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湖水榭,清风和暖,红栏绿板,曲廊回旋,碧树琼花,好一派奢华美景。
景洛与祈暮一路相伴而行。
“陛下,现下已无事,臣先回府了!”祈暮在敷离殿前顿步温声道。
景洛转身看向祈暮,眼光闪了闪,“好,今日皇叔劳累了,先回府休息吧!”
景洛看着祈暮的背影,他身姿秀雅,步履似闲庭信步,不紧不慢,就这样缓缓离去,似九天之上飘浮而去的一片清风白云,令人不见其貌,却是甘心为他折服。
这样的人是为神衹般的存在,一如既往地令人倾心,不负世间“轻撷九天一段锦,还描暮颜天下倾”的传言。
但他为何如此与自己纠缠?自己的心又是如何?能随心一次吗?
“莫愁,派人去祈王府,一旦有什么状况,立刻禀告我!”景洛看着祈暮走出的朱红宫门,吩咐道。
“少主,这……恐被祈王察觉!”莫愁为难道。祈暮的功力深不可测,连少主都未必能与之抗衡,更何况是自己的下属。
“无妨,不需要跟得太近,我只想知道祈暮行踪。”景洛思及祈暮昨夜的脉象,不禁蹙眉。
“是!”莫愁应声离去。
景洛未进敷离殿,便知道有人来访,抬步拾级而上,挥手示意宫人们退下。
一只素手掀起珠帘,一阵珠落玉盘清脆之声迎进佳人。
玄之与云陌看着这样的景洛,一时呆怔不已,身穿华丽庄重的龙袍,气质尊贵非凡,散发着令人顺服的威严气息。
景洛轻咳一声,两人想,这样的景洛才是真正的景洛吧!
“玄之,你与云陌谁赢了?”景洛走近白玉棋盘,问道。
景洛看向棋盘,棋局纵横交错,密如神鬼,疾若风雷;进不可当,退不可追;昼不可攻,夜不可袭;多不可敌,少不可欺。前后应会,左右指挥;移五行之性,变四时之令。人也?神也?仙也?吾不知之,真卧龙也!棋逢对手如将遇良才,此时激战正酣,难分胜负。
“看来你们是找到知音了!”景洛笑道。这笑一如三月暖阳般可以透过层层迷雾照射进人的心里,令人不禁温暖起来。
玄之与云陌相视一笑。
“凌兄,这局棋我们改日再战!”云陌放下手中棋子,姿态优雅道。
“好!”玄之起身扶袍道。
景洛看着二人,心想玄之与云陌如此仙姿,知音难觅,恐再难寻到了。若是这两人在一起,倒是羡煞旁人。
“陛下!”两人看景洛眸中眼神越发古怪,齐喊一声,面色沉沉。
景洛连忙岔开话题,“咳…玄之,何显可安顿好了?”
“已经派人去保护他了。”
“哦!云陌,我想要一些莘止香。”
“这种香气淡得几乎不闻,却让人在无意之间微微神思恍惚,卸去防备而易被打动。洛儿要它做什么?”云陌微微挑眉道。
“自然有它的用处!”景洛神秘一笑。
“玄之,耶律赫有个嫡孙叫耶律青,年纪轻轻便为少将,有勇有谋,立下不少战功。让千机阁查探此人!”
“是!”玄之话落,看了云陌一眼,“不如让陌公子一同前去,也好利于屏居楼尽快融入千机阁!”
“屏居楼一切事务我已交给风晨,让他去吧!”云陌慵懒道。
“听说屏居楼来了个云家少女,风姿不俗,说是来寻她的未婚夫。不知陌公子可识?”一阵清泉般的声音传来,景洛蓦然回头。
不知何时祈暮已在门口,步履依然轻缓优雅,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
云陌脸色一变,起身沉思,道:“洛儿,我有事处理,会尽快回来!”
“嗯,朕知道了,去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景洛理解道。看云陌的神情,这个云姑娘十有八九就是云陌的未婚妻了,娇妻自然需要抚慰。哎!这年头,怎么都这么快放弃郁郁森林,吊死在树上了?独留我一人风流潇洒于世!
