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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花了好多天时间才重新又拿起了笔。

前面写的东西,断断续续又通读了一遍,不特别满意,但也没有明确的修改想法。读的时候胸口还是紧,以为已经远去了的事情,其实还宛如影子一般跟在我的身后。我只是眼下处于光线不甚明亮的地方,影子虽不明显但绝不是没有的。

我的脑袋里有两个掐架的小人儿(这样说是多么烂俗啊),一个叫我别写了,顶好把已经写下的也一概烧了,另一个却鼓励我写下去,去揭开过去一直假装视而不见的疮疤,说唯有那样让伤口大白于日光之下才会康复有望。

我已经走到了人生的边上,对于康复那种事情已经不再奢望了。使我写下去的是另外的想法——设或我的人生就此终结,世上有何人有何事物能证明我曾经来过呢?爱过我的人(姑且这样自信一点也无妨)和我爱过的人,在这世上已经找不到了,仅仅是认识我的人、知道有我这个人存在的人,他们何尝不是在自己的生活里焦头烂额呢?怎么会有闲情追思我这样一个遥远的、不真切的存在呢?

所以我想写下去,我想起张东梓的那些姑且称之为日记的文字,那些东西让他活着。活着,不是保持呼吸、适当进食——不是用新陈代谢的方式维持躯体的动态平衡——而是留下记录、以一种可想象的方式留在纸页上、留在胶卷上、留在影像里。

如此这般,我又获得了写下去的力量。

我曾经问过我的光,为什么是我?

但凡处在恋爱的心绪中,不那么自信的那个、爱得更多的那个,总是问题更多些。在我们的这段感情里,从一开始我就认定自己是处于弱势的那一方而应该噤若寒蝉的那一个。

我的光温柔地看着我的眼睛,笑了笑,说:“不为什么。”然后我们比平常更紧的抱在一起。

在别的时间,从她的言语里我也总是能捕捉到一些点点滴滴的、我想要的东西,来证明我对于她是多么独特的存在,以满足我自己内心的需要。就连在人群中与她的视线不经意的相碰,我都能告诉自己“是她先盯着我看的”。她能记得我最喜欢的零食,在给我带小饼干的时候从来不会拿错味道,这难道不是她把我放在心上的铁证吗?总之,在我的诠释里,光才是那个先看中我的人,也许,她从我的身上看到了她自己,看到了爱意,看到了春天。

初中的后两年,我们都还住在小镇上,几乎每天都形影不离。但我所说的“形影不离”,又和别的女孩子们的那种时时刻刻腻歪在一起有分别。从物理上来说,我们各上各的课,除了在舞蹈教室里关系亲密以外,在学校里几乎从不黏在一起。为了把练习舞蹈的时间挤出来,我们总是想方设法在教室里就把作业做完,而难得的假期总是用在学习新的舞步上。当我们在各自的跑道上奋力前行的时候,光不在我的身边(坐在前排的我与坐在末排的她之间,几乎可以说是隔着全班同学),但对于我来说,她就在我身边,一样的目不转睛,一样的奋笔疾书,仿佛教室里只有我俩。

放学的时间到了,光在教室后门旁仿佛不经意地等我,待我走过去,不着痕迹地交换一个眼神,然后一起下楼朝自行车棚走过去。她在前面,我在后面,永远隔着两步的距离。我总是还在想着刚刚的题,或是在脑海里温习上次学的舞步,而光也许同我一样,因为她也一声不吭。

夏天里校园里有蝉鸣,冬天里又是呼呼风声,放学时间的校园里总是嘈杂的,精力旺盛而无处释放的孩子们你推我搡。有时我没有追上她,被人群耽搁了,好不容易走到了自行车棚里,远远就看见她交叠着修长的双腿坐在我的车上。如此几次,我再不用在没追上她时感到紧张了,因为知道她永远在那里。

我的学习成绩,前面说过的,不如光。在与她成为好朋友之后,她倒是时不时给我讲讲题。为了能在她问我“有什么不懂的吗?”时给出还算像样的问题,我居然也慢慢找回了对学习的兴趣。这些,都使得我的成绩缓慢地上升了起来。而这,当然是我的父母都喜欢光的重要原因。我总想邀请光到我家里来,即使只是爸爸新弄回来了什么没吃过的稀罕东西也想让光来尝尝。她来过几次,但多数时间是不来的,这时我就设法给她拿一些,看着她吃,也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但光的家,我是没有去过的。她从来没有邀请过我,一开始我还觉得纳闷,因为在我看来所有人的家都是温馨舒适的,是最适合邀请亲密朋友前来享受美好时光的地方。我不是想要获得回报,而是真心的非常想要更加了解光的生活的方方面面。但是,我的愿望没能得到满足,而逐渐枯萎了。我只有和光提过一次能不能看看她的房间,她没有回答,而我的(只有在光面前异常敏感的)天线一下子就接收到不好的信号而竖起来了。从那之后我不再提,并且唯恐她不愿意到我家来而更加小心翼翼,甚至连“房间”、“家”这样的字眼都尽量避免了。

