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的一睁眼,侧过头看向床前地板上双眼禁闭看上去睡得很死的荧惑松了一口气。慢慢的坐了起来,平移-平移-终于,屁股挪到了床边上,双腿慢慢放下地,提起鞋子和桌子上的包裹:哦!谢天谢地,昨晚着衣而睡,省事了。
姚蜚零缓缓的带上了房门后,连忙穿上了鞋子“去溪边洗漱一下吧,在这里洗难免有声音。”而她刚抬脚离开就见她身后的木门上,一双瞪得大大的眼睛就直愣愣的盯着外面,虽然知道是荧惑但就这么看上去不免还是有些惊悚。
看着姚蜚零走出外门,荧惑这才小心翼翼的出来走到旁边的竹沥房门外,三长两短敲门法后,竹沥也探出了头。不得不说这两人像是两个间谍一样,有组织有纪律。
刚要出门就见姚蜚零狂奔回来了,这把他俩吓得手足无措中一同奔进荧惑的房间,情急之下竹沥也钻进了荧惑的被褥里。眼下也没法换地方了,只能就这样假装睡着,看姚蜚零是不是会进到房间里来。
杀千刀的姚蜚零还真进来了,她还不忘拖鞋,小心翼翼的从躺着的荧惑面前走过,此时的双方都表示慌得一批,幸好姚蜚零只是用房中的擦脸巾擦了一下并没做太久的逗留,只是在她往外走再次经过荧惑的时候下意识看了一眼。
诶嘿,这不巧了嘛,荧惑也下意识的向上看了一眼。。。就在看到姚蜚零的那一秒立刻眯眼,秉持着只要自己认为自己一直是睡着的管他们怎么想,反正我就是睡着的。还好姚蜚零本身就很紧张,就真只是下意识一瞟后就离开了。
荧惑长舒了一口气,抬手拍了拍被子里的竹沥,竹沥知道安全了也长舒一口气,这口气还没舒完,荧惑就飞一般的逃离了被窝,竹沥急忙探出头,坐起了身。就见荧惑狂奔出门的动作以及光照过来时她那熟到能滴水的耳朵。
两人偷偷摸摸的一路尾随,果然看到了山脚站着两个男人,荧惑拉着竹沥轻功一般蹲到一块石头后,默默观察着。“这两个人看起来真不像是坏人,还好,应该是我们多想了。”竹沥拍了拍胸脯庆幸道。
荧惑则昂起了头反驳着“不不不,这两个人都不太对劲呀?那个衣着朴素面料珍贵的人应该就是姚蜚零昨天见的那个,但是他不像是个江湖之人,倒像是名门公子哥之类的。还有啊,他旁边那个就是他患难之交的考生兄弟了吧,这也不像是个考生呀?他穿的这个衣服就跟抢来的似的。而且你看他虎口的茧,和满眼的杀气,一看就是个保镖,侍卫之类的。”
竹沥这么一听也觉得荧惑说的不无道理,思考的功夫姚蜚零走来了,她笑着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果然说话算话!”说着她向九方拱着手友好的说“这位就是你的兄弟吧,你好,我叫姚蜚零。”九方也连忙拱起了手“在下言颂……”
叶航昕看着他眨了眨眼睛,用眼神传递着:我他妈叫言颂,你丫的,你能干点啥?!九方好像感受到了什么,斜着眼对上了叶航昕的炙热的眼神后连忙大惊着傻笑着说“啊哈哈,言颂的朋友一正。”
呼~两人都不约而同的长舒一口气,石头后的荧惑和竹沥都察觉到了不对劲,偏偏姚蜚零这个傻批憨憨笑着相信了“你很幽默”我。。。拉倒吧~_~,没救了这孩子。
叶航昕依旧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置于腹前,像个孩子一般的说“我就是言颂!”姚蜚零还拱着手原本是笑着的,现在看向他收起了笑容“我知道呀!”说完继续对九方笑着,叶航昕撇了撇嘴,表示切!