“祈王,来日方长,我们改日再叙!”云陌转身对祈暮说道。
“好,陌公子慢走!”祈暮优雅道。
“陌兄,看来,只有我们两人同路了!”玄之笑着,目光又转向祈暮,“祈王殿下,洛儿自从卮言山回京,复发了一次!”
“玄之,你……”景洛怎么也想不到玄之竟然会出卖自己,又气又惊,不知道该说什么。
祈暮微笑地看着自己,也不动作。
待两人走后,景洛立马狗腿地上前,“皇叔,你不是要回府吗?怎么又回来了?”
祈暮不语,绕过景洛径直走向后殿,景洛也不恼,跟着祈暮进入后殿。
“你……你!”景洛吃惊地指着祈暮,面上似羞似怒,染上了淡淡的红晕,娇俏得让人晃了眼。
祈暮瞟了她一眼,面色不改,依然恍若无人地解着衣襟上的扣子。
景洛呆愣地看着祈暮不急不缓地解着自己的扣子,动作优雅大方,没有丝毫不适。景洛觉得自己已经深深地折服于祈暮强大的内心与奇厚的脸皮,心中只剩感叹。
祈暮脱下外衫,一挥手,便轻飘飘地覆在梨花衣架上。悠然地坐在床衔,神色如常清淡如水,脸上玉色透着浅浅的苍白,似有脆弱之态,惑人心神。
“过来!”祈暮轻轻淡淡的说道。
景洛嘴角抽了抽,“祈暮,我们还没吃早膳呢!你饿不饿?我去传膳吧!”,一边说,一边低着头向外走。
忽然身子一轻,到了祈暮怀中,景洛惊讶不已,不明白他要干什么,询问地看向他,
“祈暮,你……”景洛刚一张口,祈暮指尖便轻轻滑过那娇艳欲滴的嘴唇,景洛身子轻颤,要出口的话如烟般,刹那间被指尖的冰凉散去。
玉指精致地描绘着美好的唇形,直至唇色如瑰润泽,又划过琼鼻,掠过秀眉,抚过皎颜。祈暮淡如幽水的眸子染上了轻雾,似晨曦中的海天,幽静而温柔。
景洛僵硬的身子早已软在祈暮怀中,神志迷糊不清。实在是美色误人,这样的诱惑,换做是谁也禁不住的啊!
祈暮将她放在床上,霎时三千青丝随意散落,如云烟般铺散一枕。明眸皓齿,似清纯似妩媚,长长的睫毛在白皙脸上投下影子,遮住眸里水雾,清丽诱人。
似不满足,指尖勾住腰带轻轻一拉,外衫滑落,铺散于床,玲珑有致的身姿显现出来,俯身抱紧,轻轻一叹。
“发作了几次?”,祈暮暗暗压制住心中悸动,压低声音问道。
“就一次!”景洛理智渐渐回笼,弱弱地回答道。
祈暮如玉的手滑入景洛腰间,把玩着内衫丝带,又问,“嗯?”
景洛抓住祈暮不老实的手,快速说道:“三次!”
祈暮眸光危险,眉头微蹙,周身散发着寒气,令十丈之内的活物为之轻颤。
景洛伸手毫不温柔地抚平祈暮眉间皱褶,“年纪轻轻,不常笑也就算了,还皱眉,你想变成老头子吗?”
祈暮握住景洛的手,细细密密的吻落在白皙纤细的手背上、手心上,毫无遗漏。温柔得不可言喻。
景洛用另一只手无奈地蒙住眼睛,照祈暮这样玩下去,朕早晚变成一个昏君,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祈暮拉下景洛的纤手,目光相对,到底是谁沦陷了谁?
景洛认真地看着身上的这个男人,是想自己用尽一生的力气拥抱的男人!
直至感到窒息的眩晕,两人才缓缓分开,额头相抵,都在尽力压制心中渴望。
祈暮嘶哑道:“洛儿,对于你,我永远都不能放手,就算有一天,你不再爱我……”一瞬不语,“我至疯魔,也要将你束缚在我身边!”
看着祈暮从来清如水的眸子中的执着,甚至疯狂,景洛回之一笑,定定地说道:“我宁愿忍受永堕泥黎之苦,也不愿意不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