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小姐嫁过来没有多久就知道了惠心的存在,大闹了一场就回了娘家,说要告章家骗婚,所幸程家父母通情达理,劝导自己的女儿后又送了回来,程明珠回来后提出来要惠心像丫鬟一样侍候她,金宝要和她理论被惠心拦下了,为了顾全大局惠心忍辱负重,小心翼翼地和程明珠相处着,期间还劝金宝要善待程明珠,毕竟说起来她也是受害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一个闺阁女子又何尝做得了主,如果能够这样相安无事的陪在金宝身边,自己委曲求全也是值得的。
这样的日子在磕磕碰碰中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这一年的年底,这年的冬天特别的冷,金凤的肚子已经显怀了,因为心疼女儿,章夫人时不时的让耕保送金凤来娘家住几天,这一天一大早耕保又把金凤送来了,此时惠心正侍候着程明珠用早餐,看到金凤来了立刻招呼她吃早饭,早饭期间金凤和惠心的亲昵,引起了程明珠的不满,大早上的提出来要惠心给雪儿洗澡,
“小姐,早上太冷,会把雪儿冻坏的!”灵儿是个心地善良的丫头,故意这样说其实是在担心惠心冷,
“是啊,还是中午洗吧!”金凤也在一旁看不下去了,
“我说洗就洗,你们罗嗦什么!”程明珠听金凤也这样说更加生气非洗不可,
惠心无奈地打了一盆水放在院子里刚要去抱雪儿,冷不防程明珠端起水把惠心从头到脚浇了个透,然后哈哈大笑,原来她不是真要给雪儿洗澡,冻坏了雪儿她还不舍得呢!早就想好这盆水是要浇惠心的,这本来天寒地冻的天,一盆水浇身上什么滋味只有惠心知道,一旁的金凤已经震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快,快去把湿衣服换下来,这里我来收拾!”还是灵儿见怪不怪,淡定的让惠心赶紧回去换衣服,但是又不敢称呼惠心什么,怕自家小姐责怪。
“不许走,把这里打扫干净再走!”程明珠不依不饶,
此时惠心已经感到了彻骨的冷,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但是她还是默默地拿起了抹布准备打扫,
“惠心,你怎么弄成这样,快回房间去换衣服,别冻出个好歹来!”还好章老板正从外面进来看到了这一幕,程明珠才作罢。
惠心这次也算因祸得福,金宝回来知道了这一切,非要请郎中来给惠心看看,哪知郎中一搭脉就发现惠心已经怀有身孕一月有余,金宝又惊又喜,从此对惠心更是呵护备至,程明珠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
第二年的四月初,金凤产下一个男孩取名林志远,章夫人开心不已,看着已经怀孕五个多月的惠心说:“今年是羊年,你也要像金凤一样争气点生个男的!”
“妈,你怎么这么迷信?生男生女都一样!”现在上海的生意已经由金宝在打理,这次刚刚回来就听母亲这样说就忍不住怼了上去,
“不要迷信不迷信的,反正必须要生个男孩!”章夫人心里默默地在求菩萨保佑一定生个男孩,听着婆婆和丈夫的对话,一旁的惠心暗暗担心。
自从惠心怀孕后金宝仿佛一下子成长了许多,他接管了上海的生意,为了不让父亲操劳,他现在和父亲原来一样在外奔波,还把所有生意做得有声有色,章老板看在眼里很是欣慰。
惠心的预产期在农历九月初,因此金宝在家过完中秋节就去上海了,寻思着这一趟回来就等惠心生产后再出门了,没有想到金宝出门没有几天惠心就感觉腹痛难忍要生了,惠心也是难产,足足痛了一天一夜随着一声啼哭一个女婴降生了,而惠心却晕了过去,迷信的章夫人看到是个女孩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妈,属羊的女孩留不得啊!”看章夫人气成这样程明珠又开始作妖,
