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溪没能明白林斌的意思，看了看他，没问什么。
林斌看着罗溪，感觉她比上次在财校见到时更漂亮了。如果说，少时的罗溪是平面水粉画上的窈窕少女，那么现在她，就是活动着的雕像维纳斯。
她的身体比少女时立体饱满了许多，皮肤也更加水润，一双黑亮的眼睛，让人不由想深探……却又不敢直视。
因为办公室里有暖气，罗溪身上只穿了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腿上是条黑色带白杠的运动裤，她的白色羽绒服，挂在座位旁的衣架上。
房子里的暖气让林斌感觉浑身发热，他想脱了棉服，但迟疑了一下，只拉开了拉链，并没有脱。
罗溪见他坐在那里一直不说话，就问：“还有半个月，你们就要收假了吧？”
林斌说：“是啊，过了十五就要开学了。”
罗溪听后没再问什么。
“我哥去年底已经从部队复员了，现在城建局上班。”林斌有些没话找话地说着，说完后，他看着罗溪的眼睛。
“是吗？”罗溪听后若有所思地问了一声，却没再问下去。
林斌接着说：“我哥去年参加抗洪时在部队上立了三等功，就是腿上受了一点伤。”
罗溪看着他，犹豫了一下，最后什么都没问。
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两个穿着棉服的中年妇女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其中一人正要对罗溪说什么，当看见她对面还坐着个人，俩人就赶紧退了出去。
罗溪低下头，没有出声，盯着桌上的那袋水果发呆。
林斌不知接下来该说些啥，就随口道：“我哥今天被我妈领去相亲了。”
他看见罗溪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就接着说：“我哥他自己不愿去相亲，想等他的腿伤好了再说。”
林斌说完再去看罗溪，她早已恢复到最初的平静，让人觉得冷淡而不可接近。
他们俩都沉默着，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几下，随后就被推开了。一个圆脸大眼睛，学生模样的短发女子走了进来。
“李珊珊，你来了。”罗溪说着，微笑着站起身来。
叫李珊珊的女生走过来，将一本书放在了罗溪的桌上，说道：“你不是说，上班后英语都忘得差不多了，空闲时还想再拾起来……去年我给你的那些书，都是一些基础方面的，今天这本是综合技能。”
李珊珊说完，瞅了瞅他俩，问：“没打扰到你们吧？”
罗溪忙说：“哪有啊！”
她从桌上拿起书，来回翻了翻，笑着说：“去年你寄给我的那些书，对我帮助很大，我都不知该咋谢你呢。”
听到罗溪这么说，李珊珊瞪了她一眼，说：“谢什么啊。我本来就是学英语的，那些都是我用过的课本，寄给你也就是顺手的事。”
她停顿了一下，接着问：“对了，你自学会计本科，啥时候能考完？”
罗溪听后想了一下，回道：“最快今年吧……”
“这么厉害，你不会比我们先毕业吧？”李珊珊有些吃惊地问。
罗溪苦笑了一下，说道：“怎么会……去年底我们办公室刚配了台电脑，最近每晚上我都要花时间来这学操作。以前在财校的时候，学校里总共只有两台机子。一年下来，轮到我上机的时间统共不到三个小时。现在我要用它来记账做报表，基本上算是从零开始。”
她给珊珊搬过来一张椅子，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接着说：“我们科里的几个老会计都不会用，也没人给指导，我现在只能自己找时间瞎琢磨……今年的自考课程，怕是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看，考不考的过，还不好说……”
林斌听她俩说着计算机操作的事，忙对罗溪说：“我们前年就开始学计算机了，回学校后，我把学过的计算机教材都寄给你。”
他刚说完，罗溪还没接话，李珊珊就笑着数落他道：“你学的课程，大都是很专业的。罗溪现在需要的，是最基本的操作指南。再说，她做报表，用的应该是财务方面的软件，难道这些，你们也教？”
林斌听后脸红了一下，他本打算走到罗溪座位边的电脑旁，问她有哪些问题，看能不能给她指导一下，听李珊珊这么一说，林斌就没有再说话。
李珊珊接着说道：“我倒是有一本计算机操作的基础教材，回学校后寄给你。”
他们说话间，林斌觉得实在是有些热了，就脱下了棉服，挂在椅背上。他把桌上的水果袋打开，拿出橘子掰开给她俩吃，又掏出棉服口袋里钥匙链上的小刀，开始削苹果。他们仨就这样边吃边聊一直到中饭时间。
在办公室墙上的挂钟敲响十二下时，罗溪站起身说：“我请你俩到旁边的岐山面馆吃面吧。”
珊珊听后马上拒绝了，说出来的时间太长，现在该回家了。林斌看了看挂钟上的时间，也从桌边的椅子上站起身，拿起了棉服。
林斌和李珊珊从罗溪办公室离开后，一同往回走。他们两家离得并不远，大概只有两站路。林斌家所在的市委家属院很快就到了，李珊珊说她打算坐公交车回家，他俩就此别过。
林斌开门进了家，他父母和哥哥正在餐厅吃午饭。
“到哪去了？这么晚才回来，也不给家打个电话。”母亲看见他进门抱怨了一声，放下筷子进到厨房里给他盛饭。
林斌去卫生间上了个厕所，洗了手走过来，随口答道：“去我同学那了。”
“哪个同学啊？这大过年的，你就这样空着手去别人家吗？”他母亲接着问。
“没去人家里，就在单位坐了坐。”林斌说完，赶紧端起碗吃饭，不想让母亲再问这个话题。
“你同学都有工作的吗？”母亲有些好奇地问。
林斌不得不回道：“我同学是中专毕业，工作都一年多了。”哥哥林军听后看了他一眼，没有出声，接着吃饭。
“你同学在哪个单位上班啊？”他父亲随口问了一句。
“在税务局。”林斌低声答道，看了他哥一眼。
哥哥林军听后楞了一下，吃饭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