“拜完了吗,拜完了我们就跟着大部队一起进京吧。”叶航昕说着离开了,姚蜚零与九方就相视一笑后追上去大喊道“拜堂啊!来呀,咱俩也拜一拜。”
此时的叶航昕心想着:我后悔了,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知廉耻呢,姑娘家家的什么话都能挂在嘴上吗?很减分诶,形象不要了吗?说着嘴上扬起了微笑,不知道是嘲笑还是别的什么。
竹沥和荧惑走在回家的路上,脑子不停的思考着。“不行,这两个人根本就是在隐藏身份,他们的背景远远高于姚蜚零,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目的,不行!我不放心。”荧惑说着像是运用凌波微步一般神速的回了家。
竹沥有些懵,荧惑没理由丢下自己跑呀,她要干嘛?想着便也跑了起来。刚到家门口就见荧惑身着男装,束起头发,背着行囊,手上整了些锅灰正一边往脸上抹一边往外走。竹沥伸手拦下了她,询问道“你要去哪?”
荧惑边往皮肤上大把抹着锅灰边说“我不放心姚蜚零就想着也混在考生里跟着去保护她,如果她没有危险我自会回来,最晚三个月。”说完就要扒拉开竹沥的手臂,可是竹沥非但一直拦着她还抓起她沾满锅灰的手往自己脸上抹。
没给荧惑开口的机会,竹沥就说“锅灰都抹了我也要去!”荧惑无奈的说“你不能去,你是素手医神,擂州济世堂的医师,你要是走了有病人可怎么办,姚蜚零那我一个人就够了,再说了我一个人行动也方便。”
“不行!”竹沥坚毅的反驳着“江篱已经传承了我所有的医术,把医馆交给他我放心,我保证不拖你后腿,你就让我去吧!”
荧惑有些急了,她很是生气语速不自觉越来越快的大声问道“竹沥!为什么你非要跟我去呢?”竹沥用着比她更快的语速更大的声音说
“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担心你的安全,怕你遇到危险,三个多月鬼知道你会遇到什么,我在你身边,最起码你受伤了,我可以给你医治,遇到威胁你就保护好你自己就行了不用管我,我不会偷你后腿的。我担心你呀,不想失去你呀,要不然我吃饱了撑的呀!!!”
一口气蹦出了这么多个字,所以你不逼一下,永远不知道你的潜力是什么。这段话信息量太大,荧惑一时间有些窒息,两个人就这么大眼对小眼。竹沥叹了口气刚想为自己的不当言论道歉,荧惑就直接如蜻蜓点水一般吻了下他的薄唇后,满眼蓄泪的笑着抱住他说“我也喜欢你!”
竹沥整个人都是懵的他木讷的回抱住荧惑,笑都不知道该怎么笑了,只能一直咧着嘴。突然荧惑一掌给他推开,着急的说着“好了,现在不是煽情的时候,你马上进去换衣服,拿上盘缠和干粮,顺便儿再捧一巴掌的锅灰,我们边走边抹。”
就这样,第二对情侣诞生了,两人给自己抹的,直接换了一个人种,这伪装术妙啊!满怀自信的前去跟随大部队。
“靡儿,你去这一趟啊最快三个月”荼靡母亲帮自己扮男装的女儿整理着衣服,只见她从抽屉里掏出一个钱袋,把里面的钱一股脑全掏出来塞进她缝在荼靡裤腰里的一个秘密口袋,边塞还边说“娘在你裤腰上缝了一个口袋,可结实了还隐蔽,这样不会有人偷,你也是出门在外千万别显财,坏人太多了。”
荼靡忙伸手拉扯着母亲的手,关心的说“娘,我用不着这么多钱,揣着再丢了,就这些钱足够我到京城,等考完之后我金榜题名,就会有赏赐的黄金万两,还会一路高头大马官兵护送呢,不愁没钱回来??”
母亲笑了,她知道荼靡既能说出,便是有十足的把握,自己的女儿能力这方面是无可辩驳的,事事为自己着想这方面也是让人心疼的。
荼靡背上行囊,母亲也一路陪着走着。“娘,回吧,别送了!”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已经送到了城门口。她紧紧攥着荼靡的手,垂着头眼眶逐渐蓄满了泪水。她松开了手,抬起头笑着说“靡儿,路上一定注意安全,不要紧张,你是最棒的!娘相信你!”