“那怎么办?”章夫人一下子没有了主意,
“要不送育婴堂吧!我们还都年轻,孩子可以再生,千万不能让这个丫头坏了章家的福气!”程明珠知道老百姓家里养不起或者八字不好的孩子一般都会送去育婴堂,而所谓的育婴堂因为客观条件简陋落后,弃婴中除了被没有生养的老百姓领养外十之八九养不活,因此老百姓除非迫不得已是不会把孩子送去的,
“只能如此了,不要怪我狠心,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命不好!”章夫人抱着刚刚出生的孙女,想到惠心一家的遭遇不得不狠下心来,赶紧吩咐小菊把女婴送去育婴堂,
“小菊,你干什么去?抱着的是谁家孩子?”善良的小菊知道送去育婴堂的孩子九死一生,正抱着孩子在路上不知所措,迎面走来了抱着孩子回娘家的金凤夫妇,
“小姐,惠心生了个女孩,夫人让我送去育婴堂!我,我”小菊哭了出来,
“什么,我妈怎么能这么狠心!走,我去找我妈评理去!”金凤对迷信的母亲也是彻底无语了,这可是他哥哥的亲生骨肉,她母亲的亲孙女,她冲动的想找母亲吵架去,
“小菊,把孩子给我,你回去告诉夫人说已经送育婴堂了,对谁都不能说,包括惠心!金凤,你先冷静,我们先回家再说,”关键时刻还是男人比较理智,耕保知道事情不是吵一架就能够解决的,于是边说边一把接过小菊怀里的女婴,拉着抱着儿子的金凤转身回家去了。
“我的孩子呢?让我看看我的孩子!”等小菊心不在焉地回到章家,惠心已经醒来了,正闹着要看孩子,
“不是告诉你了,生了个死胎已经找人去埋了,你好好养身子,不要再闹了!”章夫人假惺惺地说,
“不会的,不会的,我要我的孩子!”看到惠心已经崩溃,小菊真想找机会告诉她真相,但是想起了表哥林耕保的嘱咐,看到一旁虎视眈眈的程明珠,生生的压住了自己的冲动。
“耕保,你看我侄女长得多好看!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找母亲评理?”那边金凤和耕保已经回到了家里,
“金凤,你不是不知道你母亲的脾气,再加上你那个嫂子在旁边煽风点火,这个孩子到她们手里能有好日子过吗?”耕保的分析让金凤惊出了一身冷汗,
“那现在怎么办?”金凤一下子六神无主起来,
“这个孩子我们来养,别人如果问起,就说是给我们家志远抱养的童养媳!”耕保因为一直感激惠心成全他和金凤,正不知道如何报答,现在救了她女儿不是给了他机会吗?
“嗯,以后可以找机会再告诉哥哥和惠心。”金凤看着两个可爱的孩子觉得这个主意好,因为附近这一带像他们这种条件的生男孩的人家,大部分都给孩子抱了童养媳,如果说是给志远抱的童养媳是没有人会怀疑的,
“那你给这个女娃娶个名字吧!”耕保识字不多只能让金凤取名字了,
“我看就叫馨儿吧,惠心的馨儿,怎么样?”金凤给取的馨儿一语双关,馨谐音心,馨儿就是惠心的孩子的意思,
“妙,实在是妙极了,我老婆果然厉害!”耕保不得不服识文断字的人,从此金凤在家精心照顾两个孩子,对馨儿更是宠爱有加。
当金宝从上海回来的时候惠心生产已经十来天了,看到已经瘦得不成人形的惠心,金宝痛苦不已,不管金宝如何追问章夫人坚持说惠心生的是死胎,面对的是自己的母亲金宝又能怎么样呢?只能不了了之,
“金宝,我明明听见了孩子的哭声,孩子是活的!是活的!”惠心终于盼到金宝回来,忍不住嚎啕大哭,
“惠心,你先把身体养好,孩子我们慢慢找。”金宝心痛地安慰着,他怎么能不怀疑,他母亲口口声声要男孩,这次生的肯定是女孩,所以。。。。。。金宝不敢再想下去了,接下来悔恨交加,他真的好后悔自己太大意没有陪在惠心身边,看着怀里哭得撕心裂肺的惠心,想着他们生死不明的第一个孩子,金宝也忍不住泪流满面,他不知道他们的孩子已经有了另外一个身份好好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