子、球、手套、蜡烛(和烛台)这类东西,把它们和谐地摆在一起,摆成各种图案,然后快速描画图案,以锻炼自己的构图能力。

无论是一门心思扑在绘画上想成为专业的美术家,或只是自娱自乐地画些东西,我们都应该注意这些事项。

如果你是一位专业的美术家,画纸上要用铅笔或钢笔涂抹的空间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你的眼界。如果你是帮杂志或图书画插画,那么画作的布局和构图可真的要花些心思。那些编辑或出版商安排给你的插画空间是有限制的,要在有限的空间里画出让人满意的画无论如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如果你擅长画肖像画,那么合理安排构图,让人物在油布或纸张上的布局看起来协调舒服是十分必要的。我曾看过一些构图不好的肖像画,就觉那不幸的主人翁被画得像是游离于画作之外。

最大的空间应该留给最重要的部分。

几个年轻画家聚在一起,就某一个特定的主题在限定的空间里绘画,看谁画得更好,这对他们是非常有帮助的。他们独立完成画作,然后将彼此的画进行比较,交流不同意见。不同的人对同一幅画作很可能会有非常不同的想法。对于同一件事,邻居的解读或许会让我们大为惊讶,同时也让我们深思。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的意识观念自然而然地会倾向好的构图方式。

大自然出色的“布局”,她的“构图”、“韵律”和“动感”无时无刻不在冲击着我们的眼睛。

一排榆树静静地站着,上面是漂浮的白色云朵,几只黑色的飞鸟掠过天际;仓库里排成垛的草粮摇摇欲坠,牛群聚在一起,或站或躺,懒洋洋地反刍着食物;高高的烟囱对着城市的天空吐出一口长烟;小男孩腋下夹着一沓纸冲进了又长又潮湿又狭窄的街道;天鹅“浮游”过一片芦苇;老人倚着一根木棍或背着一捆东西慢慢地爬上一个陡坡;妇女手肘下压着她正缝纫的东西坐在灯光下;孩子们聚在一起玩游戏,聚在炉火或门旁——这些都是自然的、极富吸引力的“构图”。

也许你会注意到一些广告,那就是设计来吸引你眼球和注意力的东西。你可以把它们看成是各种各样图案组合在一起的,并反问自己那些有限的空间是否被合理充分地运用,构图是否让人看着舒服。

看看大师们的作品,他们把各种东西以一种精妙的方式组合在一起,这本身就很有学习价值。那极其简洁的布局,动作表现和构图总能让你惊奇不已。

一些作品的形状还有其为人津津乐道的传说呢,这其中最著名的可能要属拉斐尔的《西斯廷圣母》和《椅中的圣母》的传说。

故事是这样的:那时正值葡萄收获的季节,一天,拉斐尔路过一个村庄,看见一位母亲抱着她的小孩坐在门边,就极其想把这么美好的情景画下来。但那时旁边只有一堆空葡萄酒桶,于是拉斐尔从其中搬出一个,便在酒桶底上画了这幅图。

然后拉斐尔拿起一根半烧焦的博布棉棒,便在酒桶上画了起来。沐浴着夕阳最浓又最柔和的光辉,那对母子宛如神圣。

这幅画被誉为全世界最美的画像,至于酒桶的传说,是不是为了解释画作那独特的椭圆形状就不得而知了。你可以从纯粹构图角度,得出你自己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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