两个人做了很多年的好朋友,我却一次也没有去过她家。她的父母里,我也只见过她的妈妈,远远的瞥了一眼。那时一个周六放学的中午,推着自行车走出校门的时候,光突然叫我自己先走。我很疑惑不解,她才说“我妈来了。”然后站定等着我走开,我虽然满心疑惑也只好蹬上自行车走开了。到了远处,估摸着她不再看我了,我才下了车,回头去看,果然看见她同一个穿着黑衣黑裤的中年女人在边走边说话。隔得太远,她妈妈的相貌我看不清楚,又怕耽搁久了被她发现我的偷窥,于是假装弯腰捡掉在地上的东西,然后像做了小贼似的悄无声息地溜了。

再往后,确实又见到她妈妈本尊了,是我记忆中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眼睛里全是惊慌失措,满头满身都是受了委屈的不知所措,像个只有长相衰老的孩子。我多少能理解一点儿光的不情愿让我看见她妈妈了。直到后来才知道了光是在怎样的家庭里由怎样的父母抚养长大的,我也曾经怨恨过他们,但最终还是放下了。因为,就像光一直言传身教给我的,这是与我们有关而我们终究无能为力的事情。

还住在小镇的两年里,虽然亲密但光和我也只是彼此最好的朋友。等到后来,我们离开了小镇,一起去专业舞蹈学校报到,成了以成为专业舞蹈演员为目标的年轻人。我们住在一起,吃饭一起,上课下课也一起,几乎真正的形影不离——那段时间,才是我和光真正相濡以沫的时光。原来的生活里还有各自的父母与其他亲人,等到离开了家,我们就成了彼此最最亲近的人了,成了彼此的依靠和慰藉。

所谓的肌肤之亲,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光抽起了烟。原来的我,不喜欢烟草燃烧的味道,总是将它与男人的臭汗味联系到一起。因为我一早闻到香烟的味道,就是在为数不多的几次去爸爸的公司里玩耍时,那地方虽然有着许许多多新奇的玩意儿,但烟草与臭汗的味道实在不甚友善,以至于我渐渐就不愿意再去了。

而光,显然不是有着臭汗味的臭男人,她赋予了烟草味新的含义。

我也渐渐地,在光将燃着的香烟递到我嘴边时,吸上一口。我就是这样吸上了烟的,再往后,日子越痛苦的时候吸得越多。虽然想过,但我一次也没有将戒烟的想法付诸行动,实际上与那指间之物相伴了几十年——我不能否认与它相伴没有思念光的成分在内。现如今,我的缠绵病榻,或许也有它的功劳,但这怨不得别人,是我自己的选择,那一支又一支的纸卷儿,不是别人,而是由我自己亲手点燃的。

做学生的时候,也不仅仅是学习,还有许多的演出活动可供参加,譬如为文艺节目伴舞之类的。有些不十分专业的文艺节目,伴舞有不少只是学生,而非专业的舞蹈演员。也有友情参加各种活动的,多多少少有些收入。

光的家里似乎出了问题,她的手头拮据连我都能看得出来。但当我问她时,她又什么都不说,只是摇摇头。她一贯是这样的,不想回答的问题就一个字也不说,任由沉默把周围的空气冷冻住。

前面已经说过的,光长得很美,是那种一眼望去就够震慑人心的美——在群舞之中,她必须也只能是最主要的角色。但是,在我们的伴舞岁月里,这种美反倒成了一种障碍,成了光常常不被挑选中而又不会被直接指出来的原因——她的舞艺是无可挑剔的,唯一的问题在于她的存在天然地就会抢了别人的风头。而不论哪个行业都有这样的人存在,他们是永远不愿意被那些即使真的比他们优秀的人抢了风头的。

