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南在议事堂外面等待了一柱香的时间,那两名士兵才出来。
“禀报太子殿下,韩忠义将军请你进去!”他两人恭恭敬敬的说道。
不知为何,两人有一种感觉,眼前这位太子殿下已经不似当初了,越是靠近,这种感觉就越强烈。
原来的太子殿下,眉宇间都是忧愁,现在的太子殿下,脸庞上都是坚定和自信的神色,风采与之前如若天壤之别。
“跟我走吧。”宁南对身后的宁梦雨道。
宁梦雨乖巧的点了点头,轻声应是。
说罢,宁南拖着那千夫长,就走进了议事堂。
“宁南,你赶紧放了我,否则你会落得生不如死的下场!”到了这个时候,这个千夫长还在歇斯底里的威胁着宁南。
“闭嘴!”宁南又踹了他一脚,把他踹晕了过去,纵然鞋上沾满了血迹,也毫不在乎。
议事堂占地很大,其内的布局古朴沉重,完全展现出商议大事之地的郑重感。宁南进来时,韩忠义正坐在高台之上的尊位,那是将军之位,其下有三四十人,坐在大堂四方,都是燕山旧部的将士。
宁南走进来,拖着一个脸上血肉模糊,浑身血迹斑斑的人,这一幕十分诡异。
但韩忠义仿佛没有看到这一幕一样,反而是立刻站起身来,亲自走下来对宁南行礼。
“恭迎太子殿下,公主殿下!”
“韩将军不必多礼。”宁南将韩忠义扶起,然后环视周围道:“就只有韩将军懂得礼仪吗?”
周围的三四十人,都是燕山旧部的将士,坐在这里的,至少都是百夫长以上的职位,不免心高气傲。
他们对宁南自然没有尊敬一说,即使宁南这样开门见山的教训他们不懂礼仪,他们自然不为所动。
宁南摇了摇头,道:“很好,各位不承认我的地位,我能理解!因为在这之前我是废人一个,自然不值得各位效忠!”
“太子殿下好生不懂规矩!从一开始进来,你拖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纵然是将议事堂弄脏也不在乎,这里可是议事堂,你丝毫不懂规矩,又怎么有脸要求我们给你行礼?”一个千夫长站起身来,对宁南道:“我们大家觉得,你这样的太子,不值得行礼!”
“赵远志,我现在完全可以定你一个欺下犯上之罪,凌迟处死你,你知道吗?”宁南看着这个中年男子,认出了他,大怒道。
这人名叫赵远志,是五大千夫长之一,实力达到先天境,一直以来对宁南都是不冷不热,今日却欺君犯上,实乃蹊跷。
“太子殿下好大的官威,这里是议事堂,是燕山旧部,是我们那么多将士辛辛苦苦守下来安全净土,不是你可以为所欲为的天南皇宫!听说太子殿下逃出去了,大难不死,臣在此恭喜太子殿下,不过殿下都不愿意呆在这里了,怎么还有脸回来?”赵远志越说越激动,仿佛他正是履行大义,公正廉明的判官,而宁南是一个犯了大罪的犯人。
“很好!看来我这个太子殿下的身份,不值钱了是吧!”宁南望着他,脸上阴沉无比,他一脚把脚下的人踢醒,道:“此人,借着与我妹妹切磋的时机,狠下杀手,要不是我及时赶到,恐怕我妹妹就凶多吉少了,身为一个下属,却胆敢对公主出手,乃是目无尊卑,不忠不义之徒!韩将军,此人当如何处置?”
韩忠义眼神摄人心魄,配合脸颊上的一条触目惊心的刀疤,十分恐怖,他看着那个醒来的千夫长,道:“千夫长凌平,以下犯上,论罪应当绞刑处死!”
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惊,这人竟然是千夫长凌平?怎么落得如此模样?难道真如宁南所说,是他做的?
“你说谎!”赵远志道,“大家都深知你是废物一个,怎么可能打败身为千夫长的凌平?恐怕是你污蔑凌平,设计毒害于他,太子殿下,你这等行为,与卑鄙小人无异,寒我三千将士之心!”
一群人也是这样想,他们认为宁南是想变强想疯了,整个人都已经陷入不切实际的想法中。
“我说谎?”宁南冷笑一声,道:“我无所谓你怎样认为,我只是想告诉你,哪怕我只能做一天太子,只要我还是太子,对待目无尊卑,欺下犯上之辈,皆施以绞刑,凌迟处死!”
宁南一步又一步的走上首位,坐在了韩忠义的位置上,道:“你们若是目无尊卑,当场处死!对吧,韩将军?”
韩忠义对宁梦雨道:“公主殿下,太子殿下所言可是属实?”
宁梦雨点了点头:“皆如我哥哥所说,无一丝弄虚作假!”
韩忠义听罢,面色如常,淡然道:“如太子殿下所说,谁敢目无尊卑,欺下犯上,自当凌迟处死!来人,把这凌平带下去,施以绞刑!”