母女二人紧紧相拥着,荼靡终是松开了母亲,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母亲站在原地像个毫无感情的挥手机器一般,机械的挥着手,直到看见荼靡消失在路的尽头,才默默拭干泪回去了。她可曾知道,荼靡也躲在角落一直看着她离开,眼角不觉滚落一颗泪珠。
“小二来间房”荧惑和竹沥两人一路来到一家客栈,小二听到来生意了马上走了出来笑脸相迎,当看到是两个穷苦书生的时候,笑容瞬间消失,他不掩嫌弃的讽刺道
“哎哟,谁放这两个穷书生进来的?真是,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看是什么德行,好心告诉你们,你们这种白日做梦的人应该去街角那家店住,真晦气!”刚说完,就摇头摆尾的去伺候旁边的顾客了。
两碰了一鼻子灰吧,还叫小厮给赶了出去,荧惑仔细想了想才突然理解,这就不乐意了呀,使劲咬着牙撸起袖子“我他妈!这给他丫的能耐完了哈!真把自己当盘菜了,我的天!我今儿要不替他妈妈教训教训他,他都不知道自己能够死多惨!”
说着就要一个飞踹进去,得亏竹沥早有防范,他就知道荧惑这小暴脾气反应过来指定忍不了,幸好,在她踹进去之前把她拉住了“好了好了,狗咬人一口,人还能咬回去吗,世道一直都这样,欺软怕硬,趋炎附势,这小厮处事圆滑在这儿能混得开,有地儿能发挥才能了。”
“但是,姚蜚零是大户小姐,那两个人也是身份显赫,他们是断不可能住街角那家破败不堪的客栈的,哪怕一正扮成了穷苦书生也可以说是内个言颂请他住的呀!”正在荧惑的与竹沥站在客栈门旁据理力争的时候,一个熟悉的铃铛声从荧惑背后响起。
两人都默契的不再言语,荧惑满脸期待的抬眼看着面前的竹沥,竹沥的眼神似乎追随着什么,她激动的嘴角飞扬“姚蜚零吗?”竹沥看着她同意的点了点头,荧惑迅速转过身果然人群中一眼就会看到一袭红衣,英姿飒爽的她。两人再次默契的勾起一抹邪笑,跟了上去。
“我,咳咳,这间客栈真的呕~多长时间没打扫啦,我的天哪啊!汗味馊味臭脚味还有……粑粑味,哎!真搞不懂又不让他们花钱,请他们住好客栈还不住。”姚蜚零刚踏进客栈就开始止不住的吐槽。
“姚姑娘”走廊右侧的一个餐桌上,叶航昕和九方并排坐着见她来了就招呼了一声。姚蜚零走过去坐下,蹙着眉抿着嘴感觉什么都无处安放。“渴吗?给你倒杯水?”叶航昕看她这样感到好笑,便很是热心的询问。
“别别别,放过我吧!我恐怕无福消受,不是”说到这儿姚蜚零看了看四周,降低音量的说“这儿太脏了!你们为啥不和我去好客栈住呢?”就在他们三人讨论的时候,荧惑和竹沥两人目视前方努力装成路人,尽力表现的自然的坐到走廊左边他们斜对面不远的那张桌子。
“能听见他们说什么吗?”荧惑用小如蚊蝇的声音,害怕被发现嘴皮都不敢动的。“听不到,不过没事我们都在这儿了,害怕什么!”竹沥借助挠头趁机回答道。
“你们先聊我出去方便一下。”叶航昕突然站起来不好意思的说完就转身出去了。姚蜚零转过头看着他离去不解的问九方“他。。为什么要去外面方便?”
九方从来没有跟女人这种生物单独呆在一个空间里,觉得有些尴尬就低着头使劲看着手上捧着的诗书,声音逐渐变小的说“我哪知道~”
竹沥的目光追随着叶航昕,看他出去了忙拍了拍荧惑“萤火他出去了,他出去了”荧惑仍旧用书做掩护着直勾勾的盯着姚蜚零,她害怕因为竹沥的动作导致被发现就一直嫌弃的躲着他的手。
“老哥!管他干嘛,又不是和姚蜚零一起出去的担心什么,乖,老实待着。”竹沥也觉得此言有理,便乖乖的紧盯姚蜚零。
此时的叶航昕刚走出客栈便掏出一锭银子,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边走边反复抛起接住。当然他这嘚瑟的表现自然会被人盯上,这里考生众多,只当他是个愣头愣脑的小少爷好欺负。
这不才走了没几步就有一个小厮打扮的人捧着个打包好的礼物,低着头从人群中窜了出来,叶航昕也没想到会有飞来横祸,只见那个礼物由于碰撞直直的掉落在地上,里面同时也传来清脆的破碎声。
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呢,就见那个小厮像是ma死了一样,两眼一黑,双腿瘫软跪倒在地,说时迟那时快泪水开闸似的喷涌而出,同时哭喊着“哎哟我滴老天爷啊!都来评评理呀,我好好走着路,这人突然撞了我一下,把要给刘老爷准备的瓷器给摔碎了,这可怎么办啊!”