我是半道出家的舞蹈生,缺少了许多年的童子功,即便后来为了追赶光而拼命练习了,差距也总还是有的。因为这在我自己看来比由别人看来更加显而易见的差距,我总是保持着谦虚的态度。那些倾倒在我身上的指点和评价,不论中不中肯,不论专不专业,在当场我都虚心地接纳了。这种中庸的态度,使得我在同学们老师们中间收获了很好的口碑和人缘,虽然现在看来都是些无用的东西,但这些确实也都是天生冷淡的光不具备的。

我那个时候,因为中庸,反倒得到了赏识——这是我至今不能理解的事情,大概在一个不怎么好的制度里,优秀反倒不是什么优点。“劣币驱逐良币”——我虽然记得小时候哥哥给我讲过的这种奇事,但多多少少不太愿意承认自己是“劣币”。

那时的我十分繁忙,有许多的演出要排练,功课也不能落下。这使得我,一度自信心飞起(尤其是面对光那若有所失的落寞神情之时),觉得自己已经成了这段关系里位于上流的那一个。我给光买东西,衣服化妆品之类的,带她出去吃饭,爽快地结账——事到如今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傻,我不过是得到了一些抛头露面的机会,拿到了一些碎米当作报酬,就把这些当作比一切都好的东西,把自己当作比谁都了不起的人。那时的我的嘴脸,恐怕连现在的我自己看来都十分可恶,更何况是在从来都不甘人后的光眼里呢?

直到光决心离开我之后,我才知道已然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她的爸爸欠了赌债,已经不知逃到哪里去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最近几年她们母女确实以为他已经改过自新了),讨债的人手里有她爸爸的欠条,所以日日上门滋扰她妈妈。流出去的钱财像细流,止不住,还越来越多,但家里最后的财产——姥爷留给她妈妈的房子——还是近乎保不住了。

光的决心离开,是因为她决定把自己卖了。当然不是真的“卖身为奴”那种,新时代已经没有那样的事情了。对方是常年盘踞在艺术学校附近的中年油腻企业家,总之就是那种蚊虫差不多的存在。这家伙不是最近刚冒出来的,实际上,这样的家伙很多,仅仅是一直设法围着光(我的光!)打转的就不少。

以前,我总是同光开玩笑,说这些人真恶心,像苍蝇一样。光就笑,说他们是苍蝇,那我们是什么呢?然后我们笑着打作一团。

我的光真真切切地把自己卖给苍蝇了,我才知道苍蝇是不能忽略的,但那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光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搬离了我们的小窝,待我演出归来,心中的亢奋仍未平定之时,推开门看到了一个半空的房间,仓皇寻找之中,才看到了光放在桌上的简短的信。那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往后我到处找她,找不到。电话不接、短信不回、课也不来上了——我发短信威胁说要报警,光这才给我回了电话。她家里的一切,我也因此才得以知道。她用一贯的岂止冷静、简直冷淡、甚至可以说是冷血的语气讲述着那些好像与她自己没有关系似的她的家庭给她带来的麻烦。然而,一切为时已晚,光已经把自己卖了。

我提出帮她凑钱还债,这在我也是需要下很大的决心才能说出口的话,在那种情况下,不无感情用事的成分,甚至潜意识里想到了向我的父母求助。然而光比我理智,她告诉我问题已经解决了,往后她还有别样的人生。反倒是她在安慰我!这是最后一通电话,“忘了我吧!”光最后这样嘱咐我。

失去了光的我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完全生活在黑暗之中。每天面对着种种需要表演的场景,哭不出来也笑不出来。在以往,我独自参加的演出和排练也不在少数,我曾为自己的“独立”沾沾自喜。现在,在失去了光之后,我才知道在我身后的光是我一切自信的来源,没有了她我就只剩下了抽去了骨头的皮囊,成了地上扶也扶不起来的一瘫烂泥。

那是抽烟抽得最凶的一段时间之一,常常一个人关在曾经是我和光的爱巢的小房间里,这屋里的一切如今空旷得令人发指,就算浓到使我感到窒息的烟雾也填不满。

也是在那段时间,在同学聚会那种场合借酒浇愁,一直对我有好感的男同学送我回家(没有了光的地方,怎么还能称作家呢?),借着酒劲,同他睡了(同男人,这倒是真真切切的第一次,疼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来着。但眼泪,也许不仅仅是为了疼)。次日清晨,又发了疯似的打他骂他,把他赶走了。

一切都成了苦难,失去了光的我瞬间沉沦到了地狱里。

那男孩,似乎真以为自己趁人之危了,满怀愧疚地同我道歉,不厌其烦地照顾我,送来食物还非要看着我吃下去,坚持要打开门窗通风透气之类的。我如今还活着,我想,其中有一部分是他的功劳,不然我可能早把自己弄死了。

