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牢狱中,没有一丝阳光透过,只有微弱的烛光微微晃动。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酸臭的味道,偶尔还能听到老鼠放肆跑来跑去的声音!
地牢中不断各种传来惨叫声,不停的折磨着耳朵和心灵!
害怕的哭泣声,怨恨的咒骂声,放肆的大笑声,还有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揉在一起,莫名让人毛骨悚然!
鞭子抽打肉体的声音,烙铁落在身上的身体,各种声音混杂一起。
慕容忆身着一身红衣缓步低头走着,裘衣上的帽子遮住了她脸上的表情,忽明忽暗的烛光闪烁着。
冰糖紧紧跟在慕容忆身旁护着她,面对如此惨景,她依旧面上不带一丝感情,满心满眼只在慕容忆身上。
遇到拦路的狱卒,冰糖上前塞一包碎银子,狱卒便笑着放行了,嬉笑着和兄弟饮酒去了!
慕容忆二人一路顺畅的到达牢狱深处,直到最后一间牢房,慕容忆才停下脚步。
冰糖上前打开牢房上的锁链。
慕容忆身姿如玉般高洁美好,与这牢房显得格格不入!
慕容忆入目便看到了上官亭熙正一身紫衣斜靠在墙边,与其他犯人有所不同。
上官亭熙一身紫色锦袍,边缘绣着蓝色的卷云纹,华服不带一丝皱褶,可见有人每日给他送换洗的衣物。
只是上官亭熙面色略有些惨白,想来是长期关在牢房的缘故。
上官亭熙发丝微乱,不过依旧难掩其俊美容貌,剑眉星目,挺拔的鼻梁,可谓世间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这番容貌也让慕容忆淡漠的眸中闪过一丝惊讶。
而上官亭熙也在打量着慕容忆。
见到慕容忆的第一眼,上官亭熙便惊艳于眼前之人的倾国之貌与仙人之姿,不过这般嫡仙般的人可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酸臭落魄的牢狱中。
在慕容忆的注视下,上官亭熙心底升起些许窘迫,自己这邋遢的模样,让他虚握紧拳头。
慕容忆轻咳出声,打断上官亭熙的出神,对上官亭熙行礼道:
“宸王殿下!在下不请自来,还请见谅!”
如玉般清脆冷寒的声音敲击着,上官亭熙猛然回神,耳根微红。
不过片刻,上官亭熙面上恢复以往的淡然与冷静。毫不客气的质问道:“你是谁?到这儿来有何目的?”
上官亭熙说完,面上露出一抹嘲讽!
皇兄如今越来越轻看他了,难道以为派这么一个人来羞辱他,他就会羞愧到难以自处吗?
慕容忆依旧那副冷淡的模样,星眸中不带一丝感情,似乎世间之事都不能引起她的兴趣。
清寒如月的声音响起:“宸王,在下来此不过是想救殿下一命,至于殿下愿不愿意,那就看殿下的选择了!”
上官亭熙嘲讽一笑,厉声道:“可笑!本王何需你来救!”
慕容忆转身淡淡道:“殿下,你恐怕还不知,上官雨谦已下旨今夜子时赐死殿下!想必此时毒酒已在来的路上!”
上官亭熙猛然起身,凛冽如寒冰的眼神刺向慕容忆:“不可能,本王与皇兄是亲兄弟,他不可能杀本王!你胆敢假传圣意,还直呼当今名讳!”
慕容忆对其这般反应全在意料之中,毕竟上官雨谦与上官亭熙从小一起长大,兄弟情深,上官雨谦从前也一直对上官亭熙很好!
不过,现在的上官雨谦可不再是从前的上官雨谦!
“殿下,您恐怕还不知道,先皇和您母妃皆是被上官雨谦所杀!您难道不奇怪,他为何一登基便将您囚于这牢房中,终日不见天日!”
上官亭熙双目赤红,愤怒的大吼:“你胡说!你到底是谁,你究竟想做什么?”
慕容忆毫不躲闪的直视上官亭熙,这也渐渐的让上官亭熙冷静下来!
“殿下,信不信取决于您!既然殿下不信任,那在下便离开了!”慕容忆拱手行礼后便要离开!
慕容忆重新戴上帽子,面色清冷而平静的走至牢房门口时,上官亭熙淡淡的出声:“你有什么办法?”
慕容忆破天荒的轻扯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浅笑,片刻便收敛起来。
慕容忆面色平静的转身,自袖中取出一白色瓷瓶递给上官亭熙。
上官亭熙接过药瓶,目光直直的盯着慕容忆。
“这是假死药,我已收买了太监,待会那杯毒酒只是普通的酒,殿下可放心饮下!之后,殿下再服下此假死药即可。”
慕容忆淡然的说道。
上官亭熙嘲讽一笑,怀疑的望着慕容忆,他知道天下没有无缘无故帮你的人,每个人都有他想要的利益。
就是不知这人的意图为何?又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你为何帮我?!”
牢房中陷入一阵安静,一只灰溜溜的老鼠放肆的自桌上捞起一块糕点津津有味的啃着,细碎的咀嚼声十分突兀!
慕容忆绕有兴趣的看着那吃得欢快的老鼠,上官亭熙眼神一暗,目光幽幽的望着那灰老鼠。
那老鼠小巧的耳朵一抖,只觉背后一凉,迅速抱着未吃完的糕点跑了!
慕容忆奇怪的看了一眼上官亭熙,上官亭熙假意咳嗽一声,挺直脊背,再次出声问:
“你还没说你为何帮我?天下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帮你,这个道理本王还是知道的!说吧!你想让本王做什么?”
慕容忆走上前,慢慢靠近上官亭熙,迷人而清冷的桃花眼注视着上官亭熙。
上官亭熙愣愣的待在原地,皱眉看着他靠近,近到他能清晰的看到慕容忆脸上细小的毛孔,和那如玉般白皙的皮肤。
上官亭熙伸出手指抵住不断靠近的慕容忆,眼眸尽是警惕与紧张!
然后上官亭熙看到眼前的红唇一开一启,“在下不过是看不过上官雨谦的暴虐无道,也不想看着殿下无辜惨死而已!”
上官亭熙黑曜石般的星眸中划过一丝暗光!反问道:“仅此而已?”
慕容忆答了一句:“仅此而已!”后,不带一丝留恋的转身离开,红色的衣摆划过地面。
上官亭熙看着她离开的身影陷入沉思,他显然不相信这人的目的如此单纯。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事还是弄清楚父皇和母妃的死因,如果真是皇兄所做,那……
上官亭熙瞬间握紧手中的瓷瓶,彰显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上官亭熙独自思考良久后,对暗处道:“之洲,去告诉舅舅不必轻举妄动,本王也想看看这人究竟想做什么?”
“殿下恕罪,可是此人来历不明,万一这是上官雨谦的阴谋,公子岂不是很危险!这药不能吃!殿下!”
牢房中突然出现一身穿黑衣做侍卫打扮的男子,跪在地上劝解上官亭熙道。
上官亭熙邪魅一笑,眼中闪过狠光,似黑夜中猎食的狼。
“无妨!本王正好探探虚实!而且,若真如这人所说,那此刻舅舅的一举一动必定都在皇兄的掌控中。我们如今孤掌难鸣,惟有这条路可走,不是吗?”
“是!”之洲回答道,随后隐身不见,牢房中再次趋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