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迟也在疑惑之中,刚才形势危急,他只想着要救邱雪,便使出全力一拳向小熊击去。小熊反应很快,但还是不够快,当他回头看到墨迟的攻击时,已经没有躲闪的机会,只能两手交叠做抵挡姿势,同时一张淡蓝色盾牌出现在他身前。
在他看来,以他的身体强度和这张盾牌,抵挡一般人的攻击是绰绰有余的。然而墨迟的拳头击中盾牌时,他感到自己就像高尔夫球一样被人猛地击飞了。身后的墙壁被砸穿,墙壁后面小区的铁围栏被砸坏,自己被生生捶到十米开外的一辆汽车边。
围栏上一根铁枝插进了心脏左上方,他咬牙切齿地将其拔出来,双拳捏得格格作响,死死瞪视着墨迟。
好小子,难怪那一脚连大哥都扛不住,看来我真是小瞧你了。
左右看了看,附近有一辆陆地巡洋舰。他气急败坏地走向陆地巡洋舰,蹲下身来握住车的底盘,使劲大喝一声,车的两个前轮居然离开地面几十公分。
车主这会儿正好走了过来,喝止道:“放开我的车,不然报警了!”说着掏出了手机。
“太重了。”小熊跟没听到他说话似的,自顾自摇摇头。他走到旁边的奥拓前面,照样蹲下握住底盘,一声大喝后,车身整个被他抬了起来。他稳了稳身形,然后像掷铁饼的运动员一样,抱着车原地转了两圈,猛地将整台车扔了出去。
那车准确无误地穿过前面墙壁上的破洞,朝墨迟和邱雪飞了过去。
“妈呀,绿巨人!”陆地巡洋舰车主撒腿就跑,发现手机掉在刚才那地方,瑟瑟发抖地站在原地做生命与金钱的思想斗争。
小熊的准头很好,奥拓张牙舞爪地飞来。墨迟迅速将邱雪往旁边扑倒,奥拓从他们头顶飞过,砸碎玻璃店门,飞到了人行道上。
外面传来几声尖叫,之后一个大妈的声音传了过来:“呀,开车的撞死人啦!”
墨迟和邱雪起身没命地跑,路过那个不幸遇难的路人时,邱雪回头看了一眼。奥拓砸在他胸口,鲜血止不住地从嘴里涌出。她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就是刚才向他们乞讨10块钱的年轻男孩。她还看到他手上正握着10块钱,那张钞票皱皱巴巴,一看就不是墨迟刚才给他的那张。
生命迅速地从他身上流失,那只手也很快没了力气,钞票被一阵夏风吹走。
“骗你们不得好死!”不知怎的,这话又响起在邱雪耳边。她的脸上现出惨笑,看来他不是在发毒誓,而是在许愿。
小熊并没有放弃追逐。这些天里他一直没头苍蝇般找他们,好不容易大海里捞到针,他自然不可能轻易放弃。
邱雪虽然平日里也经常跑步健身,不过这会儿男女差距很快显现出来。骄阳中全力跑了半个多钟头,身上像洗了澡一样,喉咙干热的发烫,双腿也注铅了一般。
“墨迟,我……我跑不动了……”她停下来剧烈地喘息着,空气热辣的拉嗓子,她感觉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墨迟回头,小熊就在身后不远,像一只发疯的狗熊。
近处有一小片草坪,他把邱雪扶到草坪上坐下,握着她的双手,看着她:“没事,有我!”
你要干嘛?她揣测着,没多久就明白了。
他向前走了几步,挡在邱雪前面。邱雪想朝他喊,但喊不出来,嘴里只发出嘤嘤嗡嗡的声音。她想站起来,可身上一点力气都没了。她向他伸手,要把他拉回来,拉到自己身边,但她够不到。
豆大的泪珠连着串滚下来,她一遍又一遍在心里骂他笨蛋。
你打不过他的,你会没命的,不要管我,你自己跑吧,你能跑掉的!
墨迟似乎听到了她的心声,朝她回头笑了笑说:“忘了吗,刚才将他一拳击飞的人是我!”
笨蛋,那是个意外。但她分明看到,他眼中充满了决绝与不屈。
小熊离他越来越近,邱雪不敢看,闭上了眼睛。泪水再次冲破她的心理防线,哗啦啦滚落在草地上。心中有一个冰封的角落,似乎也在这时化开了一丝缝隙,她感觉到有一股清泉从缝隙中流出,温暖了整个胸膛。
她在静静等待那一声响动,但等来的却是一声枪响。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不过很快又一声枪响传了过来。
她猛地挣开眼睛,在另一个方向,和小熊与墨迟几乎形成一个等边三角形的地方,李强正用枪指着小熊。不过,那两枪没能伤到他,硕大的光盾挡住了他的整个身子。
“多管闲事的家伙。”
小熊轻蔑一笑。这个人他认识,之前双方打过交道,知道他是中国某个秘密机构的办事人员。他们的情报获取能力很强,不过作战能力实在不敢恭维。
“不想死的话,赶紧走开!”小熊傲慢地说。
“这里是中国,中国人民的生命安全,神圣不可侵犯!”李强说的一字一句,义正辞严。
“哈哈哈,你应该是知道真相的,没想到居然还能说出如此可笑的话来!”
李强举着枪死死盯住小熊,同时一步步朝墨迟这边靠过来。
“我猜,你应该不会笨到单独行动吧?”李强来到身边,墨迟轻声问。
“废话。”
不料小熊的耳朵贼一般好使,他也很快接上了:“他这种弱者,当然不敢像我一样单独行动。没猜错的话,他还有四个同伴。”
话音刚落,小熊右手上的大锤一下变成了一把连弩,他迅雷不及地往四个方向扫了过去,四枚淡红色的光箭即刻飞出。几声闷哼响起,人群中倒下了四个男人。
“啊——”
李强的脸色难看起来,改成双手握枪。阳光从树叶间投下斑驳的光影,对着小熊的枪口在光影中微微发颤。
“怎么,怕了?”小熊手中的连弩又变成大锤,一步一步朝二人逼近,“放心,不会让你们那么快死的,我还没玩够呢!”
李强用手肘碰了碰墨迟:“你们先走。”
“走?往哪儿走?”墨迟纹丝不动。
“别逞强,随便往哪儿走都行。”
“难道要这样逃一辈子吗?”李强看向他,他眼中出现了一些以往没见过的东西。
“哼哼,真感人,不是吗?”
小熊嘴角一歪,突然启动向他们奔来。两颗子弹立刻朝他射了过去,那消失不见的光盾瞬时又出现并挡下了它们,尔后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高大的身影压了过来,巨大的锤子仿佛带了雷电,劈下来时空气刺啦作响。墨迟和李强一左一右向两边闪身,大锤所到之处,水泥石板被轰得支离破碎,好些残片子弹似的爆射出去。
小熊不做任何停留,又向李强这个搅局者挥了几锤。他的动作很快,不过李强似乎有武术功底,身体的矫捷程度绝不在墨迟之下,这几锤全都挥空了。
这时的小熊忽然想念起刘宽,如果对手是他,他们肯定已经酣畅淋漓的大战了三百回合。李强这一连串的跳跃腾挪,让他有一种铁拳打棉花的感觉。这让他越来越愤怒,就像一口随时要爆发的火山。
一个低头玩着手机的妙龄姑娘在这时候悄无声息地从他们身旁经过,小熊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出现了狞恶的笑容。两人还没反应过来,他手中的大锤已经向那姑娘砸了过去。
姑娘貌似沉浸在巨大的悲伤之中,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对眼前的飞来横祸毫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