他这么一嗓子差不多喊来了半座城的人,人们看他哭得这么可怜往往就容易轻信他的一面之词,这不大家纷纷谴责起叶航昕来。叶航昕叹了口气,蹲了下来,打开那个说是包着瓷器的礼物,果然一打开,就看到里面四分五裂的瓷片。
人群的议论声更加热烈了,他人不似叶航昕,叶航昕当即就看出了这只是个本应报废的次品,卖不上什么钱,家里吃饭都不希的用的东西,但是别人看不出来,现在就只能试着跟大家解释了。
“这个人就是个骗子,大家不要被他骗了,你们看!”叶航昕捡起了一片碎片把外面展现给群众说“这瓷器裂纹交错明明就是残次品,做夜壶都嫌漏尿的东西,去窑厂一抓一大把,怎么会有一个老爷专门花重金买?”
这时人群中传出了一个声音“你是在开玩笑吗?看包装这瓷器出自瓷明堂,瓷明堂的瓷器质量什么样我们都清楚,掌柜小厮也都认识,我看就是你这个外来人不想认账吧!”
此话一出,群众又纷纷倒戈,甚至有些人想直接动武,看这架势,今天怕是不好解决,叶航昕想着:算了,把钱给他们了,我堂堂太子又不缺这两个钱,早点儿解决,省的找晦气。
“哎呀!”就在他要掏钱的时候,一个男人打扮的人也摔了进来,他故意和坐在地上的小厮动作一模一样,什么也不说,就开始闷头哭喊“我的个老天爷呀!都来评评理呀!我好好走着路,这人突然绊了我一下,我这条用来进京赶考的腿都摔破了,这可怎么办啊!”
叶航昕默默的把手中的钱塞了回去,他好奇地看着这个人,期待他下一步会干嘛。“你碰瓷吧!大家都看见了,我一直在地上坐着,也没碰到你,你这纯属是来找事讹钱的!”那个小厮满脸不屑说。
这个男人慢慢抬起了头,诶!这不是荼靡吗?只见她装出一脸无辜的样子不解的询问道“你这是怎么说的?你不是也在这儿公开讹钱吗,还有这么多人信你呢,钱这么好赚我怎么就不能来?反正三言两语卖卖惨,人家也没有自己的思考就信你了呗。”
小厮急了他惊慌的看了看周遭的人群,恼羞成怒的狡辩道“你在说什么屁话?难道你跟他是一伙的?”荼靡深蹙着眉惊讶地合不拢嘴,她挠着头懵逼的说
“你这人,我眼睁睁的看着你抱着个东西跟着这位公子,我还以为你拿了什么脏物想要扔给他嫁祸他呢,我就看见你直愣愣的往人身上撞,还把手上的东西往地上使劲一摔,后来我才发现,原来你是想讹他呀。”
荼靡说着坐近了小厮,满眼崇拜的说“诶!我刚刚一直在旁边学习,发现你开头这段话说的特别好,大家都相信了呢,我也就学来了呀,现在发现好像效果不怎么好,是不是因为你在人群里安排的那个人当托儿,而我没有托儿?”
