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行驶出市区,在接近北郊的时候,明显车速慢了下来。
因为虽然北郊的大部分公路都是制式的柏油马路,但是由于北郊的经济发展不够好,进一步导致在这里配备完善的执法部门是一件效益不高的事情,所以很多明显不合规定,超重的大货车往往选择走北郊。
一方面,这些大货车将部分柏油马路压的下陷。另一方面,大货车与小轿车明显的体型对比,激起了人类原始的恐惧。
齐正虽然情绪容易被雷奕激发得失控,但是很明显不是一个“极限挑战者”,不会冒着风险为了显示自己无所畏惧,在明明可以离得远一些的情况下,强行去和大货车肩并肩,检测一下吕国司机的驾驶技术是否合格或者吕国保险公司的制度是否完善。
总算脱离了主干道,大货车的数量迅速得趋近于无,银色木康车上的一行人也放下心来。
“看,这就是新建的商业中心”齐正感觉自己又可以了,手伸出窗外,指着一幢环形的建筑,“国际连锁酒店品牌,你看,我的眼光可能出错,但人家国际大公司,人家的战略部门就研究这个的”
“权威你知道吧,外国大公司在吕国就是权威,就是吕国哪里可以发展得好的权威”
“哦,起个西方名子就是国际公司了,这酒店建成也已经有五年多了吧,当年你买的时候就着一家酒店,现在还是这一家”眼看着齐正又似乎要长篇大论,本就憋着一肚子火的雷奕一下子又开始揭老底。
“好了好了,快到了”李玥然即使熄灭了战争的火苗。
车辆开到一处极为简陋的毛坯房面前。
是真的在一些“忆苦思甜”的电影中可以见到的那种房子。最具有现代化气息的就是那座水泥墙了。
“你看吧,这房子明显肯定要推倒重修的,唯一有价值的,可能就是土地了”雷奕一点没有客人的意思,不顾齐正的怒目而视,率先开口介绍起来了房子。
“好了,我明白”徐鹤宁没有理会齐正迫不及待的宣讲,直接开口道“我对房子没有什么意见,请问齐先生产权证呢?”
齐正松了一口气,“在这里在这里,你看当初的政府文件,只要是围墙内的,将近三百多平方米,都是有产权的”
“而且,过了围墙那边一点地方,你也可以使用,只不过产权不明确,你花点钱和村里管事的说说,给村民一些补偿,也就可以用了”
“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给村民什么补偿,补偿了就有法律效力吗?最后的结果无非是看你做的事重不重要,村里的人看情况收取费用罢了。我可不相信这样一个村子里,会懂得节制得收割。”
雷奕丝毫面子没给,“你看周围的情况,虽然政府没有扶助这里,但是一点生意都没有,就知道这个村里人的选择了,将成功的可能压在指望一群刚吃饱的群体理性思考,是对自己不负责”
“你有病是吧,从一开始就胡言乱语什么”齐正直接准备开粗口了。
李玥然也神情冷漠的看了一眼雷奕,毕竟从他们的角度想,雷奕的表现肯定是不如意的。
雷奕一下子掩息停鼓,像被强行从床上拖起来一样,抬头看天一言不发。
三个人聚集的地方只留下齐正不绝于耳的抱怨声。
徐鹤宁自己则是独占了遮阴的小庭子,在那里仔细检验着每一份文件。
张九全觉得这种事情亲力亲为没效益,并且他对法律学向来不屑一顾,并且有着根深蒂固的偏见,如果不是看在一些法典还是能推倒出某些历史事件的细节变化的面子上,他会觉得法律这门学科完全没资格称为一门学科。
但是他建议过一次徐鹤宁让别人帮他查验之后也不在多嘴。
徐鹤宁第一次掌握这么多的钱,每多花一点都让他心痛,更何况请律师查验需要的资金理论上完全可以避免。
此外徐鹤宁先天性的不相信他人,他坚信,自己以后要做的事情必须要认真学习法律,不一定要花太多心思,但是要了解,至少不被人在法律上蒙骗得太过分。因此,法律的学习也上了他的计划表。
为了这次事件,他此前熬夜几乎背下了一整本物权法。
嗯,很快事情便结束了,反复审查了几遍产权证明文件,确保没有明显的漏洞之后,徐鹤宁伸了一个懒腰放松下来。
当然处于工作状态的他没有意识到时间的流逝。
但雷奕三人已经被太阳晒许久了,李玥然和齐正两人早早已经坐进了车中吹着空调等待,只有雷奕一个人像木头一样盯着烈阳不知道在想什么。
“走吧”徐鹤宁上前拍拍雷奕的肩膀,没有多说什么,以己度人,他觉得这时候雷奕最需要的就是恰当地忽视,而不是自以为是的安慰,况且,这种没意义的感情没有人需要负责任,最多算是雷奕自作自受。
对江辞镜的幻梦破灭他一样很痛苦,现在偶尔夜里想起来还是像被蛛丝缠绕着一样不舒服,但是这种感情不会影响他对价值或理想的判断。
世俗化的爱情是理想破灭之后麻醉自己的替代品。
而他需要的不是这种“爱情”,所以,暗恋的破灭是可以接受的。甚至是一件好事。
收好产权证明的徐鹤宁径直走向了银色木康车。
将安全带系好之后,徐鹤宁看了一眼周围。李玥然靠在车窗边,脸朝向车窗外看不到表情,雷奕躺在自己旁,闭着眼睛似乎在闭目养神,只有齐正的脸色带着忐忑不安,看得出情绪的变化。
“我看过所有文件了,实在抱歉让你们等了这么久,那接下来如果原先的价格齐先生没意见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去银行办理接下来的手续”
“好好”齐正一下子发动了银色木康车,“有一家洛克莫森银行就在附近,我立马开过去”李玥然也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脸上有带上了些许笑意,只是闭着眼的雷奕也看不到。
徐鹤宁看着车外不断倒退的风景,心情越发平静。
张九全没管这些外部的小事,直接开始将计划需要的知识和建议一股脑的塞给徐鹤宁理解,然后继续自己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