死的不是我,是光。

我收到一条她的讯息,内容是“我爱你,永别了。”电话拨过去,永远的忙音。再往后,辗转得知她已自缢而死。因为丧事,见到了她妈妈,正是那副照顾不了子女还非要生下子女来祸害的可怜虫的样子,仅仅是看见她,我就想冲过去掐她的脖子,质问她死掉的为什么是光而不是她。这不是夸张的说法,那时的我已经失去了理智,一定是全世界因为光的去世最伤心的一个人。

不想打听,但后来也听到了,房子到底保住了,虽然女儿没了,老公也跑了。

这样的人生,我不知道还有什么盼头。

但是光的死,于我而言,又是她的重生,在已经选择了放弃自己而保全父母之后,她不必再隐忍地作践自己了。她那样的心性,做不了这种事情。她的美貌,因为早逝得以永远保存下来,不会成为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满脸沧桑的老妇人。

光死了,我却还活着。

直到今天,在我的记忆中,光还是二十出头、青春正貌的样子。依旧那么美,那么冷若冰霜、艳若桃李,在路的尽头朝我招手,如果看到我会说:“你怎么搞的?怎么满脸皱纹呢?”对啊!因为四十多年过去了呀!

送走了光之后,同那个照顾了我很久的男孩子摊了牌,告诉他我是女同来着,而光是我的恋人。他一开始不信,非要再试试,面对我的无动于衷,不能不当真了。

女同的事情由此传开去,以前曾围绕着我的男孩子们作鸟兽散,只有苍蝇们还在,恶心的苍蝇们。

那段日子也不好受,但大抵在大量烟草的燃烧中支撑过来了。

我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认定把和光的关系开诚布公地说出来才是对光有个交代。我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由此而来的猛烈的风雨浇灌在本已经因为光的离世而痛苦万分的我身上,那不是“火上浇油,雪上加霜”,而是一种洗礼,是用麻木来取代锥心的痛楚。对于那时的我,把自己摆到近似光的“遗孀”的位置上几乎是理所当然的。似乎不这样做,我就不配活着,哪怕一秒钟。似乎不这么做,我就不配呼吸,哪怕一口气。

家里人不知道为什么也知道了我的“出柜”,起先只是妈妈在电话里的涕泪交流,连着爸爸的叹息。

适逢哥哥嫂嫂新婚(我因为自己的窘境,竟然连哥哥的婚礼都没有参加),他们本来是筹划好了要到外地去休婚假的。但为了我,他们牺牲了他们一生中仅有一次的婚假。况且,那时候(甚至现在也还是,甚至在父母去世之后连哥哥也)嫂子多多少少是个“外人”,有些场合,有个外人在场,还是很省事的——外人的存在,仅仅是存在,就足以提醒你该振作起来。

那是我第一次见我的嫂子,我自从和光一起外出学舞蹈之后,就很少回老家了。从爸爸妈妈那里得知的是,哥哥也很少回去,带着女朋友回去的次数则更少。第一次见面是在这种略显尴尬的上下文之中,当然谁也不会给对方留下多么好的印象。

我的嫂子,不是一个特别漂亮的人儿,即使那时她还年轻,正处在她一生的颜值巅峰上,我也不得不实事求是地这么说。尤其是,常年与光相伴的我,曾经日日浸泡在镇魂夺魄的美的氛围之中,更觉得我的嫂子简直其貌不扬。而那时的哥哥,恰如一切二十来岁奔三十的年轻男人,也处在他自己的颜值巅峰——这是不协调的。随之,嫂子的身世极其父母的地位证实了我的猜想。在我的心目中,早已从“神坛”上摔下来了的哥哥,已不可能填补我内心因失去光而产生的空缺。

“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问。”面对哥哥的次次欲言又止,我大抵是这样先下手为强的。哥哥也没有多说什么,全由当时还很年轻的嫂子假装一无所知地把我当作一个小妹妹爱护,买衣服鞋子给我,买化妆品包包给我。

在一种十分和谐的氛围之中,哥哥嫂嫂的这趟“公差”结束了,我们各自回到了原来的生活中。哥哥嫂嫂帮我搬了家,处理掉了很多东西,也新添置了不少,总之,使我的居住环境彻底变了样。我住进了一间小公寓里,光的一切都被他们抹掉了。

他们以为抹得掉,其实你看,哪怕四十年过去了,我不还是什么都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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