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都一几乎一年四季都处在风雪之中,今年的秋天也早早的降起了霜雪。
看着窗外那金色的风景渐渐被染成白色,我感觉到莫名的一丝寂寞。不过很快我也就又有事情忙了,雪都的传统,属于贵族的活动——秋之狩猎马上就要开始了。
“少爷,请您这次一定发挥全力,不谈为家族争光,至少也别为家族抹黑。”站在一边的女仆表情严肃地说道。她是我的保姆梅妈,名字叫什么我倒是忘了,大概是梅尔兰特吧,我母亲死后,她在很大一部分上发挥了母亲的作用,一个无比严厉的母亲。
“知道了。”我敷衍的说道。
“您别忘了上一次的秋之狩猎是什么情况。”她的眼睛如鹰隼一样,好像是察觉到了我的随意。
“那个啊。”说实话我没忘,但是不就是一只猎物都没射中吗?好像也没什么,吧?其实不止上次,连上上次或者上上上次都是这样。“我会努力的。”还真是说了一句违心的话。
我准备好后便出发了。
“您来了。”海黛看见我来后便递给我一把猎弓。“还有箭。”
墨斯本家族在当地比斯图亚特家族有名望的多,海黛应该是比我大一岁多,却总是用您来称呼我,虽说我也给她说过可以用罗存来称呼我,可她总是笑笑,第二天便又改了回来,明明也没必要用敬语的。
“其他的人呢?”我望了望,诺大的雪地里面只有我们两个人。
“其他的贵族子弟在别处狩猎。”她有点尴尬的是解释道。
原来如此担心,怕看到我出丑吗?其实笑笑也没什么,笑笑更健康嘛,但是他们怕的是笑之后遭到家族的报复什么的吧。墨斯本虽然在历史上有着严厉的名声,可事实上到了我父亲这来,墨斯本反而变成了亲切和蔼的象征。这可能与我父亲独特的人格魅力有关。不过人们还是难以相信一时的改变,更加确信长久的不变。
雪花慢慢的在空中飘洒,似乎闲暇极了,被雪装点的平原看上去一览无余。
“啊,那里,那里有一只银雪鹿。”不得不佩服海黛的视力,能在一片雪白中找到同样是白色的猎物。
“好的。”拉弓,顺着她指的方向,我也看到了那只鹿。瞄准,放箭。
离弦而去的飞箭划破风声,完美的命中了连雪鹿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地方,完全的跑偏了。“射的有点偏,看来还得练习练习。”我原本打算再射一箭,可雪鹿早已跑得不见踪影了。
“呃.....”海黛已经不是一点点惊讶啊,“这个已经不能算偏一点了吧。”她有点无奈的看着我。
“但没有偏多少,就差一点就射中了。”我装出一本真经的样子说道。
“再这样下去,您可又要重复上年的辉煌战绩了。”
这个算是威胁吗,“我是真的不行,射箭这东西也太难了。”此乃真心话。
“呼。”她叹了叹气。“请把弓给我。”呃?我顺势就给她了。“请您看好我的演示。”现场演示吗?我记得海黛在学校中几乎每门课都是第一,这当中也包括射箭,要说大师级别的射手话,这不就有一个吗?
“嗯,那里似乎有一只雪貂。”她缓缓地举起弓,拉开弦。与我随意的姿势并不同,她专注的姿态仿佛就像一坐佛像。眼中似乎把世界万物都抛弃了,只有那一个猎物。就在我相信这一箭必中之时。
“那个......”她突然说到。
奇怪,她这么分散注意力干嘛?
“似乎是一只母的.....”她凌烈的眼神忽然放缓下来,连同手中的弓一起放下。
母的?什么?那只雪貂吗?我望着那只灰不愣登的小动物,它的口中似乎叼着许多食物,但却不急着吃,这样的话,大概是一个母亲吧。我忽然想起来海黛也没有母亲,她的母亲是因为生她难产而死。原来如此,看到了什么影子吗?
她的眼神似乎失去了光彩,也忘记了给我示范这件事。
不过,就在她失神之时,那只雪貂好像踩到了什么陷阱,正吱吱呀呀地痛苦叫着。
“它好像踩到什么陷阱了。”我碰了下正在发呆的她。
“啊。”回过神的她把弓撇在一边,急忙地跑去。我看见她慌忙地用双手把撕咬着雪貂的铁夹硬生生地打开。
那只雪貂有点疑惑的望着她,随后急忙逃走。
待她回来的时候,我便发现了一点异样。
“嗯?手划破了?”我看见她手上似乎有点鲜血。
“啊,嗯....”她似乎才发现自己手上的伤口。
“明明用金系魔法也能把它打开的,为什么偏偏用手呢?”
“这个....真是不好意思,我忘了。”
话说明明是她受伤了,为什么要向我道歉呢,这个还真是.....
“行吧,今年的狩猎就到此为止了。”我挥了挥手,把弓拿从地上捡了起来。
“咦?可是您还一只都没有射到呢。”她略有点惊讶,随即又严厉的说“不用为我的伤势担心的,这点小伤用治疗魔法很快就好了。”
“这个啊,反正这么多年也都这样,也不缺这一年。”我有说为她的伤势担心了吗?虽说也应该关侯一下。“不过就算你把它放跑了,也很难保证它不落入其它的捕食者之口。”
“....是的。”她低声回了一句,便没再说话了。
虽说秋之狩猎男女贵族都可参加,但男性是必须参加,而女性可以自己选择,很多大小姐都对狩猎非常有兴趣,从中也可以看到哪一个男性贵族符合自己的择偶标准,她们全然都喜欢强大的狩猎者,甚至是期盼自己变成一个强大的狩猎者。所以说,像我这种十几年来都没有射中一头猎物的人来说,真是种奇葩的存在。说实在的,镇上的贵族女性射中的猎物都比我多,这也就是梅妈所说我给家族抹黑的原因。
可戏剧性的就在于这样的奇葩还有一个,她现在正在我的身边,默默地看着这片无言的雪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