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醒来,我居然躺在床上。
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看书看到床上来的。
望着还停留在昨天下午的页码,我懊恼地垂下头,又没好好学成,唐家安回来不得看我笑话。
两天后,唐家安回来了。我抱着丢丢,拎个西瓜过去找他。
“比赛感觉怎么样?”我问。
他没说话,伸出一只手掌在我面前摊开,又慢慢合拢,我歪着头不确定地说:“这是……胜券在握的意思?”
唐家安打了个响指,“算你聪明。”
我吐了吐舌头,“学霸就是好啊,数学竞赛都这么有把握,不像我,每次考数学都提心吊胆,就怕自己再考个位数。”
在唐家安帮我补课这个习惯没有之前,有一次期中考,考的是函数那一章,我什么也不会,蒙了几道选择题就交卷了,结果考了个个位数。把我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把西瓜切成两半,放了两把勺子,递给我一半,“那就使劲学呗,光把基础的东西学会都不至于考个位数。”
我心虚地点点头,说道:“那明天开始学,今天先好好庆祝一下。”
“行啊,”他满口答应,“我昨天在微博看到一部韩国恐怖电影,叫《假发》,听说是韩国恐怖电影票房排行榜前十的,有没有胆量看看?”
唐家安贱贱地笑着,用一副看好戏的眼神盯着我。
我咽了一口唾沫,心一横,摆出谁怕谁的气势,“来啊,谁先尖叫了谁是小狗!”
他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你去把西瓜放冰箱,冰镇一会儿再吃,我怕你待会一害怕把瓜扣我脑袋上。”
“切!”我不屑地哼了一声,“我还担心你拉着我尖叫呢!”
一切准备就绪,唐家安打开了电视,为了观看效果,还把窗帘给拉上了,整个客厅一下子变得黑漆漆的,我瞬间有种中了唐家安圈套的感觉。
我咬咬牙抱紧了怀里的丢丢,在心里暗示自己不要怕,都是演出来的。
电影开始了,影片讲述的是女主给因患癌症而掉光了头发的妹妹买了一顶假发,妹妹戴上之后就变得不正常。
一开始并没有什么高能画面,可当车里那个被头发勒死的女人突然出现的时候,我被吓得一激灵,身体抖了一下,我赶紧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丢丢睡的正香,被我这么一下,不满地叫了几声。
唐家安抱过我怀里的狗,嘲笑我说,“才第一个恐怖镜头就吓成这样,”
“才没有咧!”我咽了咽口水,嘴硬道:“我只是没做好准备,下次绝对不会被吓到。”
他摸着下巴点点头,示意我继续看,我不自觉地往唐家安靠了靠。
影片快结束时,我已经被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恐怖镜头每次都突然出现,搞得我措不及防,好几次差点大叫出来。
“喂,你贴我这么近,不热嘛?”唐家安突然说了一句。
我这才发现我紧紧挨着他,手不自觉地抓着他的胳膊。
我悻悻地把手放下来,往旁边挪了挪,尴尬地说道:“这……不是担心你害怕嘛,给你点安全感。”
我说着,瞄了一眼唐家安,下一秒我发出“啊”的一声尖叫,响亮而绵长。
我身边的唐家安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长头发,坐在我旁边一动不动。
我嗷嗷乱叫着滚下沙发,捂着眼睛连连后退。慌乱中还踢倒了垃圾桶。
“哈哈哈哈哈哈!”
唐家安发出一阵爆笑,他摘下假发倒在沙发上,不停地捂着肚子笑。
“唐家安!你又捉弄我!”我发出一声怒吼,咬牙切齿地拿起抱枕跳上沙发就打。唐家安边笑边用手抢我手中的抱枕。
我嚷嚷着“叫你吓我”,打了他几下,不小心一脚踩进沙发缝里,一下子重心不稳,整个人扑在他身上。倒下的时候我下意识蜷了蜷膝盖,磕在了他两腿中间。
我听见唐家安“嘶”了一声。
我和他的脸就隔了几厘米的距离,我甚至听见我和他的心跳声,“咚咚,咚咚”,交错而有节奏地跳动着。
我瞪大眼睛和他对视了几秒,一时间脑子一片空白,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
这时候丢丢突然吠了几声,冲着我俩摇尾巴。
“还不起来,占我便宜啊,快被你压断了!”他突然说道。
我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起身问道:“我磕到你腿了?哪一只?”
他反而红了脸,斜着眼睛瞄了我一眼,支支吾吾岔开话题说:“我去拿西瓜。”
说完他用手捂着大腿根部一瘸一拐地去冰箱前。
我这才明白过来我的膝盖磕到了哪里,居然忍不住想笑。
“我去拉窗帘。”我憋着笑去把窗帘拉开。
唐家安拿着冰镇过的西瓜递给我,我俩一人抱着一半,拿勺挖着吃。
“过不过瘾?”他问。
我塞得满嘴都是,含糊不清地说道:“冰镇西瓜太过瘾了。”
“给你来点更过瘾的。”说着他起身,又从冰箱里拿出两瓶可乐来。
我愣愣地看着他,“吃西瓜喝可乐不得撑死啊,你这什么恶趣味。”
他打开可乐递给我,“什么叫恶趣味,你试试再说话。”
我喝了一口,冰凉的可乐和西瓜汁在嘴里混合,又甜又冰,咽下去从喉咙一直凉到肚子里。
“不会拉肚子吧?”我紧张地问。
他喝了一大口可乐,“窜稀小套餐。”
话音刚落,唐家安打了个长长地嗝。
“咦。”我嫌弃地说着,“唐家安你恶不恶……”
我“心”字还没说出口,自己也打了个嗝,我不好意思地捂住嘴。
唐家安哈哈大笑,说道:“你那个没我的大声,听着,我再来一个。”说完他又喝了一口可乐,打了个嗝。
我不服气,也喝了一大口可乐,过了几秒,打了个响亮的嗝,可乐的那股辣味直冲鼻子,呛得我眼里泛泪花。
“我还以为打雷了,哈哈哈!”他大笑着说。
我被自己这响亮的嗝逗乐了,自己也笑起来。我把可乐和西瓜放下,仰面倒在沙发上,“撑死我啦,晚饭都不想吃了。”
唐家安也靠在沙发上,一只手抱着狗,另外一只手搭了过来,放在我脖子上,“我也不想吃了。”
我望着唐家安的手,突然有种很开心的感觉,在他面前我可以完全放开自我,不用在意自己是否有形象不好,是否说话不当;而唐家安在我面前也不像在别人面前一样一副冷冷的样子,在我这他永远都是一个大大咧咧的人,有时候甚至幼稚得像个孩子。
上天啊,那就让我们一直这样吧,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