大家顺着荼靡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瓷明堂的另一个伙计躲也没处躲的站在人群中,此时的众人又全部开始口诛地上的那个小厮。
“诶!刚刚听说你是瓷明堂的”荼靡趁热打铁,抓起一把碎片站了起来,靠近人群观赏着“啧啧啧,这就是瓷明堂的瓷器?原来瓷明堂是个专产残次品的黑店呀,来,大家都看看。”
说着随便给几个穿着打扮明显上流一些的人分了分,分完后接着说“就这也有人专门买,真不知道是这小厮在碰瓷讹钱还是瓷明堂一直在欺骗大家,孰轻孰重,相信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秤。”
群众见事态已经清晰,事情的起因经过都已经明了,那就这样算了吧,再闹下去,谁脸上都不好看,就纷纷散了。小厮站了起来对着荼靡的脸狠啐了一口,踢了一脚瓷器碎片,又狠撞了一下荼靡后扬长而去。
风波结束的瞬间荼靡褪去了刚才的光芒,恢复了平日里的自持和冷若冰霜,她掏出随身携带的手帕擦拭掉脸上的口水,默默离开了。叶航昕怎能放她离开,他跟了上去满是好奇的问“这位公子,你也是考生吗,从哪来的呀?找到地方住宿了吗?我看你刚刚掏出那块手帕淡雅清香像是女人用的……”
听到这儿荼靡身体微颤心想着:不会吧,这就被发现了?叶航昕下面说出的话化解了她的担忧,“看来兄弟是家有良人了呀!这次科举结束就娶她吗?是不是还许诺了十里红妆八抬大轿呀??!”
荼靡叹了口气,果然除了江篱她忍受不了其他任何聒噪的人,为了让他别再缠着自己,便直截了当的说“我是考生,已有良人,独来独往惯了,不喜欢浪费口舌,刚才看不惯出手相助,你不必放在心上,就此别过。”
说完便快步离开了,叶航昕见状也不好继续跟着,他站在原地看着荼靡离去的背影,面色如常嘴角微勾心想着:这人伶牙俐齿,环环相扣紧扣主题,如果他有能力脱颖而出的话,倒是可以培养为外交使臣为我所用,想着转头朝着反方向离开了。
荼靡之后没有丝毫犹豫,直直的走进街角的客栈,想来也好笑前厅里只有走廊左右两桌人,一桌有姚蜚零,一桌有荧惑和竹沥,荼靡就从走廊走过,拢共才六个人,愣是像彼此都不认识一样,看来锅灰才是伪装的最佳用具呀!
“掌柜的一张床铺”荼靡也没多说什么了。“考生呀,不好意思了,你若再早来一步兴许还有通铺,现在就只剩单间了”
额,这不行呀,银两的消耗都是计划好的掌柜抬了抬眼看出她的犹豫,笑了一声指着九方补充道“诶,给你支个招,看见那人了没有,他和他的一个朋友包了个四人的房间,你若是说服他们让你住进去,我这儿不收你钱。”
荼靡看着那人身边的姚蜚零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算了,姚小姐不会想让别人知道她的行踪,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是她不愿进宫的另一个理由吧,我或许会给她带来困扰。想着便向掌柜拱了拱手走了出去。
掌柜看着她离去后,突然指着已经蹭坐很久的竹沥和荧惑两人高声询问道“那两位坐了挺久的,请问是打尖啊还是住店呀?”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把本来就很兴奋且心虚的两人吓了一激灵。
姚蜚零也被吸引着转过了身看着他俩,他们只能尴尬的站了起来,尽量背对着姚蜚零,压低声音干笑了两声回了句“啊,你这儿茶水不错呀,内什么我们马上走,就,茶水哪买的?没事我们就走了哈,走走走走走”荧惑忙拉着竹沥快步走了出去。
走出去的二人努力平复的心情,就一个偷窥让他俩给整成了劫后余生的感觉。竹沥看了看这家客栈对荧惑说“我们先去姚蜚零住的客栈住下,时间多着呢,不急于这一时。”
两人极快的达成了共识,路上荧惑还是平复不了刚才的那份刺激,竟挽起了竹沥的胳膊把头靠了上去不断摩擦着,路上行人纷纷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俩,竹沥笑的满脸宠溺的看着她。
这就是经济独立且有钱的好处吗,用钱方面可以不用每一步都计划,我们荼靡这个可怜的娃呀,她去哪儿了呢?就这么说吧,抬头,有没有看到客栈对面那棵树上有摇曳的烛光?好吧,那就是我们可爱高冷的荼靡小姐姐,她竟然爬到了树上不知从哪掏出了根蜡烛,看这架势,是打算在树上背一晚上书啊!
