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算我们在回家的路上聊天正常,那大多数都是我讲她听,她偶尔会回应一下表示在听或者提几个问题。
至于其他的,我们都是闷头走路。因为我们是走路回家的,按照正常平均速度来说,至少要一个小时才能到家。
后来因为袁月路上的沉默,我们回家的时间就缩短了,四十分钟左右就能到家。
如果是冬天的话,太冷了,我们就会绕路去小卖部买辣条,超辣的那种,这样至少不会太冷。
如果是夏天的话,就会去小卖部买冰激凌或者冰水。
袁月在路上话最多的就是我们唱歌的时候。那时候初中的我喜欢抄流行歌曲的歌词,在路上我就会拿出来哼两句。
袁月喜欢听歌,也喜欢唱歌,唱歌呢也是在一个人的时候。据我所知,她在别人面前几乎不唱歌,开口都懒得开口。
但只要我拿出歌词她也会跟着哼唱起来,也会借歌词去抄,她练习熟之后就会唱给我听。
我想,这是她最明显的乐趣了吧!反正她除了美食零食和听歌也就没其他的什么乐趣了……
所以,她变得越来越让我陌生了,有时候跟她相处,就感觉你进不了她的世界,你是被排除在外的。
我虽然一直想知道她是为什么,但是我尊重她,没有直接问她。
我想啊,即便她忘了我,不跟我做朋友是不是也没关系啊?可真的没关系吗?
自从袁月没在请假,即便生病也不请假之后,她就真的除了放学没出过校门。
一直到初二的某天晚上。
我只知道那个星期正好袁叔犯病,在县城住院,周末袁月是知道的,我记得当时她没什么反应。因为周末袁叔不在家,我是在她家睡觉的。
星期天晚上去学校也是正常的,反常的是星期二晚上晚自习,我记得她们班是历史课,老师叫她们背知识点。
袁月背着背着就哭了,哭了一节课,整整一节课。因为她坐在走廊靠窗,光线比较暗,也因为她不出声的哭,背诵声音大,所以没有人发现。
也是下课的时候才被发现的,班长去找班主任,历史老师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为什么不说。
袁月只是摇头,什么都没说。可能哭了一节课,她不想说话。
也可能哭了一节课,姿势没动过,她腿麻。上课铃响时班主任还没来,历史老师为了不影响其他同学把她叫到走廊上。
可袁月刚站起来就跌回椅子上了,她腿麻到支撑不了。还是被同学扶着出去的。
班主任来了她的腿也没恢复,可能是不正常的腿麻吧!不得已班主任要袁叔来接他。
袁叔接到电话时在县城医院,只能打的士来到学校门口。这期间袁月腿还是没恢复,由班主任跟一个同学送到校门口去了。
由于班主任要批假签字,所以在那等袁叔的同时跟她聊了聊,可袁月还是什么都没说。
后来当天晚上去了医院挂号看诊,抽血化验,化验结果是缺钾。医生说还没到严重的地步,缺钾严重是要坐轮椅的。
袁月大概也不知道能检查出来缺钾,如果缺钙那还正常,毕竟她有时候还是会吃钙片。缺钾就真的没想过了。
那时袁婶还说不舒服找老师请假,为什么只会哭。袁月没说话。
为什么哭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并不是因为不舒服而哭,可能是因为袁叔住院吧!
所以,袁月在想什么没有人知道,包括她的班主任。
初二也是她哭的次数最多的吧!虽然只有两次,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至于有没有偷偷哭,这个就不知道了。
还有一次哭,我也想想就想笑,为什么呢?
因为第二次哭是因为上完语文课,也就是《背影》。王老师也教我们班语文,所以知道他的上课习惯,会用实际问题问大家,也会讲典故,好多典故。
上《背影》的时候,他会先让我们读一遍,然后问同学有没有什么感触。当时只有袁月说有那么一点。
王老师分析完之后又问了一遍,也只有袁月说有感触,她说的时候是看着老师说的,眼里有泪光。
下课之后她就站在走廊上哭了,王老师站在她旁边听她的感触。当时王老师也震惊了。
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是因为王老师在我们班上完《背影》之后,我们班没有一个人说有感触,王老师就会生气,还会显摆他们班的袁月,说我们不孝顺。
说实话,朱自清的《背影》,是真的会让人哭。至少我初中的时候还不懂,现在才懂。
随着这次哭还有另外一个事件发生。那就是袁月班上要选新班长,以前的班长是个男生,不管事。
王老师气不过就要选个女班长,不过王老师已经有人选了。所以袁月在走廊上哭,王老师在旁边,袁月上课是带泪痕进教室的……
她们班的所有人都看到了,都以为袁月不要脸要当班长,都嘲笑诽谤袁月。
其实我觉得,在那个年纪也是个容易冲动的年纪,任谁听到这样的嘲笑诽谤都会冲动。
可袁月就当没事发生,她心静如水,也没跟王老师的班长候选人解释,因为她不想牵扯太多麻烦。
也是后来新班长上任,王老师找她谈话,叫她多观察观察袁月,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第一时间通知他。
新班长问了为什么,王老师就跟她解释了走廊上的事。后来班长趁袁月不在教室跟大家解释了这个事,大家才停止了议论。
不过,袁月离她们班人也是越来越远了。她的聊天对象从半个教室的人减少到不多于十个。
相比小学,初中的袁月就像小学时候的反性格一样。不学习,贪玩,懒,安静,怪癖,黑暗……这些词被用在了她身上。
为什么黑暗呢?是因为上初中的袁月开始喜欢上了黑色系,服装,背包,帽子,都是黑色的。她用的大多东西都是黑色的。
不学习是真的不学习,除了数学课她有时候听一下,王老师的课必须得听,其他的课基本上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