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你可以尽快手术,糖糖的病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乐观,我想你也应该清楚,如果不是万不得以,我是不会回来的!”她紧紧的盯着维斯,一字一顿的说着,她想让维斯清楚地知道糖糖的病。
“我会尽快安排律师解决我们的问题,等一切的问题解决了,我会马上动手术!”依旧是那么漠然的表情,平静的反常。
糖心在回来之前甚至想过了维斯会恨透了她,或者会不择手段的报复她,可是她没有料到会是这么平静,那样的平静让人害怕,她心底有着不知名的恐惧。
“我希望可以尽快手术,糖糖随时都可能受危险!”糖心一再的强调着,一则是因为糖糖的病实在比表面上的严重的多,二则是她只想快点把事情解决了。
“五年的时间,是你一句话能弥补的吗?”维斯眼底闪过疯狂的恨意,唇瓣间吐出无情的话语。
糖心,那时候你明知道有了我的孩子,还是想要逃离我!甚至不惜一切代价。
五年来,我失去了我的心,可是在此遇到你的时候却一切都是骗局。
如果我爱的不是那么深,或许我不会那么恨你!
糖糖是我的孩子,你不能夺走她!糖心喃喃自语的着,恍惚的看向不远处的糖糖,眼底的泪水不断的滚落。
这一次回来,她明明知道会失去糖糖,她知道即使自己不答应维斯的要求,她也不可能拿得到孩子。
她没有固定的收入,没有完整的家庭,不管哪一方面她都会输。
可是糖糖是她的命,或者比她命更重要。
“那便等律师解决了所有的事情,我们再谈手术的事情吧!”维斯冷冷笑着,说完便双手插进口袋里,加快步子离开了。
糖心呆呆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泪水不停的滚落。
她无助的蹲在咖啡厅里,抱着双膝颤抖着身子,任凭泪水不断的滑落。
“糖心不要哭,糖心不要哭,我会保护你!”糖糖点着脚笨拙的为糖心擦干眼泪,而也跟着哭了起来。
糖糖苍白的脸突然铁青了,小手拼命的捂着自己的胸口,艰难的喘息着,粗重的呼吸不停的喘着。
糖心抬头看到糖糖有些发黑的脸,双手双脚都失去了知觉,可是抱起糖糖朝着一旁医院的急救中心跑去。
“糖糖,没事的,没事的,糖心会陪着你!”她喃喃的说着,唇瓣颤抖着,声音已经连不成句子了。
刚刚推开医院大厅的门,她尖利的朝着服务台的护士拼命的含着:“医生啊,我女儿昏倒了,她昏倒了!”她撕心力竭的吼着,想把自己心底的恐惧全部的吼出来。
而糖糖的呼吸越来越困难,连逐渐的发黑,双眸紧紧的闭着。
糖心颤抖着身子看着加护病房里躺着的糖糖,她只有五岁,却要忍受常人无法承受的痛苦。
她用颤抖的手在玻璃上勾勒出糖糖的轮廓,触碰着玻璃上倒映出来的脸。
她只是一个孩子,为何要她经历这样的折磨。
老天,你为什么要对我的女儿这么残忍。
她掏出手提电话,按下了司徒给她的号码,电话另一头响了很久才滴一声有了回应。
“维斯,我是糖心,我答应你所有的要求,求你,求你赶快让司徒安排手术!”她的声音已经夹杂满了无法掩盖的恐惧,她已经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只知道,糖糖的病不能再拖了,即使她会失去糖糖,但是只要糖糖好好的,她就什么都答应。
维斯似乎也听到了她的颤音,冰冷的声音终于有了涟漪:“发生什么事了!”他急切的问着,听筒另一头清晰的听到她牙齿打架的声音。
“糖糖昏倒了!”她带着哭腔的声音,终于控制不住呜咽了起来。她用手极力的捂着嘴,不想电话另一头听到任何的声音。
可终究点点的泣噎声传入了维斯的耳朵。
没等糖心那边挂上电话,他猛的按了挂断键,扔了手里的电话,朝着医院赶去。
即使心中有恨,即使心中有怨,可终究舍不下她。
那个可爱懂事的孩子是他的女儿啊,刚刚的赌气只是他一时的任性,一时无法面对五年的欺骗。
脚下的步子飞奔着,就连汽车也已经来不及去车库取了。
当维斯赶到医院的时候,糖心趴在加护病房的门口,呆呆的看着里面那个幼小的身子。
一个五岁的孩子,却要承受着连大人都无法忍受的痛楚。
维斯木然的看着,心底有着同样的恐惧在蔓延,看着那个遥不可及的孩子,他心底的痛开始泛滥。
那是他的女儿,亲身的女儿,他还没有亲耳听她叫一声DAD,那样乖巧的孩子,怎么可以就这样消失了呢。
他慢慢的超前移动着步子,踉跄的身子似有着千斤重,似只挪动一步就会承受着锥心的痛楚。
糖心听到脚步声,木然的转身,双眸空洞的看向维斯,苍白的唇蠕动中,似乎她忍受了更大的痛苦。
“你知道吗,糖糖真的很乖很乖!每一次,我哭的时候,她总会揽着我的脖子说,糖心不要哭,我会保护你!我告诉她,她是有爸爸的,可是她却从来不问爸爸是谁!她只有五岁,却总是偷偷的帮我在花店里买熏香……她总说,我要赚很多很多的钱,然后让糖心过的开心。”破碎的声音已经连不成句子了。
她痛苦的捂着胸口,泛白的指尖牵着心口处继续喃喃的说着。
“糖糖不能和正常的孩子一样上幼儿园,她从来没有朋友,甚至不能有任何剧烈的运动。可是她从来不和我抱怨,总是一个人在角落里翻着我给她准备的书。即使她不喜欢看书,她依旧会笑着对我说,糖心,我最爱看你给我买的书了。她总是能乖巧的让所有的人都开心,可是最不开心的却是她自己!”
“如果可以,我情愿承受所有的痛。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后悔把她生下来。其实我知道的,司徒在我怀着糖糖的时候就说过,如果我执意把孩子生下来,她也不健康,可是我却自私的选择了让她来这个世界上承受痛苦。是我该死,是我!”空洞的双眸已经没有泪水了,沙哑的声音在空气中传递着,忍受着泣血的痛苦。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她身子像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软软的倒在地上,痛苦的抱着头,呢喃的说着。
绝望破碎的声音夹杂了撕心裂肺的痛楚。
维斯冰冷的双眸中有着莫名的痛苦,他俯下身,轻轻的抱住已经脆弱不堪的糖心,把她搂进怀里:“我们的女儿不会有事,她会好好的活着。”他淡淡的说着,却异常的坚定,似用自己的生命保证着。
糖心依旧紧紧的抱着痛,痛苦的埋在胸口,无力挣扎。