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果走不了,你也别想走!”安娅忽然恶狠狠地说道。
嘎?你还有什么资本威胁我?“你这么有信心?”
“别忘了我是个大药师,随便给你下点药就够你受的。”安娅得意起来,“你这个人这么讨厌,难怪有人拼命追杀你,说实话,我现在就想杀了你。”
嘿嘿!我苦笑起来,要是真有人能杀了我就好了。
“怕了吧?”安娅得意地笑道。
我很郁闷地往前走了几步,安娅顿时紧张起来,“你敢走试试看,我可浑身是厉害的毒药。”
我叹了口气,“那痛苦之花”
“我的!”安娅又警惕起来。
嘎?我憋屈欲狂,“我知道!”
“知道?那就别打痛苦之花的主意!”安娅横蛮地说道。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糟蹋了那些花,等我有合适的赌注时,我想再赢回来。”我很无奈,安莉的东西对我太重要了。
“糟蹋?你敢说我糟蹋?”安娅火冒三丈,“你知不知道我刚刚配置成旷世难求的灵药哎呦,别被水打湿了。”一提到药,安娅似乎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快步在水里走动。在暗河的拐角处,我们终于找到了一片干燥的空地。
安娅急不可耐地坐在地上,点亮火折,打开背包,拿出那炼药的小铁鼎,“还好,还好,我这药鼎是密封的,水进不去。”仿佛在这一刻,再也没有什么东西比她的药更重要了。
在火光下我看到湿透的衣衫紧紧贴在安娅身上,她的胸前鼓鼓囊囊的,让我不禁为之侧目。安娅却浑然不觉,专注地捣弄着她的药鼎。
“哼哼,火候还差一点,差点害得我炼药失败。”安娅小心翼翼地把药鼎放在地上,又回到了自己一个人的世界。
那药鼎又开始滋滋作响,浓郁的药香弥漫了整个空间,我赶忙闭住呼吸,“这药不会害得我再次不能行动吧?”
“哼,是你自己的身体太差,受不了这药性,这对武者来说可是无价的珍宝,我这用‘金’、‘水’两味痛苦之花为主材炼制的灵药可以使食用它的武者迅速提高能力,有了它,也许亚瑞特以后就不用牺牲无数的男丁来成就少数的精英了,我的伙伴们就不用终身从事卑贱的劳动如果早一点炼出这样的药,我的哥哥就不会战死在训练营”安娅说着说着开始有点悲伤。
我的心一动,安娅若真能炼制出迅速提高武者修行的灵药,也许不朽之王的铁律就可以废除了。那该诅咒的铁律使多少代亚瑞特人一直生活在阴影之中。
药鼎继续发出滋滋的响声,氤氲的雾气逐渐减少。安娅开始激动起来,“成了,成了!”说罢捧起药鼎,封闭了气孔。雾气散了,但是药香更加浓郁。
安娅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方形的盒子,盖子打开后,里面是一个个小正方形分割成的容器。安娅打开药鼎的顶部,把刚刚出炉的药倒在盖子上,奇异的香气立即扑鼻而来。一粒粒方形的药看起来灰扑扑的,并没有惊人的外表,安娅细细数了一下,一共十七颗。
“这药真的可以改善武者的能力吗?”我看着那毫不起眼的颗粒,并不太敢认同。
安娅小心地把药一粒粒放进方格内,“我这新药的功效虽赶不上龙凤之血,但龙凤之血炼制的药性太烈,起到明显作用的周期比较长,可是我的药可以立竿见影,并且毒性很弱,可惜你是没有机会体验的了,因为你是术士,讨厌的妖怪!”
我愣了愣,就算我不是术士,这药我大概也用不着吧。
“哈哈,”安娅抚掌而笑,“说不定我可以造就很多像张龙、不朽之王那样伟大的部族英雄你说我伟大不伟大?”
我的名字被她以部族英雄的名义提起,甚至还在不朽之王的前面,这让我产生了很奇怪的感觉,我的离经叛道是触动了亚瑞特最高法律的,我活着逃离训练营应该是亚瑞特的奇耻大辱,以我对长老会的了解,他们是绝不会允许亚瑞特的史册出现我的名字的。就算我曾经的传奇天下皆知,亚瑞特也不会承认我是他们的族人。
“张龙是亚瑞特人吗?”我试探着问,也许我早就被自己的故乡除名了。
“你说什么?”安娅惊奇地看着我,“除了亚瑞特,哪个国度能够培养出这样的大英雄?你不会连张龙的出生地都搞不清楚吧?”