顿时两名士兵立刻将进来,将宁南脚下的千夫长凌平拉了出去。
“宁南,你个小杂种,你不得好死!”凌平疯了似的骂道。
宁南见状,一脚又把他踢晕了过去。
众人见此,心中一凛,噤若寒蝉,眼中尽是不可置信,宁南不仅有如此实力,而且还手段狠辣,对他们中一部分人来说,这是一个危险信号!
可是赵远志依旧不死心,他站起身来,拱手道:“太子殿下,你刚刚说有大事相商,不知可有作假?若是作假,纵然你身为太子殿下,也不能谎报军情!”
“当然没有作假,我还没有说,你怎么就处处和我做对?赵远志,你不会心中对我有隙,所以处处看不惯我吧?”宁南盯着赵远志,目光一凝。
“太子殿下说笑了。”赵远志讪讪道,“我对天南国的忠心,皇天可鉴,后土可证!”
宁南微微一笑:“真的吗?那我要你现在就去死,你愿不愿意呢?”
“太子殿下,不可啊!”
“赵兄为天南国效力十余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宁南话音刚落,立刻就有一堆人站出来为这赵远志辩解。
“有何不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赵远志率先说话,一把抽出腰间宝剑,作势就要斩下自己的头颅。
宁南并没有说话,他安静的看着赵远志表演。
赵远志的剑正要斩下头颅那一刻,一位百夫长突然持刀挡下了他的剑。
他一脸愤怒的神色,道:“赵兄,不可!我们不必为了这种昏君卖命!”
立刻又有几人站出来,对宁南怒目而视。
韩忠义面色一寒,怒道:“你们反了不成?”
宁南摆了摆手,示意韩忠义别说了,淡然道:“刚才是我的错,误会了赵千夫长,你们先不要惊动,都坐下吧!”
一群人听到宁南如此说,才恨恨的放下刀剑,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宁南心中冷笑,这群逢场作戏的人,八九不离十,应该就是那些奸细。
一群人仇视的看着他,宁南却视若罔闻,他道:“回来的路上,我在通道口发现了一群陈国士兵!为首者应该是两名先天境强者,从他们的谈话中,我听说他们在清风镇集结了两万大军,只待一声令下,就会攻进来。”
韩忠义面色一变:“看来是通道口已经被发现了。”
“他们若是蜂蛹而入,我们依据天险作战,胜利的概率极大。我怕的是,他们在我们的人中安插了奸细,先围困我们,到我们弹尽粮绝之日,与奸细里应外合,一举攻破燕山城!”宁南眉头紧锁,焦虑无比,“所以我刚才才出此下策,想看一看你们的忠心,对赵千夫长多有冒犯,并非我的本来愿望,我知道大家心中对我不服,但是大难当前,我希望各位能摒弃前嫌,同心协力,共同对抗强敌!”
韩忠义点了点头,对宁南投来赞赏的目光。
他虽然很疑惑宁南是如何得以修复了丹田,重新修炼,很好奇宁南这三个月经历了什么,但是宁南重新找回自信,无疑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在没有修炼之前,韩忠义尚且不认为宁南是一个废人,如今,更是只有天才才能形容他。
他心中不由慨叹:“兄弟,天无绝人之路啊,你看见了吗,宁南他现在不是废人了!”
宁南吩咐各个百夫长做好准备后,就遣返了众人,吩咐他们下去好好休息,准备迎接恶战。
不多时,一群人都陆续离去,整个议事堂,唯独剩下韩忠义与宁南兄妹二人。
宁南淡淡问道:“韩叔,你怎么看?”
韩忠义一愣,有些不明白宁南话里的意思,疑惑道:“他们不是奸细吧?”
宁南冷笑道:“如果我没有真的听到那领头人说安插了奸细在我们里面,我都被他们精湛的演技骗过去了。不过,这正是因为他们心里有鬼,才会做得如此浮夸!总之我们必须留意赵远志这几个人,尤其是真的开战以后,我敢打赌,他们肯定有问题!”
韩忠义点了点头:“我会时刻注意他们的行踪,不过,两万士兵的进攻,这场战斗,我们真的能胜利吗?”
宁南没有做肯定的回答,他思考了很久,才道:“对方不会那么快就进攻的,肯定采取围而不杀的策略,目的是让我们恐慌!我会尽快想办法,一定不会让他们阴谋得逞!”
宁梦雨看着自己的哥哥,突然笑了,她觉得哥哥真的变了,有了责任,有了担当,更有了自信。
“加油,哥哥!”
宁南目光柔和的看着她,点头道:“我一定会带着你们,重建天南国的!”
韩忠义抹去眼眶的泪水,又将手搭在两人的肩膀上,高兴道:“你们兄妹俩都长大了,韩叔也算是没有辜负你们父亲的重托!这一仗不管结果如何,你们都要好好活下去!”
宁南却不像韩忠义,他心里还有一个更大的目标,修炼到生丹境,追到花梦蝶!
所以他不能放弃,这一仗,无论如何,他都得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