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榆当即不着痕迹的挑眉,看向林晚的那一瞬间有很多的奇葩想法在脑海里闪过,因为是写小说的人所以脑洞略微比别人大了一点,但是看到林晚一脸淡定的神情,肖榆在某种程度上心态崩塌了一下。
微微垂眸,想起之前看到林晚,跟在她身后,看到她跟别人聊天,还以为她只是性格变了,而且在假装不认识他,路过她身边的时候没被认出来,心里还悲伤到饭都吃不好,可是现在……
“你是……林晚?”而不是林非晚。
虽然当初知道的并不多,但至少知道她真正的名字,更记得那个人温柔的性格和浅笑的模样,跟眼前这个眼神冷漠、一身职场气息的女人,差别不是一星半点,而是差了半个银河系左右。
林晚听到他说出自己的名字,意味深长的深吸口气,说道:
“我叫林晚,肖大神有何贵干?”
“有些事,专程来找你聊一聊的。”
看着肖榆一脸自然的在长椅另一头坐了下来,林晚蓦然挑眉,又往嘴里放进去一块糕点,并且象征性的点了点头,她也挺想知道一些事情的答案,想知道沈桑榆和肖榆之间存在的联系……除了名字的最后一个字。
后来,在林晚逐渐复杂的眼神进化下。肖榆那如同讲故事般的发言也令人无法置信,而肖榆只是释然一笑,回忆着那些过往,淡然的解释着。
那一年林晚刚上大学不到半年,学的是中文系,暑期出了一次车祸据说是失去了所有的记忆,还得了应激障碍症,什么都做不了,肖榆那一年刚大学毕业,学的也是中文系,返校日的时候第一次遇见了林晚,确切的说……是遇见替换了林晚的林非晚,她看不懂中文书,甚至连很多现代人都懂的常识都不会。
“六七年前的话,我记得我是车祸后在病床上躺了两年啊,你怎么可能认识我?”
“中途醒过吗?有人能为你作证你真的在医院躺了两年吗?”
“……没有。”
“醒来以后好像一切都没有改变的样子对吗?”
“……好像是。”
“你醒来以后就搬出了学校,连大学都没念完,所以,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吧?”
“嗯。”
像肖榆这样心思比笔尖更细的作家,那时候常常在图书馆远远的注视着林非晚,在她看的书里夹一些注释字条和信,林非晚虽然总是苦寻信封背后的人,但肖榆始终没露过面,后来林非晚在他暗地的帮助下,总算能看得懂汉字,他开始收到她留在图书馆桌上的回信,来回有好几十封信件,林非晚才撞上了肖榆。
后者当时只是个新生作家,却任性的把林非晚的形象写进了不少文章里,在他被数次退稿无路可走的时候,林非晚却对他温柔的笑着,把以往他写的来信一字一句标上拼音,念了出来。
说他写的文章是她见过最美的文字,还喜欢用信纸临摹他的字迹,在阳光底下笑着对他说:“东隅已逝,桑榆非晚。”
肖榆说出那句诗的时候,正听着他讲述的林晚不着痕迹的垂眸,又是那句诗里的名字,沈桑榆也好,林非晚也好,都是她当初在那句诗里取的名字。
在肖榆过往所有的记忆里,林非晚像极了历史小说里那样温柔保守的大家闺秀,在照顾她的时间里,肖榆反而感受到了被守护着,林非晚看着他喜欢的书,听着他喜欢的曲子,甚至学会了他的字迹,喜欢抄写他写的文字。
“看来你印象里的林非晚,很温柔,也很单纯,你喜欢这种类型的?跟你写的小说不太一样啊……”
“没错,您有意见?”
“您,继续。”
再后来的事,林晚大概也能猜到了,而肖榆的话也证实了她对后续的猜测,听肖榆说了一下午回到家的林晚才迟迟地反应过来,她手里还有一封当年肖榆写给林非晚的信,是之前项菲打扫的时候从桌底的夹缝里掉出来的,虽然没有署名,但看内容,应该是肖榆写的没跑了。
等已经坐在家里喝起咖啡的时候,林晚回想起肖榆跟自己提起他的推测,当时的场景一度有些混乱……
林晚:“这位年轻人,我也是个有白头发的人了,在我面前瞎扯,是要付出代价的。”
“看来你是一点都不相信,平行空间这种东西了?”
“也不是一点都不相信,你继续,总有一天我会相信你的,加油年轻人。”
“我比你大……而且,你是文科生吧?”
“是啊怎么了?”
“只有理科生才能在某种程度上理解平行世界,这种东西存在的原理。”
“你少看不起文科生了,你自己不也学文了吗?再说了,我写小说的时候也是很相信平行空间这种东西的好吧?!只不过比起这些,我更相信……像什么平行空间?穿越?还是身份交换?这种事情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呆在小说的世界里,而不是在现实世界里,给我这种无辜的小说家,添乱。”
林晚当时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毕竟眼见为实,沈桑榆也曾经就那么出现在她眼前过,而她也相信林非晚确实存在过……
项菲听林晚大致的讲了肖榆表达的意思,良久,一脸意味深长的捧着咖啡杯说道:
“总结起来不就是……肖榆跟林非晚曾经相爱过,而林非晚是你小说里存在的人,并且你们俩长的一模一样,甚至林非晚还用过你的身份?”
“是啊,大概就这……等等,明明两三分钟就能说完的事情他为什么跟我讲了一下午?!”
项菲似乎无形中又揭开了什么不得了的真相,只见林晚的脸色登时一僵,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声咆哮,项菲被她吼的虎躯一震,而后两眼无神的吹了吹杯子里的咖啡,淡淡说道:
“哎呦……这倒霉孩子,难道就在公园坐了一下午光听他讲故事了吗?”
“还……吃了整整两盒糕点,别说晚饭了,明天早饭都未必吃得下。”
“什么?你一个人吃了吗没给我留吗?!”
“这不重要。”
“……”
回到房间,林晚平静的打开了电脑,随即下意识地想起了手写稿,却发现第一本手写稿又找不着了,顿时无语的放下电脑,趴在被子上颓废的叹了口气,上一次手写稿不见了,沈桑榆就出现了,这一次难道也会一样?
大约又过了几分钟,房间外面依稀响起了项菲的声音,不知道是弄坏了什么东西,还是在看电视剧自言自语,林晚拿着杯子走出房门,刚要抬手去接水,余光瞥见厨房里的另一个身影,当即手一抖,险些又碎一个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