我是亚瑞特培养的吗?也许是,也许不是,我真正的强者之路是在罗格成就的。“听说亚瑞特有一种药方,无论修炼有多苦,洗个药浴就能够疲劳全消,你了解这个药方吗?”
安娅得意地看了我一眼,“那是老掉牙的方子了,没什么用,现在亚瑞特训练营用的是我的药。我跟你说,不知道多少人讨好我,希望从我这里得到有益于修行的灵药,讨好我还要看我高不高兴。”
“用了你的药后,训练营有什么变化吗?”我显然有点不相信这个刁蛮任性的女人。
“用了我的药方后,进入高级训练营的人几乎没有低于50级的,在初级训练营,因为举不起万斤重量而死的人越来越少。”安娅淡淡道。
“真的?”我不太相信,在我那个年代,从高级训练营出来超过50级就是很了不起的事,现在居然成了入门的标准。
“切,不知道了吧?凡是得到我专配灵药的人,没有一个死在中级训练营。”安娅的牛越吹越大了。看着她那可恶的不屑表情,我有点不爽,“那你哥哥怎么死了?”这句话一出口我立即后悔了,在她面前我怎么总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丑八怪,你找死啊!”安娅怒不可遏,过了很久才低声说道:“哥哥死的时候我还小,甚至还不会走路,而他的对手是近二十年来最有天赋的天才,他在十四岁就练成了张龙的神技,我的哥哥虽然败了,但是仍然很光荣。”
“光荣个屁!”我忍不住爆粗,在亚瑞特的决斗场上,无论是杀人还是被杀都毫无光荣可言。
安娅瞪着我,“我一直很奇怪,你既然出生在亚瑞特,又是个男人,你难道没有进过训练营?在六岁的时候被淘汰了?可是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你,亚瑞特的人口并不算太多,我没有理由不认识你并且,你还是个死灵法师!”
“那个杀你哥哥的人是不是叫苏塔?”我不准备回答她的问题。
“是啊,你怎么知道?我看你的年纪和他差不多,难道你们是在同一个时期训练的?不对,不对,亚瑞特人没有可能去修炼死灵法术的,那可是死罪。”安娅又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苏塔每年七月十三会不会参加不朽之王的祭祀?”我很关心这个问题。
“七月十三,所有外出的亚瑞特人都必须去哈洛加斯朝圣,没有人敢不回去的。苏塔自然也不例外,只是这个家伙几年前忽然有点精神失常,把自己当成张龙了,谁不认同他就打谁,那阵子哈洛加斯乱成了一团,后来长老会就驱逐他,除了七月十三,不准他到哈洛加斯去。”
“哈洛加斯?”我摇摇头,数百年前好像亚瑞特并没有这个城市,“是亚瑞特新的城镇吗?”
“嘎?你到底是不是亚瑞特人?那可是亚瑞特的中心城市,文化与政治中心,哈洛加斯的建立是二百多年前的事了,苏克族长亲自规划的蓝图。你既然不是亚瑞特人,你的口音是受了谁的影响?”安娅十分不解地望着我。
苏克族长?我的心一阵温暖,在我离去之后,苏克如愿成为了亚瑞特的族长了,我幼年时唯一的朋友,我的表哥。
“苏塔是苏克的后人,他杀了你的哥哥,你恨苏家吗?恨他吗?”
安娅摇摇头,“那是亚瑞特男子的宿命,没有什么好仇恨的,难道我哥哥杀了苏塔,苏家的人就会恨我的家族吗?不会。那是铁律杀了我的哥哥,我不恨任何人,只恨那该诅咒的法律。”
“嗯。”我点点头,我也痛恨那该诅咒的铁律,如果不是那样的法律,我也不会与父亲骨肉分离。
“所以,我立志要改变亚瑞特,成为大药师,炼制无上的灵药,让亚瑞特人再不必活在铁律的阴影之下。”安娅的眼神充满了憧憬。
安娅我震惊地看着这个我有点讨厌的女人,仅凭她的这份决心就值得我尊重。我只知道反抗自己命运的诅咒,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凭自己的力量去改变亚瑞特人的命运。一个柔弱的女人胸怀竟比我宽广得多,我不由暗暗惭愧。这是多么美好的愿望!而安娅也确确实实在努力实现自己的梦想。这个嗜赌如命、骄横任性的女人在我眼里慢慢变得可爱可敬起来。
安娅微笑着,她的笑曾让我异常恼火,但是这个时候,我却觉得那是最美丽的微笑。安娅合上药盒,眼睛发亮,又开始捣弄“痛苦之花”,“根据五种不同属性的花,我可以炼制出几十种不同类型的灵药以适合不同的体质和属性,太完美了,就是用龙凤之血和我换,我也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