躺在客栈床上的叶航昕不知为何,总是无法入眠,他侧过头透过开着的窗户望向天空悬挂着那皎洁无暇的弦月,一阵清风掠过不见了他的身影。
兴许是风吹的烛光摇曳不太容易看清字,荼靡的眼睛有些酸,她抬手揉了揉,顺势看向了天空,还是那个月亮“月色与雪色只间,在我心中,你是那一抹绝色,愿明月寄相思,江篱,我又想你了。”这里仍是那阵风掠过,毫无防备的刮落了蜡烛,书本,以及荼靡。
荼靡以极快的速度降落,叶航昕以极快的速度奔来,扑在地上一个俯冲完美的垫在了荼靡的身下,这是叶航昕出场最狼狈的一次,不过他很庆幸救的是个男人。
意识到发生什么的荼靡马上坐了起来,转身去扶他关切的问“你,没事吧?我刚才杵着你了吧?”叶航昕站了起来,胡乱拂了拂衣服,转过脸笑着说“我没事啊!倒是你……”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清风拂过撩起荼靡的如瀑长发,不知是不是夜晚看不青肤色的原因,面前的人容貌精致唇红齿白,扑棱的羽睫包裹着那一双如墨的眼睛里竟闪烁着星星,这张脸竟让他挪不开眼。
荼靡见他良久不言语就不想在等了的松开了手后退了几步,拱起手恭敬的说“非常感谢你相救,这下咱俩扯平了,若你也是考生的话祝你榜眼提名,因为状元是我!”
说完便转身再次爬到了树上,看着她笨拙的,摇摇欲坠的身影,叶航昕不自觉竟伸出了手像是在隔空扶住她一般,还鬼使神差的说了句“小心别摔着了!”
慢慢的走到了树下,荼靡看着月亮,叶航昕看着荼靡。“我叫叶航昕,一叶扁舟驶向光明,你叫什么名字呀?”叶航昕竟报上自己的本命还漏出孩童般单纯的神情盯着她。
“我……”荼靡许是心中还有顾虑,她垂下头看着叶航昕,抿着嘴转了转眼珠后笑着回答道“我叫荼靡!开至荼蘼,结束和新的开始。”
从古至今月亮都见证了太多,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没有什么是可以一直留住的,但它刻在了心里,在契机下突然忆起,原来,曾经我们的经历有这么浪漫的见证。月色,绝色,树上的少女笑靥如花,树下的少年袒露了内心的单纯。
“你……是不是没地方住呀?”叶航昕这破坏气氛的一句话到正说的点儿上。“你有办法?”荼靡面露难色的靠在树上。
叶航昕突然咧着嘴笑了,右手握拳咂一下左手手掌,兴奋的说到“这不巧了吗,我和一个朋友在客栈里住了间四个人的房间,还有两张床你若是不嫌弃的话,不妨去休息一晚。”
见荼靡迟迟没有作答他无奈相劝道“晚上更深露重的对身体不好,再者说了床位空着也是空着,都是男人怕什么!”对吼,荼靡现在可是男装啊,整的脏兮兮的想来也不会有人感兴趣吧,就点了点头。
叶航昕见她同意笑得可开心了,他热心的走近树,昂着头一直在不触碰她的前提下用双手护着她还不忘说“小心,小心,别再摔着!”荼靡听着多少有些别扭,她下来后叹了口气说“叶兄,我是个成熟男人,我不是孩子!”
叶航昕满脸委屈的看着她,右手却不可控的抬了起来,放到了她的头上,摸了摸说“我知道,小矮子!”这,恐怕叶航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荼靡摇了摇头先走了一步,叶航昕就屁颠屁颠的在她身后跟着。
“这就是我的房间,那两张床是空着的,你爱睡哪个睡哪个拼起来睡也可以!”荼靡很困了就随便找了一个躺了下来,叶航昕站在床前一动不动,只见他伸手拉起了被子给荼靡盖了上去,盖完又微笑着。
这一系列人类迷惑行为给荼靡吓了个不轻,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满脸恐惧的问“叶兄,你,怕不是,好龙阳?!”
“你这说的什么屁话呢?”叶航昕像是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大声反驳后转过身躺回自己的床上,马上闭上了眼睛。荼靡想都没想就直接睡了,大不了明天早点儿起来,趁叶航昕还没醒就走,感觉也没必要有什么别的相处。
叶航昕闭着眼睛脑子里确在进行着头脑风暴“我堂堂太子,阅女无数,他还是个男的,这算什么,幻觉一定是鬼迷心窍了,明天睡醒就好了。”
就这样度过了风平浪静的一夜,明天会发生什么呢?左手一个姚蜚零,右手一个荼靡,都不是他的却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哎呦!伤脑筋,算了我也睡吧,明天的事,明天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